第二百七十七章 西施不在
他們狼狽為奸這麽多年,他也是頭一次看見鍾寰笑這麽陰鷙的瞬間,那個表情,他可能永生都難忘了,就是偶爾回想起來,也會覺得一陣寒流從頭一直流到腳。
柳如笙想到這又是一激靈,不過他掩飾的很好,應該沒有人看見。可是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身後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像蛇一樣緊緊的黏在了他後腦勺。
“嗬嗬。”柳如笙轉過頭幹笑幾聲,本想看看是誰在盯著他看,可失望的是身後的幾個人都神情自若,失落的失落,無感的無感。
他更加摸不著頭腦了,為了計劃的順利進行,他也沒有過多糾結於此,率先打破了這個寧靜,“不是很巧啊,豆腐西施好像沒有開門。”
“是啊!難道是我們和她沒有緣分~唉,真的好可惜。”
小崔垂頭喪氣,耷拉著臉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鍾寰笑看著他們這樣,心裏諷刺著,嗬,要真想有緣,我送你一程,地下相見,不也是圓了心願,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不過既然到這兒了,願不願意也不是你們說了算了。今天我就讓你們都了卻心願,早早到地府和她相見!
她心裏嘲諷著,可是表麵上還是裝作一副惋惜的模樣,“是啊,好像是有點不巧。不過如果你們真想看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到她的後院。說來我和這個豆腐西施還有一點交情,想必我帶著你們去見她,她也不會說什麽。”
聽到這句話,愛湊熱鬧的任子安和崔亦登時樂了。
“好啊好啊,這感情好!”任子安還能稍微控製一下表情,崔亦那廝基本上就失去表情管理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還忙不迭拍手叫好。
任子安登時覺得有點丟麵子,忙拉著了崔亦,控製住了傻不愣登的他,尷尬的笑了一聲,“嗬,那啥,不好意思。失禮了失禮了,管教不當。”
可賠禮歸賠禮,他們一行人還是沒有猶豫的隨著鍾寰笑走了一次後門。
當後院大門吱的一聲推開時,任子安的右眼皮控製不住的劇烈跳了一下。但這時她完全被即將見到美女豆腐西施的喜悅衝昏了頭腦,完全就沒把這一點點不安當回事。
還是傻愣愣的,一股腦跟著他們走了進去。
等人都走進去後,鍾寰笑心裏狂喜不已,但還是沒辦法壓下內心深處的那一抹心虛和恐懼,說到底,她還是有些害怕封焰的,要是封焰看出來了,那他們基本上也不用活了。
和鍾寰笑相同心理的還有一個柳如笙。其實真的要說來,柳如笙心裏比鍾寰笑還要放不開,他承認,有些時候,自己確實不如她大膽,說幹就幹的那種狠勁,他恐怕這輩子都學不會。
她的絕情,她的孤勇,自己是怎麽都做不到這麽絕對的。
柳如笙心裏有些顫悠悠的,但他還是死命壓住了小腿肚子的顫抖。好在他們一行人也都沉浸在喜悅裏,壓根就沒注意到他的不自然。
要說注意到的,那也隻有鍾寰笑了,在一起這麽多年,他們自己的了解也還是有的。為了防止柳如笙露餡,鍾寰笑還特地伸手拉了拉他的手,稍稍用了力,給他一些安定。
“姐姐,後院看著好像也沒人啊。”
崔亦最先竄進這個院落,也眼見的發現了院子的荒涼。但礙於自己沒有經過主人同意就進來了,還是沒有太猖狂的進屋子翻找,隻是略略的看了看四周,輕聲抱怨了一句。
任子安其實也又發現,這個院子著實有些荒涼,荒涼的像是沒人居住一樣,人氣都沒有。院子裏勉強算井井有條正中央擺放著一些工具。任子安覺得那一定是製作豆腐的工具。
工具很大很多,看著就是專業的感覺,但奇怪的是,上麵的痕跡瞧著就和閑置了好久的樣子。
