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食人狂魔(二)
少年的話猶如巨石一般砸在了任子安的心裏,掀起了軒然大波。她不知道這個少年之前到底是經曆了什麽,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麵,可是瞅著這少年的年紀也和她差不多大。
全身上下卻都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到處都是結了痂的瘡疤。枯冷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感情,似乎連靈魂都被抽走一樣。
任子安正開口準備說些什麽,這時少年冷冷的將視線扔在了另一邊,任子安順著他的目光一看,赫然發現那竟然是之前消失不見的安安。
隻見她一個人蜷縮在牆角裏,瑟瑟發抖。
“安安?”任子安遲疑的走過去。安安不過是個半大的女孩子,受了委屈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無論任子安怎麽勸說,安安都隻字不提。
不知道是她真的失去了那段記憶,還是不想提起。
少年將任子安和安安的表情都盡收眼底,他懶懶的開口問道:“她是誰?又來了一個鬼。”
一聽到少年的聲音,安安的目光顯得有些呆滯,顫抖的肩膀晃動的也越來越厲害。任子安不知道安安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可眼下她也恰好有許多事情想問她。
“你先別說話。”先打發了少年,她轉頭望著安安,眼神陡然間變得憐惜。她猜想過這個孩子肯定是受到過非人的折磨。
任子安嚐試的再次靠近,卻被安安無情的推開,驚恐的大叫出聲:“不,不,不!”
事發突然,任子安也被安安突然的掙紮給嚇到了,她一邊退開身子,一邊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我不靠近你。”望著安安放鬆戒備卻又戰戰兢兢的眼神,任子安鬆了口氣。
“你是不記得那些事了嗎?”任子安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又有哪個字令安安惶恐。
安安卻隻是雙眼睜得特別大,嘴唇驚恐的顫抖,甚至可以聽見牙齒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裏,就仿佛縫紉機在織布一般。
任子安的心就在這一刻也狠狠地揪了起來。
到底是哪個畜生會對一個孩子做出什麽樣的事情,變成鬼了還害怕成這樣!
任子安沒有一點辦法,隻能不斷的言語安撫著安安。
坐在一邊的少年則饒有興味的望著安安,連眼神都變了,突然,少年毫無征兆的開口,“味道不錯。”他扯了扯嘴角,舌尖輕輕舔了下唇角,似乎還在回味。
話罷,安安像是受到了什麽天大的刺激,發出刺耳的鬼哭聲,尖利酸澀,聞者而泣。她瘋了一般的衝向了少年。
任子安蹙眉,立即在原地畫下一個符咒,朝安安揮去:“急急如律令,風起,塵定,鬼靜!”
說時遲,那時快,安安應聲倒地,本來就虛弱的鬼身,現在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青紫的臉上,眼眶深陷。
自始自終,少年卻都一直老神定定的坐在原處,連個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的望著突然發瘋又突然昏睡的安安。
過了幾秒,少年信手拈來一句:“你做的?”
任子安沒有抬頭,兀自將安安抱起放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我不能允許我麵前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少年沉默了一會,冷笑出聲,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這個鬼可不一般,越長大怨氣就越重,最好現在就把她解決掉,不然等過些時候就來不及了。”少年話鋒一轉,嚴肅道。
一句話裏,任子安隱隱約約的覺察到少年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他之前說味道不錯,安安便像是瘋了一般的朝他撲過去,就好像是條件反射一樣。
這又是為什麽呢?
任子安百思不得其解,味道不錯,到底是什麽東西味道不錯?如果說的是一種食物,又和安安的死有關係的話,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猛然間,任子安想到了一種不是可能的可能。
難道說安安的屍體是被凶手吃了嗎?那這個案子就變得棘手了,怪不得安安會那麽懼怕,就連身上的怨氣也是忽明忽暗。
就連鬼的死都可以失去記憶,那麽一切的一切都開始串聯在一起,所有的謎底揭曉以後,都說得通了。
安安死後被人吃了。
這個案子和之前報案來的一模一樣,難道說兩者有什麽聯係?突然,任子安腦子裏靈光一閃,她立馬再次拿出抽屜裏的文件檔案,將報案的那起案子又看了一遍。
一樣,全都一樣……
時間,地點,就連家庭背景,全都一模一樣。看來這次的被害者就是安安,錯不了了。可是安安的父母明顯認為安安就隻是普通的失蹤而已,根本就沒有報案。
那麽這個案子,到底是誰報的警?
任子安打電話給前台詢問之後,才知道是一個中年男性報的警,聲音很特別,年紀差不多四十歲左右,語速很快,吐字卻十分清晰。
寥寥數語,任子安便也知道這個凶手一定是個邏輯性嚴謹,觀察入微,十分細致的一個人。就連作案手法,應該都是事先計劃了良久。
可是如果想要逃出警察的掌控,凶手為什麽要主動報警,這不是羊入虎口嗎?任子安假設這個凶手隻是想要給警察一個下馬威,挑釁人民公安的話,那麽凶手的破綻一定還有!
任子安讓前台幫忙把那個電話定位後,發現是一條鄉間小路的電話亭。
這條小路,隻要黃昏人定一過,人就會越來越少。等到夜黑了,就幾乎沒什麽人過來。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條沒什麽人會走的小路,為什麽安安會偏偏選擇這條路走?
似乎一個謎團解開,又有無數個謎團出現。任子安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複雜的望著還在昏睡的安安。
少年在一旁幹瞅著,望著任子安冥思苦想的樣子,撇了撇嘴,說道:“沒有理由可以製造理由,就看凶手怎麽製造了。畢竟是個小丫頭片子,能聰明到哪裏去?”
聽後,任子安隻覺得少年就像是會通心術似的,竟然將她的困惑全都一目了然。但另一方麵,少年的話雖然刻薄歸刻薄,可還是占著一些理的。
“你的意思是說,凶手一早就設下陷阱就是為了殺害安安?”任子安問道。
少年點點頭,看來這女人還不笨,還有的救。
如果這時候任子安要是能夠知曉少年的想法,恐怕連手撕了他的心都有。隻是眼下安安的案子一天不解決,就猶如一塊巨石一般壓在任子安的心上。
她依舊無法想出到底會是怎樣殘暴凶惡的凶手,竟然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做出這樣畜生不如的事情來。
任子安看著案子的報告,安安的屍體被剁成一塊塊的,身體的主要肢幹都還有一半沒有找到。但是找到的肢幹中去發現了皮革的碎屑皮。
就連某些地方的骨頭都顯得零碎不堪,可想而知,安安死後到底都遭受到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值得一提的便是,安安的內髒器官都安然無恙的放在一個袋子,就在這些肢幹附近的地方放著。似乎凶手對人的內髒沒有什麽興趣。
但是安安的子宮和陰、唇卻不見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在任子安的腦海裏形成。有沒有可能凶手還存在一定變態的性癖好?
就在任子安剛把這個想法在腦子裏來回循環了好幾遍的時候,少年幽幽的開口道:“你覺得那個畜生會強暴那個丫頭嗎?”
“……我覺得會。”任子安遲疑了幾秒,隨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