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節 屠巨鯊幫(4)
沐淩天撿起地上一個小碎石,向著蘇羽蓉扔去,蘇羽蓉可以動了。
蘇羽蓉向著沐淩天衝來,抓住沐淩天的手,看著身受重傷的沐淩天,看著那無數的傷口,她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包紮,撕下一塊塊衣角,也包不了那一處處流血的傷口,蘇羽蓉心疼得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用眼淚來表達著自己的感情。
“……”
“我沒事,你放心,我們先離開這裏。”
沐淩天衝著蘇羽蓉淡淡的笑了。
蘇羽蓉擦了擦眼淚,點點頭,扶起了沐淩天。
沐淩天想起了什麽,說道:“等等,搜一下他的身上,有沒有藥瓶。”
蘇羽蓉在餘一嘯的身上翻了兩下,一個小瓶子從餘一嘯的懷中被搜了出來,慌慌張張的拿出一粒藥丸,讓沐淩天服下了,扶著沐淩天來到門口。
沐淩天指著出門不遠左邊的馬房,問道蘇羽蓉:“羽蓉會不會騎馬?”
蘇羽蓉搖搖頭。
沐淩天扶著牆,強撐著說道:“沒事去牽一匹過來。”
蘇羽蓉慌慌張張的牽了一匹馬過來。
沐淩天依靠著馬,將蘇羽蓉推上了馬背,咬咬牙跳上了馬背,抱著蘇羽蓉的腰,頭靠著蘇羽蓉,拿起韁繩,使盡全力揮動。
“駕!”
天已經馬上就要徹底的黑了,集市中有些地方已經開始亮起了燈火。
滿身是血的沐淩天騎著馬瘋跑,所有人見了,都要退避三舍,雖然餘一嘯已死,可是現在他們並不安全,他必須要盡快離開巨鯊幫的勢力範圍。
沐淩天前腳剛走,餘一嘯的弟子就帶著一大群幫眾還有衙役來到了巨鯊幫,衝進院子,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傻了眼,巨鯊幫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餘一嘯被人屠殺。
……
沐淩天帶著蘇羽蓉衝出了曆城,向著太平村奔回。
太平村越來越近了,沐淩天的擔心也就開始放下了,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咳嗽越來越重,在蘇羽蓉背後,沐淩天已經沒有力氣在控製馬的韁繩,他已經無法支撐自己了,最後一絲意念,也伴隨著太平村的界石安心了。
沐淩天在蘇羽蓉後背上漸漸的安靜了,沒有咳嗽,也沒有急促的呼吸聲,馬在太平村口徹底的停下了。
“天靈…”
蘇羽蓉感覺到不對,輕聲喊了一句。
沐淩天沒有辦法在回答蘇羽蓉,他閉上眼睛,在蘇羽蓉肩上的頭,倒下來,抱著蘇羽蓉腰的雙手,鬆開了韁繩。
‘咚’的一聲,沐淩天摔下了馬。
原本就擔心的蘇羽蓉慌了,跌跌撞撞的摔下馬,眼淚如雨一般的滴在沐淩天滿是血跡的臉上。
“天靈…天靈,你醒醒,別嚇我!救命呀,救命呀!”
夜已經深了,聽到聲音,所有人從睡夢中醒來,都向著村口跑來,幫忙將沐淩天送回了蘇家,連夜從鄰村找來了大夫。
……
蘇家的院子裏大家都在議論著,沐淩天的床前也圍了許多人,大夫終於為沐淩天檢查完了。
“大夫,他怎麽樣了?”蘇羽蓉著急的問道。
大夫搖搖頭,揮揮手,歎了一口氣。
“少俠傷勢嚴重,失血過多,若不是因為內力深厚,恐怕撐不到太平村!我恐怕…你們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蘇羽蓉的內心瞬間決堤崩潰,這一刻生命不在重要,沒有牽絆,沒有留戀,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大夫看了看沐淩天,皺了一下眉頭又說道:“不過!你們可以去金水試試,那裏有一位鮑大夫,或許他有什麽辦法。”
“你是說?鮑大夫?我也聽說過!”
“……”
大家開始議論起來。
蘇羽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問道:“鮑大夫?在那?”
大夫對說道:“上次我去金水,和他見過一麵,要是論起醫術來,恐怕方圓百裏,無人能與他相比,若是他的話,也許少俠還能有一線生機。”
這不隻是一根救命稻草,也是沐淩天的希望,更是蘇羽蓉的希望,擦了擦眼淚,那堅強的眼神隻要還有希望就不會放棄。
……
蘇羽蓉簡單的為沐淩天清洗了一下傷口,大夫替沐淩天上了一些止血藥,大家準備連夜將沐淩天送往金水。
一輛拉貨的馬車,上麵鋪著一些稻草,郝叔受所有人之拖,在夜色下,小心翼翼的駕著車,偶爾回頭看看車上的蘇羽蓉和沐淩天。
蘇羽蓉抱著沐淩天,眼淚沒有停過,她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心疼。
馬不停蹄,幾經顛簸,天亮了,天又黑了,蘇羽蓉整天滴水未進。
終於金水到了,街上已經沒有行人,偶爾還有一兩個地方有些燈火。
馬車在一個藥店前停了下來,郝叔說道:“就是這了,上次我來過。”
咚咚的敲門聲,郝叔大聲喊道:“鮑大夫,救命呀,救命呀。”
“來了,來了,別敲了!”
屋子裏傳來了回答聲,燈火亮了起來。
鮑大夫一邊穿衣服,一邊將門打開了,郝叔將沐淩天背進了屋子。
……
鮑大夫替沐淩天仔細的檢查,麵色有些凝重,一邊檢查,一邊搖頭歎氣。
看著鮑大夫的樣子,蘇羽蓉的心都緊了,可是在急切,她也不能打擾鮑大夫,而且她更不敢詢問,她想知道答案,也害怕知道答案。
鮑大夫站了起來,那表情不太樂觀,搖頭道:“哎,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你們還是帶他回去吧,老朽已經無能為力了。”
蘇羽蓉剛剛忍住的眼淚瞬間決堤,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這一刻斷掉了,她再度痛哭失聲,她無法接受自己等了這麽多年,等來的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她跪在鮑大夫麵前,抓住鮑大夫的衣角,苦苦哀求道:“鮑大夫,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他不能死,你救救他。”
鮑大夫扶著蘇羽蓉,安慰道:“孩子,快起來,快起來,不是我不救…實在是…哎,你快起來!”
郝叔也幫忙,好不容易將蘇羽蓉扶了起來,安慰道:“事已至此,你已經盡力了,也別太難過了。”
“他內外皆傷,五髒俱損,又失血過多,沒來得急醫治,雖說是習武之人,可是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你們還是為他準備後事吧。”
鮑大夫搖搖頭收起了東西。
蘇羽蓉看著躺在床上的沐淩天,心裏充滿了愧疚,神情呆滯,自言自語內疚道:“天靈,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