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封存的記憶
“看來，楚少功力不弱啊！連你的弱點都準準扼住。”
如果說零食是蘇小衣的業餘全部，也沒有半點浮誇。
“你就幸災樂禍吧你，以後看你男朋友收不收你吃的！”
蘇小衣抓了一把薯片堵住葉檸的嘴。
葉檸安然地嚼了嚼，“不會的，要找就找給我買吃的。”
蘇小衣怎麽覺得葉檸以後隻會比她更慘呢？
“祝你好運咯”
蘇小衣盤著腿吃零食，“不過幸好我還有你這個零食庫，朕甚感欣慰。”
不管楚承皓收了她多少零食呐，她都有她的小伎倆。
“知道我的好就行，今天晚上想吃什麽，我讓傭人做。”
“隨便啊，我又不挑，你要知道，我為了來這裏費了多大的勁。”
如果不是之前楚承皓承諾過，肯定半道把自己勸回去了。
“不是吧，楚少這是舍不得你嗎？不就一晚上，這都忍不住啊！”
葉檸調侃地說，用手推了推蘇小衣。
“你不要亂想，趕緊吃你的去吧(*￣m￣)”
調戲的語氣十足，蘇小衣經不起她的調笑，好像自己跟楚承皓發生什麽一樣，可是他們是真的沒有發生！
吃完飯，葉樹和葉峰倒是還沒有回來，蘇小衣和葉檸便在葉檸的房間裏鬧騰。
“不是吧，那你還真的挺衰的，這種事情都能讓你碰上。”
平常檔案不翼而飛，為什麽就那麽詭異？
“不會是阿飄吧！”
“去！”
蘇小衣白了葉檸一眼，她不知道自己膽子小，還說這種玩笑，現在自己都覺得後背有一點陰森森的了。
“科學證明，世界上哪有那種東西啊？不過是人的臆想，還有心理在作怪而已。”
“可是這麽詭異的事情，怎麽不讓人想到那個方麵去啊？”
葉檸也覺得現在還是那個說法比較合理。
“你可別嚇我了，我膽子小，萬一晚上睡不著了怎麽辦啊？”
蘇小衣隻覺得周身怪怪的，真的是她膽子小，太討厭了。
“沒事沒事，晚上不是有我陪睡嗎？你就好好接受我的伺候吧，雖然可能沒有楚少的技術好，勉強應該可以湊合吧！”
這是一言不合就調侃他的節奏嗎？
太討厭了，動不動就提這個。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我們還能不能愉快的談話了？給我收起你的不正經。”蘇小衣點了點葉檸的腦袋，“還有我跟他什麽都沒發生。”
“怎麽可能，你騙誰呢？”
葉檸可不相信蘇小衣的說辭，這左右去人家那裏同居的也快十幾天了吧？
怎麽可能什麽都沒發生？難不成真的是楚少那方麵不行啊！
昨天晚上蘇小衣電話裏對她說那些話，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一男一女獨處一室，蓋著被子純聊天？
除非是楚少那方麵不行，不然的話，怎麽可能會有這種男人！
這種男人也就在小說上才有吧，世間僅有的物種，能碰上的呀，也不多了。
“我說的話你還不信啊，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說過了，你不是還跟我討論他不行來著嗎？”
蘇小衣一緊張想解釋，倒是什麽話都說出來了。
葉檸聽著好像聽出了點什麽，“天呐，不會楚少真的不行吧？”
蘇小衣臉有種不太正常的紅暈。
“你昨天晚上把我放那裏的帳，居然還添油加醋，我還沒跟你算呢。”
自知理虧的葉檸連忙賠笑，“小衣兒，我錯了還不行嗎？”
“現在知道認錯了，你知道我昨天多尷尬呀。”
蘇小衣拍開葉檸討好的雙手，“我們剛剛不是還在談檔案的事情嗎？怎麽越扯越遠了？”
“嘻嘻，檔案的事情又不用我們管。”
“跟你沒關係，你當然不用你管了，可是，我跟楚承皓都是嫌疑人，這個案子一天不破，我就一天不能複職。”
再說了，這樣一直停職，也不是辦法啊！
“你管那麽多幹什麽？不能複職就不複唄！反正你又不是缺錢，再說了，你家楚少，那身價，那地位，錢估計都夠你花幾輩子了。”
楚承皓可是豪門中的大豪門，全國也沒幾個能跟他比誰有錢了。
“話雖然是這樣，但是我們畢竟隻是男女朋友，錢再怎麽賺也是他的，你讓我不工作在家讓他養，我總覺得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呀！你都說了他是你男朋友，女朋友花男朋友的錢不是天經地義嗎？你怕什麽？”
有錢給你花，你還不要，是不是傻？
“可是我又不能不會賺錢，我明明可以靠自己本事賺錢養自己，也沒必要一定要他養我啊！”
蘇小衣就是覺得花別人的錢不好，雖然楚承皓跟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感情，可是就是因為那樣，所以，自己怎麽能讓他養著自己？
況且，他的錢是怎麽來的，自己比誰都清楚，雖然現在就算花也不一定花的完，但是，還是不太好。
葉檸隻覺得蘇小衣是不是哪不對，男朋友又不是外人，遲早要持證不是嗎(?O?)
