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血魂宮妖虺
封焰不動聲色的翻了個白眼,這個動作給封焰做起來也顯得十分不合襯,滿滿當當的帶著任子安的風格,看來又是從她那兒學來的,果真是不是家人不進一家門。
想到任子安,他心裏又有點發急。他被綁了,那子安呢,現在是否安好?
想都沒想,他直接不客氣的開口發問,語氣睥睨,仿佛他才是主人一般,“任子安呢?”
那個鬼怪聽著他放肆的話倒也沒有生氣,淡淡的笑了一下,“任子安,那個小女娃?哼,自身都不保了,還想著別人呢。她是我屬下抓的,現下是死是活我不知道。”
言語從容,絲毫沒有一絲愧疚,好像抓了個人就跟吃個飯一樣在正常不過,在他眼裏,任子安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吧,利用完了是死是活他也不來管。
鬼怪語氣不屑,且沒個準話,封焰的心有一瞬間揪了起來,他恨不得立刻就打散了眼前這張醜陋的嘴臉。
但是他說的沒錯,自身都難保了,他根本沒有能力去救任子安。於是,他直接和鬼怪攤開了說,聽聽他到底想幹什麽。
“說吧,有什麽目的。”
封焰冷冷開口,一貫的直接霸氣,一點兒也沒身為囚犯的窘迫。
“嗬,把你綁來當然是有用了。”鬼怪森林一笑,妖異的半邊臉頓時展現出禍人的風情,但另一邊臉卻無情的煞了風景。
他貪婪的目光毫不避諱的盯著封焰,自顧自的開口說道,“封焰,卒於北宋大中祥符元年,算至今日,十足的千年厲鬼。鬼氣磅礴雄厚,對於我的修煉絕對是不可多得的聖物。”
封焰挑了挑眉,對於他的身世他竟然如此熟知,他究竟是什麽人?
雖然清楚的道出了封焰的底細,但他語氣仍十分淡然,根本就是直接把封焰當成了大補丹。
封焰看著他不可一世的臉,噙起一抹不屑的冷血,“想要我的鬼氣?人長得不怎麽樣,胃口到還真大,就怕你吃不了兜著走。”
麵對封焰赤裸裸的挑釁,他竟然沒有生氣,臉平靜的就像一潭死水。靜默半晌,邪魅的勾了勾唇角,勢在必得的說了一句,“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揚著下巴示意了一下封焰泡著的烏黑液體,還是一臉隨意,“噥,這可是我千辛萬苦找來的滌靈水,泡個幾天你的鬼氣就會洗滌掉一切都雜質,並且純潔的就跟初生一般,到時候你可以試試看鬼氣可還認不認你這個主子。”
封焰聽到滌靈水時倒是詫異了一番,滌靈水,世間少有極其珍貴,是用來進化汙穢的上等之物。尋常人拿到一小壺都不容易,更不要說這一大缸了。眼前這鬼真的是好大的手筆。
雖說滌靈水是進化汙穢的東西,但是對於他們鬼怪來說卻最是碰不得的。被他泡上個一兩天,他的鬼氣認不認的他都不好說,到最後甚至可能控製不住的侵蝕破壞他的本體。
這就很像練功之人的內力過於強大,強大到自己都不發掌控,在體內肆意衝撞,到最後要麽走火入魔,要麽功力盡毀。
封焰的眼眸暗沉了下來,浮現起深沉的暗紅色,他垂下眼眸,掩蓋住其中的風詭雲譎。
良久他才開口道:“既然你們要的是我,那麽,放了任子安。”
鬼怪嗬嗬一笑,不置可否,“乖乖呆著吧,別忘了,你可是個階下囚,哪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
封焰一時也被他這句話給噎住了,確實他一個即將被拆吞入腹的男鬼,好像也沒有什麽能拿出來談判的。不甘的撇了撇嘴,他又開口發問,沒辦法,身處劣勢,他隻有多了解一些,才更有可能自救。
他玩世不恭的勾起嘴角,薄唇輕啟。
“見麵這麽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敢問閣下是?”
