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節 道無情人有心(4)
易曉鵬也知道沒有葉迅的幫忙,殺掉沐淩天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他不願意讓藏劍山莊成為笑柄,他要拚死一搏,所以帶著人拚了老命在趕路,想要在虎跑山莊截殺沐淩天。
一路快馬加鞭,易曉鵬終於帶著人趕到了虎跑山莊,確認沐淩天還沒有到來的時候,易曉鵬欣喜若狂,重新布置安排,加強防範,卻不知一切都是徒勞。
在虎跑山莊等了兩天,也沒等到沐淩天的人影,易曉鵬也就越來越擔心。畢竟沐淩天重傷的情況下,還能強行突破兩關,殺掉四大高手,這足以說明沐淩天的可怕,若隻是強弩之末,垂死的掙紮,倒也罷了,可是易雲飛鴿傳書傳來的消息,讓易曉鵬深深的明白,他沒有資格阻止沐淩天。
易曉鵬猶豫了,擺在他麵前有兩條路,一是拚盡整個藏劍山莊阻止沐淩天,藏劍山莊就此毀在了他的手中。第二條路,隻有放沐淩天過去,然後被武林逼迫娶葉無雙,讓藏劍山莊成為整個武林的笑話,正當易曉鵬猶豫不決之時,追擊沐淩天的人來到了虎跑山莊,與易曉鵬匯合了。
很明顯,圍剿失敗了,所有人懵了,這殺人狂魔怎麽不翼而飛了?
而葉迅已經下了命令,放任沐淩天離開鳳凰山莊,所以他自然也失去了沐淩天的蹤跡,以為沐淩天還在前往虎跑山莊的路上。
……
一個大客棧的舞台上,一張桌子,一根椅子,一個老說書人,慢慢的走了上來。
“噗”的一聲,說書人打開手中的折扇,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木塊,輕輕一敲。
“啪”
清脆的聲音,所有人安靜下來,看了過去。
“今天,我們要說的是,這殺人狂魔沐淩天,到底是人?還是魔?”說書人掉來眾人的眼光,微微一笑,搖頭晃腦的說了起來:“說起這殺人狂魔沐淩天,在江湖中,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呀,可謂是殘殤在手,天下我有,誅仙一劍,世人一顫呐。就在前幾天,沐淩天在鳳凰山莊之上…”
說書人在舞台上,神乎其神,仿佛身臨其境,親眼所見一般,而聽書的人更是聽得靜靜有味,手中的筷子夾著東西,就不動了,仿佛除了說書人,其他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一般。
就連參茶的店小二也忘記了手中的動作,一直倒著茶水,直到茶水溢出,流到桌子上,流到客人的褲子上。
“啊喲…”一聲慘叫,那人才和店小二才反應過來。
被燙的客人,還沒來得及發火,店小二也還沒擦去桌上的茶水,兩人怕錯過了精彩,又聽入神了。
“啪”突然的一聲清響,仿佛將所有聽書人的魂都喚了回來。
說書人慢悠悠的拿起了桌上的折扇,繼續說道:“所以這沐淩天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劍魔降世,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何他在如此重傷之下,還能如同沒事人一般,大搖大擺的殺過這千索橋。”
“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我也聽說了…”
“你說這沐淩天真的這麽厲害?挨了那麽重的也劍,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
“可不是嗎,要不怎麽說是劍魔轉世,我看呀,八九不離十。”
客棧中所有人議論紛紛。
江湖早已傳言四起,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話題都是沐淩天,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沐淩天根本就不是人。
……
而沐淩天一路由鐵菲護送,過層層關卡,倒也太平,又是兩天過去了,沐淩天已經從另一麵離開了鳳凰山莊的中心,到了鳳凰山莊的外圍,進入風嘯林了,幾乎已經算是安全了。
船艙中,張大夫又替沐淩天換了包紮,經過這幾日的修養,沐淩天的傷口已經結疤,內力也恢複七八,這恢複速度,讓震驚,張大夫摸了一把胡子,吃驚中笑道:“沐少俠真乃奇人,如此重的傷勢,短短數日竟能恢複到這般,想必不日就可完全恢複。”
“還是虧了張大夫醫術高明。”沐淩天穿上衣服對張大夫微微低頭謝道。
張大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搖頭擺手笑道:“誒,沐少俠客氣了,老朽做的,每個大夫都會,不敢居功。說起來老朽行醫三十載,沐少俠這般體質我還是第一次見。”
沐淩天和落雪一起送張大夫出了船艙。
雖然還未離開鳳凰山莊的勢力範圍,可是已經進入了風嘯林,避開一些人多眼雜的地方,沐淩天倒也可以出來透透氣。
張大夫回到了貨船的後艙,沐淩天站在船頭,河風吹動他左額前的那一縷寒發,露出那泛著殺氣的眼睛,他冷冷的掃視著風嘯林中的一切,思緒萬千。
落雪潔白的衣裙,在河風下微微向後飄動,微微撥動那及腰的長發,頭發中間那條白絲發帶輕輕隨發晃動,玲瓏的曲線,在衣裙的擺動下若隱若現,左手玉指輕輕勾住左耳的那一縷耳發,藏在耳後,那傾城絕世的容顏,仿佛那九天上的仙子一般,冰冷傲氣,不容褻瀆。
“落雪…”沐淩天輕喊了一句,頓了一下,看著前方問道:“你說什麽是江湖?”
“公子…”看著有些感慨,有些憂傷的沐淩天,落雪微微皺起了心疼的眉梢,卻又看著前方,沉默了一下,眼神中帶著憂傷,淡淡的笑道:“雖然落雪並不知道到底什麽是江湖,但是落雪以為,江湖或許是一張迷惑的網,千絲百結,錯綜複雜,將所有人牢牢黏住,讓人心甘情願的困死在這個牢籠之中。”
沐淩天輕歎一口氣,轉過身,眼神中沒有了殺氣,有些憂傷的神色,衝著落雪淡淡的笑道:“那你說可會有江湖事了的一天?若有一天,江湖事了…”
沒錯,沐淩天想起了蘇羽蓉,想起了蘇羽蓉曾經描述過的那個畫麵,那樣子的日子,是沐淩天夢寐以求的日子,是他心中所想要的安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睜開眼麵對的,或許就是生與死的拚搏。若有一天,江湖事了…他多希望過那樣的日子,隻是他心中清楚,那或許隻是一個夢,一個遙不可及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