“要是以後你們結婚了呢？我可不覺得楚少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
“結婚？你認為，我們會結婚嗎？”
蘇小衣問葉檸。
葉檸被這麽一問倒是有些懵懵，會不會結婚？
“會吧！你看你們那麽配，楚少又對你那麽深情。”
看過他們兩個秀恩愛的，簡直不止一捧狗糧，得是滿滿的一車。
深情？
會嗎？
“他深情嗎？那我怎麽不知道啊。”
“那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對於這個身在豪門的愛情，葉檸是看的都覺得悲涼。
“你看每個嫁入豪門的女人，有幾個因為愛情，有幾個又是真正的幸福呢？如果運氣好一點，碰上一個比較和善的婆婆那倒還好，要是，屬於惡婆婆的，那可就沒有安生日子了。”
哪一個豪門的婆婆不給自己媳婦兒擺譜子？
自己家鄰居，還有在一起的朋友，家裏有婆婆的，生活都是苦不堪言。
“婆婆……他，沒有母親，也沒有父親。他們是在同一天，離開的。”
蘇小衣一片黯然，楚父和楚母，一直是她心裏的傷。
如果說是幸運，自己也是幸運的。那一場車禍，所有人都受傷了，隻有她安然無恙。
說是不幸，楚父楚母死了，楚家也沒有任何跟他有關的人，楚承皓變相成了孤兒。自己的姐姐，成了植物人，現在還在美國修養。
而自己，卻那麽幸運的活著，又成了承擔這一切的罪人。
葉檸有些驚訝，原來楚承皓父母雙亡了。
“那不是很好嗎？你就不用擔心有什麽惡婆婆了。”
可是仔細想想不對啊！
楚承皓的母親不是還活著嗎？
“不對啊，楚承皓的母親不是還活著嗎？”
“是後媽。”
後媽？！
葉檸很難想象，楚少的父母死了，哪來的後媽？
“怎麽可能，你不是說他們是同一天死的嗎？哪來的後媽呀？”
“是楚叔叔所謂的情人。”
蘇小衣本來不想說這些，可是還是全數說了出來。
“那豈不是，現在這個後媽和那個楚老夫人，都不是原配？”
葉檸簡直想不到，這是巧合？
父親和兒子出軌，並隨後情人都成了正室？
“蒽，不過聽說現在的楚夫人和楚老夫人關係好像都不太好。”
“我還以為會同病相憐呢！”葉檸不敢相信地看著蘇小衣，“不過我是知道你以後，估計要是嫁給了楚承皓，家庭關係，那是處不好了。”
一個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而且還是情敵孫子的媳婦，一個是還是情敵兒子的媳婦，對於蘇小衣以後的處境，也不能默默祈禱了。
這可能會相處好嗎？
懸……
“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準，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以後，會是什麽樣。”
自己真的會嫁給楚承皓？
會幸福？
對於自己，自己跟楚承皓的未來，根本不敢想。
楚家人把自己當成掃把星，就算沒有任何關係也是怨恨自己，沒有由來。
楚承皓能娶自己嗎？
可以，隻要楚承皓想做到的，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哪怕違背楚家人。
可是後果，恐怕誰都想不到。
自己也做不到拿楚承皓的未來做賭注還理直氣壯說為了愛情。
可是他們的愛情，其實並不像楚承皓和外人認為的，那麽美好。
這一切，隻要楚橙回國了，隨時都可以幻滅。
而自己，又能幹什麽？
“小衣兒，為什麽談起以後，你就很不好的樣子？”
葉檸總覺得蘇小衣哪裏不對，好像有什麽瞞著自己。
“沒什麽，隻是，沒有信心。”
“你還沒有信心？你看你，醫學博士，而且文武雙全，又長的這麽好，怕什麽？”
葉檸覺得蘇小衣不高傲就很難的了，怎麽還會沒有信心？
“可是，我沒有背景，沒有身份。”
葉檸沒好氣拍了蘇小衣的頭，“你亂想什麽呀！照你說的那我豈不是無地自容了？那也不見的楚承皓喜歡我呀！”
蘇小衣付之一笑，“我知道你關心我，很多事情，也不是那麽容易解決。”