鬼怪倒也沒有遮著掩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血魂宮妖虺。”
但明顯不想再談,話音剛落,他就自顧自走到洞中石桌前坐定,任憑封焰怎麽說都不再理會。
平和如封焰此時也被氣的氣息紊亂,頓時,他就感覺到體內的鬼氣因為他情緒的波動而起了反應,控製不住的胡亂在他體內衝撞,像感受到周圍環境的危險,越發不安分的躁動起來。
封焰濃濃的眉毛此時也鎖在了一起,一天時間還沒到,他身上就已經發生了變化。這滌靈水確實厲害,看來沒幾天他身上的鬼氣就會完全失去掌控。
並且隨著氣息的波動,鬼氣亂竄的更厲害,那被馴服的也就更猛烈。若要減緩,隻能平心靜氣,無喜無怒,不受外界幹擾。
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吐納了幾口氣息,摒除腦中一切,平複心裏的波動,開始緩慢進行調息。他不行,靠他千年修為會毀在一潭死水中!
而此時此刻,他心心念念的任子安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冰冷冷的山洞地上,若不是那規律起伏的胸膛,把守的小鬼都要覺得她已經死了。
老大交代過,抓要抓牢了,死是不能讓死的,怎麽的也得撐到他吸噬了封焰的鬼氣後。不然封焰要是知道了她的死訊怕是會暴動,鬼氣就沒這麽好控製了,保不準來個玉石俱焚。這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
他死後就跟著老大混了,日子雖然不說多滋潤,但是混個樂嗬還是有的。若是老大死了,他找不到靠山,平日裏欺負過的小鬼定然是會找回來的。他可不想被仇家打的半死不活的,實在丟麵兒。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計著上去叫叫這個打不得碰不得的姑奶奶,山洞裏陰氣重,若是傷了身子一不小心掛了就不好了。
“嘿,大妹子!”
他扶著任子安的肩膀搖了搖,企圖把她叫醒。
任子安被抓來時,小鬼怕她不安分愣是給了她後頸一掌,直接劈暈了帶回來。所以她剛轉醒就想到了自己昏迷前被偷襲的一幕。
心下火大,敢偷襲我,嫌命不夠長?
睜開眼睛,電光火石之間,就以掌成刀,毫不留情的狠狠劈向麵前的小鬼。
小鬼頓時被嚇得雙目圓瞪,慌忙向後閃去躲開了她的攻擊。憤憤的腹誹著,好家夥,這力氣賊大啊,哪裏有一點虛弱了,身子壯的都可以直接上鬥牛場戰鬥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個姑娘。
除了七分驚嚇,還有三分委屈。這大妹子不僅力氣大,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圖什麽呀,怕她著涼,好心叫醒她,還差點被打了一掌。真的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缺失。
小鬼心裏不悅,閨怨的瞥了一眼任子安,默默的退出鐵門外四十五度角仰望山洞烏黑的頂,含淚思考著人生。
任子安一擊不中,也飛快的爬了起來,快速環顧了周圍環境,又把犀利的眼神盯住鐵門外行跡可疑的小鬼。
這個小鬼莫不是傻了,無緣無故把我叫醒又一言不發的出去,還神經兮兮的看著山洞頂,看他那單薄的背影一聳一聳,難不成是在掉眼淚。
我的天哪,這都是什麽鬼。
為什麽我一整天碰到的都是這麽無厘頭的怪人。
先是被擄了,好嘛,技不如人她也不好多說,但是為毛被抓了又莫名放她離開。放她走了也就算了,還喪心病狂的又把她抓回來?
退一萬步說,既然抓回來了,那她也不多計較,畢竟不能阻止綁匪喜歡貓抓老鼠的惡趣味,但是誰能給她解釋一下,這個綁匪為什麽又自己個抹起眼淚來了?
是我欺負他了嗎?我冤枉啊。再且,我踏馬還沒哭呢,您老哭什麽。一覺醒來碰上這麽個奇葩,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