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巧取豪奪
“依屬下所見，北上或者西進都非良策，如今之計，隻得往西南方向行進，據我所知，徐和尚那邊如今也是內鬥得厲害，且蒙軍在南邊的實力總歸還沒有根深蒂固如北方一般，的咱們過去如今尚能得一席之地。”薊老大早就想好了退路，現在也隻是娓娓道來。
“你倒是我與我所想的不謀而合！”韓在石哪裏會有什麽別的想法，汴梁之戰中紅巾軍的軍師劉同福也折損於此，少了智囊中心的他，這段日子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到處亂躥，損兵折將也在情理之中了，如今從汴梁帶出來的大隊人馬，在一次又一次的各方勢力的圍剿中一點一點地被蠶食掉了。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別的，而是一個休養生息之所。
“不知縣主到底意欲何為？”在兩個人跟著霍平和邢老二退下，兩個人待在一處的時候，韓琦壓低著聲音對著鮑菁華問。
“我意欲何為？需要跟你交代嗎？輪出身，我是堂堂蒙汗縣主，你隻是一介色目族人而已，而我現在更是你的主子所謂祁府的少夫人，什麽時候祁府還有下人管主子的規矩，我還真是大開眼界啊！”鮑菁華早就沒有了剛剛乖巧的樣子，冷笑著道。
“祁府沒有下人管主子的規矩，但恐怕縣主你也要搞清楚，這裏沒有祁府的下人！”韓琦從骨子裏就沒有什麽自己必須要跟祁府綁定的自覺，之前沒有，之後更不會有。但同樣的，她對於鮑菁華的話也並沒什麽感覺，隻是淡淡地交代著自己的立場。
“那你就更不用管我去哪裏了？反正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你當我不知道呢？我回祁府也隻是一個傀儡罷了，可能祁府老夫人也並不歡迎我把？”鮑菁華見硬話效果不大，又換了個軟點的語氣對著韓琦道，“你怎麽忍心將我落入這火坑之中去？”
看著霍平偶爾望向這邊的樣子，鮑菁華也偶爾將音量提高，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來混淆他們。
“你這話說得好生奇怪，祁府不是火坑，即是對你而言，是個火坑，送你入坑的斷不是我！”韓琦哪裏會是因為一兩句軟話就能改變初衷，若是每個人求饒都可以在其劍下逃出生天的話，她還怎麽穩坐子虛閣的理事人。
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祁晛與鮑菁華的婚事雖然祁府並不是十分讚成，但是郡平王可是沒有任何異議的，反而是積極促成的，既已嫁入祁府，說什麽火坑之言，還是有缺厚道。
“我自然知道，這婚姻之事是自己做不得主的，隻是我已有了心上人……若是沒有遇到他，嫁給誰都是一個樣子，但如今為了他，我總是要爭上一爭！”鮑菁華繼續從善如流地把一個弱質女流的樣子扮到底了。
韓琦從心底歎了口氣，這昭榮縣主的荒唐事，殷伯離之前早就打探清楚了，若是自己所料不錯，她所說的心上人正是大都文家這可是前朝重臣。
這位小姑奶奶看上的還真是府中的嫡孫，這文家本身就家學淵厚，這種人家又怎麽會容許自家傳承之光娶當朝的縣主，更何況正主子壓根沒有對她動心思，倒是她三天兩頭去人家府上騷擾生事，之前據說鬧得特別不像話，文家嫡孫都無法在大都待了。
最近冬日剛回來祭祖，又被鮑菁華逮住了，堵著文府的門，要文家交人，這鬧得更是滿城風雨，這也是郡平王這麽痛快的願意與祁府聯姻的原因，畢竟現在這位昭榮縣主的閨譽實在太過於豪邁，這蒙汗貴族可無一家敢娶，而文家那儒朽的世家也斷斷不會允許自己的繼承煙火者娶這麽個外族女子，也隻得嫁給個二等色母人了，更何況祁府也不是一個普通的二等色目人前西夏王朝的府邸，與郡平王府聯姻雖然也是政治互惠，但也斷頓沒有辱滅了她。
可是這位昭榮縣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定下親事之前，可是與文家嫡孫見過一麵，妄圖私相授受，隻是被那文公子以“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得壞人姻緣而搪塞，這可倒好，便率領著一隊宿衛，要把祁晛截殺在京郊半路上，未遂被禁足之後，也是一心要淘寶，逼得文家公子在大都根本就待不住，連個過年都沒法在家過，在她成親前幾日，被郡平王逼得直接離了大都。
