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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隔山打牛

  “想必這位就是少夫人吧!”韓瑀並不理會自己兒子的驚訝,直接就上來見禮。


  “韓叔叔不必多禮!”祁晛連忙三步並著兩步地迎了上來,直接阻止了韓瑀想要行的大禮,笑著對鮑菁華道,“這位是韓叔叔,說起來也是看著我長大的,算得上是我的長輩,我們這次成親,家裏長輩皆在江南無法趕來,正好少了個見禮的長者,這樣好了!”轉過身去吩咐金叔,“你去端杯茶過來,正好我們也敬一敬長輩!”


  此話一出,鮑菁華臉上就一白,剛剛要說什麽。


  “這個丫頭又犯什麽事了?”祁晛又突然看著已經恢複神態,站立在一遍的苒荷道。


  “並沒什麽……”鮑菁華正要圓場過去。


  “她啊,也沒什麽,就是剛剛我跟姐姐從府外回來的時候,看她行事鬼鬼祟祟的,攔下了問,又說不出個所以來,姐姐不放心,想把她打發出去。”韓勳馬上就逮著機會告狀。


  “鬼鬼祟祟地成何體統?我祁家雖然不是名門貴胄,但也是一個規規矩矩的體麵人家,要是下人都鬼鬼祟祟的,不會淪為整個大都的笑柄?若是如此,就打發出去吧!一個丫頭而已!”祁晛看都沒看苒荷一眼就直接給這件事情蓋棺定論了。


  “這可不成,苒荷可是我陪嫁的貼身丫頭,她做事是有點毛躁,但現在直接把她攆出去,不是打我們郡平王府的臉麵嗎?”鮑菁華自然是明白了今天這事是中了韓琦的埋伏,現在連祁晛都要站在韓琦一邊,自己總歸要掙紮一番,連忙出言道。


  “少主,這確實不妥!”殷伯離此時也忙不迭地進言,“這丫頭怎麽說也是貼身伺候過少夫人的,也是郡平王府陪嫁的,冒冒然打發出去恐怕不成,既傷了王府臉麵,後患也是無窮。”殷伯離話鋒突然一轉,“咱們還是把她送回王府,隻說她犯了錯事,任由郡平王去處置吧!”


  “也隻當如此了!”祁晛聽了,徹底沒了異議,“你著人去辦吧!”此時金叔已經命人端了茶過來,直接吩咐道。


  “是!老奴稍後就吩咐人去辦!”金叔道,馬上就有人上來把苒荷捂著嘴巴拖了下去,連聲求饒都沒有讓她發出了。


  “日後若是有這種不規矩的下人,你也別管是誰?直接能發賣就發賣!咱們府上容不下那些心思活絡的下人!”祁晛根本就不管旁邊已經氣得臉色發白的鮑菁華,還閑閑地吩咐道。


  “縣主,趕緊過來敬茶!”接著直接直直地跪下,恭敬地給韓瑀奉上一杯熱茶,立起身子,撣了撣長袍,又微笑著對著不情不願的昭榮縣主道。


  鮑菁華自然是十二分的不樂意,但是也還是沒有法子,接過茶,也草草地行了禮,韓瑀倒是坦坦然然地坐在主位上  受了,又從身上摸出了幾張銀票,權當做了見麵禮。


  鮑菁華氣得臉色通紅,自然不肯繼續留在花廳自取其辱,借口身上不適,也就被人扶著回房了。


  韓瑀又與祁晛等人念叨了一會來時見聞,以及關東事務的進展情況,略坐了一坐,才放父女三人回去共敘天倫。


  “爹,你咋來了呢?”一回到韓家姐弟住的小院子,韓勳就忍不住地發問。不知道何故,一看到自家爹,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來看看你們。”韓瑀看了看眼前的這一雙兒女,不知道心中湧起了什麽,兒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懵懂無邪,而韓琦卻越發地不顯眼黑瘦,跟之前那個明豔動人的韓家大小姐真的是判若兩人。“琦兒怎麽又瘦了,聽說你受傷了,這傷勢好了嗎?這年輕的時候,身子還是要注意保養的!”


  “是,無妨的,爹爹過來準備待多久回去?”韓琦自然是得到相關的消息,並不多做寒暄,直接就問。


  “再過兩日吧!等你送少夫人回揚州,我帶著勳兒同日一起啟程回祁連山!”韓瑀有點黯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喜歡對著自己燦爛撒嬌的女兒也不見了,現在的韓琦似乎早就失去了所有的身份,隻剩下一個子虛閣堂主的樣子來麵對所有人。


  韓瑀還在沉浸在自己的傷感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消息給自家兒子帶來了空前絕後的衝擊!


  “啥?姐姐你要護送少夫人回揚州?”韓勳首先注意到的自然是姐姐的行蹤,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又細想了一下,似乎也不在意料之外,也就淡定了下來。“還有我為什麽要陪著爹爹回祁連山?”