除此之外,院子邊上的一些花花草草,也顯得有些萎靡,耷拉著身子,光華不複。黯淡了色彩,委屈巴巴的縮在花盆裏,土地裏,眼睜睜的看著雜草侵略他們都土地。
這一切,都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她有些疑惑的看向柳如笙和鍾寰笑,皺著眉有些不安的問到。
“鍾姐姐,柳大哥,豆腐西施不會是出門旅遊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也太背了吧。
鍾寰笑扯了扯嘴角,有些狼狽的樣子,“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樣你們先做在這喝口水,我去她房裏看看。”
說完,她又給柳如笙使了個顏色,示意他去招待任子安一行人。柳如笙很有默契,當即就去廚房裏給他們拿了一壺水出來。
崔亦看向了任子安,讓她拿主意,他們是等著還是先走。看到任子安點了點頭後,他們才一屁股做到了院子一邊簡陋的桌椅邊上。
屁股一碰上石凳子時,任子安竟然被凍得渾身一激靈。
她抬頭一看這大大的太陽,登時有些懵了,這數九寒天的,石凳子也不至於這麽冷吧。但是她也沒多想,因為有另外一件事吸引了她的心神。
果然,當她伸手去扶石桌子時,雙手碰到那張石桌子時,手上撚起了薄薄一層灰塵。任子安眸光一閃,不動聲色的將手上的灰塵揩幹淨。
其實不止她發現了異樣,還有封焰此時也是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從進門開始,他的臉陰沉的就沒有變過,全程拉著臉,像是誰欠了他二五八萬一樣。
任子安正狐疑著呢,也沒有多關照封焰,隻是暗暗在心裏提高了一些謹慎。
凳子還沒坐熱,柳如笙就拿著那壺水給他們一一到了一杯涼白開。任子安略略一挑眉,這種關頭,這種水,她還真不敢喝。
可沒等她製止小崔他們,他們就毫不防備的拿了水咕嚕嚕喝了一口。任子安額角登時留下來三滴冷汗,也太猴急了,平時沒見著他們會渴會喝水啊,怎麽這種時候還上趕著喝了。
她心裏千回百轉,拿著那杯水在手裏轉著,就是不往嘴裏送。
柳如笙有些古怪的笑了一聲,看著她問到,“子安小姐,你怎麽不喝。我們這雖說是鄉下,但是水還是幹淨的,你放心喝。”
這話說的任子安就有些尷尬了,他這個意思,分明是在說她拿架子,看不起他們鄉下人啊。天大的冤枉,她哪裏敢嫌貧愛富,退一萬步說,她覺得自己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她發誓,她絕對沒有撒謊,他們任家到她這一代,難道不是已經沒落了,不是已經淪落為清苦人家了嗎?
任子安被這麽質疑著,還被這些小鬼有些怪異的眼神盯著,平時伶牙俐齒的小嘴也像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沒辦法,她隻能一咬牙,一閉眼,一口喝掉了杯子裏的水。當清澈冰涼的感覺侵襲上舌尖時,她還是冷的一哆嗦,頭皮也是一陣發麻。
天知道,這水到底有沒有什麽奇怪東西。
可是喝都喝了,她還是死死忍住了想要吐出來的念頭。要真突出來了,那豈不是正應了柳如笙那句話,那就是真真切切打臉了。
任子安豪邁的一口喝完時,鍾寰笑也扭著妖嬈的細腰嫋娜的走出來。
她看著眾人期待眼神,嫵媚的勾了勾嘴角,兩隻眼睛彎彎的,看著更是狹長。她掩了嘴,慢悠悠的說道,“可真不巧,豆腐西施留了張字條,說是回家省親去了。約摸十來日才能回來呢!”
“啊……”一說到看不到美女,崔亦一定是反應最迅速的那個。他雙手捂著臉頰,哀嚎一聲,趴在石凳子上一動不動了,跟個死魚一樣,徹底沒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