這下更是碰到了鮑菁華的逆鱗，在府裏裝了幾天的乖，等到成親前一日又偷梁換柱地從府裏逃了出去，若不是那天剛好遇到韓琦出城到城郊散心，估計還真的可能被那些地痞流氓給不知道賣到哪裏去，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這一樁樁一件件還是成親前的荒唐事，若不是一種勢在必得的執念，隻是論“情之所至，一往而深”的癡心程度的話，鮑菁華對文家公子的單相思卻是有點感天動地了，後來回了祁府，這也算是消停一陣了，誰知道這這還是一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主，這一個不留神就陷入這種境地了。
當然這種事情如今在鮑菁華的嘴巴裏，這儼然成了一段被棒打鴛鴦的郎情妾意，這要是讓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說不得還真的為她掬一把同情的眼淚，甚至於心軟者也會築起一臂之力吧，但恰好的是，韓琦不僅知道真相如何，也不是一個心軟之人，看了半天眼前的鮑菁華拙劣的表演。
“那你現在爭也爭過了，鬧也鬧過了，不就是一條路不成而已嘛？”皺著眉頭，耐心幫其總結，“若你將來再見你心上人，若是需要，我肯定會把你這麽長時間做的一切都告知他，以彰顯縣主你並沒有辜負他，隻是造化弄人罷了！”韓琦一臉包在我身上的樣子，“斷不讓你白白做了這負心人！”
韓琦故意曲解這鮑菁華的意思，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韓琦本來就是一張死氣沉沉的臉，陪上一臉熱忱認真的表情，這讓鮑菁華根本氣就不打一處來。
“聽著，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且死了這份心吧！”鮑菁華從來都未見過這麽木訥的一個女人，軟硬不吃也就罷了，關鍵是你知道她明明在唬你，你看著她那一臉真摯誠懇的樣子，想到之前也曾在這個女人手上吃過好幾次虧，也曾損兵折將，且還不在自己主場上，如何敢造次，隻能惡狠狠地放話。
如今的情況跟之前又不一樣了，剛剛韓在石帶了將近百人，而且從體格上看，都不是之前薊老大麾下的那種老弱病殘，看著還是很精神的，縱使韓琦武功高強，能夠以一敵百，現在強行把鮑菁華帶走也是不智，難免會在路上再遇到什麽流匪。
放棄強取，隻能智攻。
韓琦隻能也留下來，一來等候時機，二來也是為了保護鮑菁華，雖然這個少夫人不停地在給自己挖坑，但是如祁晛聯姻所圖，現在的她可不適宜出任何事情，畢竟現在已經是祁家人了，有任何閃失，郡平王總歸可以憑著來強取豪奪。
兩個人正坐在地上刀道暗槍地暗自較勁，這時一個大漢過來，指著鮑菁華道。
“哎！那個坐著的丫頭！對，就是你！愣著幹什麽？主公那邊剛好少一個丫頭伺候，你之前不是也是伺候人的嗎，快點過去！”
鮑菁華此時正是一臉茫然，她從生出來到現在，哪裏會伺候人，都是別人伺候著她，說自己是丫頭，無非就是自己為了逃出生天，跟自己的丫頭弄碧換了衣服，為了把瞎話編得圓一點，這才說自己是丫頭，沒想到這報應來得這麽快，立馬就有人要伺候人了。
鮑菁華下意識地就看著韓琦，韓琦也顯得很意外，但又瞬間就正常了，直接就往那漢子那邊過去，仿佛叫得是他一般。
“不是你，是另外一個！”這才的糊弄事並不管用，人家很明顯是衝著鮑菁華來的。
鮑菁華明顯慌了神，這要是暴露出來自己的身份蒙汗的縣主，這可是一群流匪叛軍，還不得命葬此處，心中害怕得緊，臉色發白，隻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默默蹭蹭幹嘛？快點，主公在等你呢！”那個漢子有點不耐煩，一直在催。
“大哥，你且等一等，這丫頭剛剛可能被這光景給嚇到了，我先囑咐一番，你先莫急！”韓琦也不知道是何情況，但是更深知，現在如實自曝陣腳，就真的回不去了，轉到鮑菁華那邊就把自己腦子裏閃過的情況度分析給其聽。
“你先莫怕，如今這景象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你謹慎點便是。雖然不知這個主公是何人品，但是薊老大還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有他在，必不會太為難你！若她不在，待會如果有什麽事找你，還是要警醒些，有什麽不對，趕緊大聲叫，或者逃將出來，我這肯定會去救你！”說著從袖管中拿出一把小巧玲瓏的袖箭，幫其在袖箭捆好，“若是情況危急，你先用這個抵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