  “自然是跟我去青鷂軍啊!”韓瑀自顧自地說了出來,後知後覺地看到了韓勳臉色一白,“你們還不知道嗎?”


  “姐姐,你是知道的吧!”韓勳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韓琦,“我要去青鷂軍?”不甘心地再次確認,“為什麽啊?我不要去!”相對於殷伯離祁晛他們的平靜接受,韓勳對於這種安排其實排斥更甚他其實是一個更喜歡安定生活的人,從小養在祁府,過著富足的日子,對於江湖上所謂的漂泊動蕩其實已經十分排斥。


  從小,他不明白為什麽父親不能和自己姐姐在一起。


  長大了一點,他也同樣不明白姐姐會主動請纓去青鷂軍。


  在整個祁府之中,他似乎永遠是那個局外人一般,他隻想要吃喝玩樂,隻想要逍遙人生,他不想背負那麽多東西,也許整個祁府的人想得都是如何將一座已經傾覆的大廈立起來,對他韓勳而言,這些其實也隻是蠅營狗苟而已,他並不也想把自己的人生交付在這件事情上。


  “勳兒,你也是一個大人了,怎麽還這般不懂事,你這月餘做的事情,為父也有所耳聞,這一樁樁一件件哪裏不需要別人替你妥帖善後,這若還是日此下來,將來如何能夠放心讓你一個人去行走江湖,如何能繼承為父的衣缽?”


  韓瑀一直在祁連山待著,與韓勳相處時間甚少,在他理所當然的想法中,韓勳應該是很願意去祁連山,畢竟青鷂軍是整個祁府的驕傲所在,訓練出來都是能夠獨當一麵的精兵幹將,不僅殷伯離韓琦在祁連山待過,之前的祁府上下各個公子也都在青鷂軍訓過。


  所以韓勳的反應簡直超過了韓瑀的想象,如果說,韓琦的使命並不在於此而她卻陰差陽錯地進了子虛閣之後讓自己有點感慨,那韓勳明明身上有這重任卻隻想從不放在心上,遊戲人間如同一個不懂事的混世魔王一般,兒女屬性各自顛倒,也不由得讓自己困惱。


  “我才不要行走什麽江湖,繼承什麽衣缽,你把姐姐送到那不得人去的地方三年,把她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你不心疼,我心疼,現在又要誑我?憑什麽?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麽?反正我的誌趣並不在此!”


  “閉嘴,你這個逆子!”韓瑀聽到此話,黑瘦的麵龐裏透著紅色的光澤,眼睛瞪得老大。


  韓勳也不管他,甩手就走了,隻留下韓琦和韓瑀兩個在屋內。


  “爹爹不要生氣,勳兒隻是一時腦筋未轉過來,等他想通了,也就好了。”韓琦看了這父子倆的爭執,既不調停,也不勸解,隻等一方偃旗息鼓了,這才淡淡地勸了一句。


  “但願如此吧!”韓瑀看了眼門口,失神了許久,“我也知道,這些年來是苦了你們了,可是,沒法子,咱們生下來就是如此,隻是我萬萬沒想到,會把你如此牽扯其中,哎!算了”


  韓家不知道從那一輩開始就跟祁家是連為一體了,說是附屬也好,家臣也罷,總歸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韓勳是自己的兒子,不管他願不願意,將來還是得按照這條路線去走,但是韓琦也隻是一個嬌滴滴的閨閣女兒,現在卻被形勢逼得在江湖漂泊,在各種詭秘陰霾中掙紮,韓瑀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也難免不愧疚。


  韓瑀初來乍到,也算得上是舟車勞累,說了一會話,也就乏了,韓琦也就退下不提。


  “你這招隔山打牛的招式用得也很漂亮啊!”轉了一個回廊,一個聲音從一邊透了過來,一邊搖著扇子道,嘴角邊則是帶著斜斜的笑意,“也難為我們韓堂主了,人淡如菊的性子也生生地被逼得出了這麽一招,看來這個昭榮縣主也真的是無比煩人啊!”


  韓琦從青鷂軍回到揚州之後,對任何人都是淡淡的,沒有一點女子該有的樣子,衣服料子,胭脂水粉,吃食茶飲,都成了虛無縹緲,淡漠的背後沒有人猜到她到底是如何想的,子虛閣裏的殺伐決斷也是幹脆利落,向來不屑於使任何的手段。


  但是今天的韓琦很反常,她似乎就在等這麽一個一擊即中的時機,好像把之前所有的隱忍都疊加到了一起,算準了所有的天時地利人和,站在一個無可挑剔的位置上,縱使別人知道,這是有手段的,可是也隻得乖乖地按照她的思路去走。


  殷伯離見過很多精於世故的智者,很多人都把別人當成是一個棋子放在棋盤上,他們唯一要擔心的不過是,棋子突然的自我覺醒從而偏離了軌道,而韓琦更為高明,她明晃晃地告訴人你就是我這顆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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