“小衣兒，我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你有資本，你的相貌，你的工作，你的心。”葉檸拉緊蘇小衣冰冷的手，“你配得上楚承皓隻是，你忘了你有多好。”
如果說蘇小衣配不上楚承皓，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幾個配得上，更沒有幾個配得上蘇小衣。
“要是我沒你說的那麽好呢？”
蘇小衣不太敢看葉檸，“我不可能跟楚承皓結婚，楚家不會同意，我也不會允許。”
曾經的自己，差一點，差一點就那麽不堪……
那個被塵封的記憶，她不想想起，可是始終會提醒她，她的不堪。
“為什麽啊？”
葉檸被蘇小衣無聲的眼淚弄得有些奇怪，但是直覺告訴她，蘇小衣的過去，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蘇小衣的眼睛漸漸模糊，她不要想！
不要想起那段記憶！
她的心告訴她，不能想起來。
“小衣兒，你到底怎麽了？”
葉檸坐過去，慢慢摟住蘇小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要想起來！”
蘇小衣一直重複念著這幾個字，如同夢魘
“好好好，不想就不要想起來好了。”
葉檸安慰拍了拍蘇小衣的後背。
是記憶嗎？
可是是什麽記憶讓蘇小衣這麽痛不欲生，怎麽反感？
“葉檸，我好害怕，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敢想起來。”
蘇小衣趴在葉檸的肩上，恐懼一直蔓延著，由心的恐懼。
“你就不要想了。”
葉檸不知道蘇小衣究竟經曆過什麽，不過應該會跟楚承皓有關。
“葉檸，我好像，忘記了某段記憶，但是，絕對不是我想想起的。”
自己的記憶是不全的，殘缺的記憶並沒有對自己造成什麽影響，隻是每一次麵對楚橙，麵對楚家人，總覺得無形的大手扼住她的脖頸。
“如果是不想想起的，那就不要想了。”
是什麽事情，葉檸也是很好奇。
不過能要蘇小衣這麽痛苦的，肯定也不是什麽好的記憶。
是跟蘇小衣的過去有關，可是她的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麽？
自己跟她認識，是在自己大一，跟蘇小衣交往了四年，也沒發現什麽不對。
還是從前她們也沒有談過關於蘇小衣的過去。
隻知道，她不知道因為什麽，推遲了一年上大學，對於蘇小衣的高中，蘇小衣好像也不想說。
“葉檸，我身上有一些傷口，很醜，很醜，這也是，我每次換衣服洗澡都隻是一個人，從來都不穿露肩露背的衣服。”
這些傷口，蘇小衣也說不出是哪來的，隻是，好像莫名其妙就有了，而且，每一道傷痕都好醜。
“傷痕？很多年了嗎？”
葉檸震驚了，蘇小衣的確沒有在她麵前脫過衣服什麽的，她還以為是蘇小衣害羞，連很熱的時候，也不曾脫過衣服。
就算是酷暑，也不穿那種露肩露背的衣服。
“不知道，好像，八年前就有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弄的，但是，真的很難看”
作為一個女孩紙，誰不愛美？
可是自己的肩背，卻是那麽不堪入目。
“我看看，可以嗎？”
葉檸小心地問。
蘇小衣想了一會，點了點頭，“不過，你要保密，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包括今晚我跟你說的每一件事，連楚承皓都不能說。”
這件事情是斷然不能讓楚承皓知道的。
“好”
葉檸也猜出了一點，過去的事情恐怕也跟楚承皓脫不了關係。
浴室，蘇小衣低頭，默默解開自己的上衣，最先看見的，是蘇小衣的手臂。
手臂上，沒有太過顯眼的傷痕，但是仔細看，可以看見，玉臂上肩膀的交接處，也一點點細細的小孔，特別恐怖。
蘇小衣慢慢褪去衣服，潔白的脖頸下，卻暗藏著不對，等葉檸看見了全部，不敢置信地捂著嘴，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本該白皙的後背，卻布滿一道道猙獰的傷痕，整個後背，幾乎找不到一處是沒有傷痕的。
葉檸久混黑道，從小就跟著葉樹混，自然看出來是由什麽造成的，可是，怎麽可能在同一個地方而且沒有禍及左右，隻是全部集中在背部，而且手臂的傷也隻是在手與肩的交接處，下手狠辣，要知道，對骨與骨之間下手，那是會造成後遺症的。
蘇小衣背上的傷痕，有抓痕，刀痕，鞭痕，而且都沒有傷到骨頭，但也絕不會愈合。
隻是有目的地去製造傷痕，而非亂打一通，可知道，這樣的傷，恐怕，連成年男子都挺不住，更何況是蘇小衣？
而且，這樣的傷痕，是不會愈合的，可是對於一個女生來說，又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蘇小衣那個時候，是不是不能反抗，任由那些人在她的後背留下傷痕又或者她根本阻止不了？
由此可見，肯定是一個女人，不然，會有誰怎麽狠辣卻又細心？
這樣她不穿露肩露背的衣服，是不會有人發現這些傷痕的。
“小衣兒……”
葉檸心疼地看著蘇小衣在鏡子倒影的臉，“你，疼嗎？”
這樣的傷痕，就算當時的記憶被封存，後遺症應該也會很疼吧！
“還行，頭三年，還蠻疼。”
就是在蘇小衣被關的那三年，楚承皓沒有看過自己，每天除了楚橙的咒罵，也就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躲著，每到陰雨的時候，兩個肩膀就會像針紮一樣疼，冷風好像灌進雙肩，刺骨地疼。
“現在慢慢的，也不怎麽覺得了。”
“小衣，你就沒有想過找出害你的凶手嗎？”
葉檸無法想象蘇小衣那三年是怎麽過的。
還有當時的情景，換作自己，也沒辦法活著。
“想過，但是，又能怎麽樣呢？就算我找到了，隻會比現在更痛苦，因為我還要回憶一遍。”
葉檸的手小心翼翼觸摸上蘇小衣的肩膀，凹凸不平的後背，如果沒有這些傷痕，該多完美？
連自己都會嫉妒的吧！
可是現在，卻是那麽不堪入目。
“小衣兒，楚承皓不知道嗎？”
葉檸不明白為什麽蘇小衣不願意讓楚承皓知道。
如果讓他知道，恐怕就可以盡快為小衣兒討回公道了。
“他沒必要知道，我不想讓我，這麽狼狽地在他麵前。”
或許是因為尊嚴，又或許，在她存在在他的世界裏，盡量可以完美一點。
“可是，楚承皓不是很愛你嗎？為什麽你要這麽瞞著他？”
蘇小衣對楚承皓的感情，究竟還包含著什麽？
為什麽她總覺得蘇小衣對於楚承皓很關心，卻又那麽疏離？
“或許他會很愛我，但是我們不會有結果的。我們兩個之間，隔了太多東西，不僅僅是我的身份，還有他的未來。”
“這關楚承皓未來什麽事情？”
葉檸不懂，這兩種，是不同的關係啊！
“如果我說，我跟楚承皓在一起，會得到更多人的反對，而這其中，也包含他的前途。楚家人是不會同意我跟楚承皓在一起，不論為什麽。”
“楚家就那麽不好對付嗎？”
“對，這就是，我那消失三年的時間不見的原因。”
蘇小衣說的很隱晦，葉檸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三年。
“葉檸，答應我，千萬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楚承皓。”
“告訴我哥也不行嗎？”
在葉檸心裏，哥哥是無所不能的，如果可以讓哥哥找出當年的凶手，自己一定不會輕饒他的！
蘇小衣輕輕搖了搖頭，“我的不堪，除了你，我不想讓誰知道。”
“好吧，小衣兒，不管以後，你會不會跟楚承皓在一起，到結婚，到我把你交給他，我都是你不會變的依靠。”
葉檸緊緊握著蘇小衣的手，“甚至要是你以後，喜歡女的了老娘，也可以不在乎，地，娶你。”
葉檸哭了，不止是心疼，更是對蘇小衣的憐惜。
－－這個女人，那麽冷酷，那麽嚴肅，卻又那麽傲嬌那麽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