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師興文的日常
北境安靜了。
這幾日,就連武定城派往北境妖林的和平大使都安然無恙地受到了接待。
是妖族昔日的尊者,雷火老頭接待的,並且為這些時日以來,北境妖怪們的不安分而感到抱歉。
武定城候接到和平大使發回來的信件時,是很詫異的。
他原本以為,妖族將柯華靈途吃下去了,並且還當著柯華牧孺郡主的麵,還放過了郡主,讓她回到人類世界當中,這意味就十分明顯了,不是宣戰,又是什麽?
這麽做以後,所有的妖族就必須全部站在統一戰線上,不然的話,將獨自麵對武皇陛下的怒火。
而這位武定城派出去的和平大使,是通過妖蜈車城前往的,據他所說,就算是在妖蜈車城上,這些妖怪也毫無避諱地聲明了,它們要前往聖城,等候妖聖陛下的降臨。
所以,它們也毫無忌諱地現出了原型,在車城上,就高聲論闊,談論著曾經它們的妖聖陛下多麽多麽的威武,全然忘記了它們妖聖陛下在這二十年來銷聲匿跡,它們又為身為延鳳國一員而驕傲的時候。
妖族十分善變。
不過,又不善變,隻是狡猾。
武定城候還沒有收到那位使者到達聖城以後的消息,雷火將其接引到了新的聖城。
據說,舊城已經因為某些原因,荒廢了,並且不打算再次啟用。
這讓師興文聯想到了,東都那位武皇陛下,也就是他的老師,也有二十多年未曾在大眾視野裏出現了。
另外,各地已經派出了延鳳國的軍隊進行鎮壓,妖族所引起的這點兒小風浪,很快就會被平息。
武定城候師興文能夠在北境待上近乎兩百年之久,靠的可不僅僅是運氣,更多的,是他的頭腦。
沈青又去了雙木學院,他似乎真的很對那個叫九扶劍的小子感興趣,經常會帶著那小子去吃東西。
反而,師興文對於程池更加感興趣些,不過,這些日子來,林高寺好像發現自己在跟蹤他們了。
真是失敗。
都兩百年了,還有人能夠察覺自己的跟蹤術。
所以,他也沒有繼續靠近雙木學院,反而是十分關注他們今天對凶牙學宮的挑戰。
鄧天逸院長可是一個精通煉體的好手,相對的,他脾氣也很火爆,如果不是倪姹親自上門去幫雙木學院遞出挑戰書,林高寺很有可能當場就被暴揍了。
畢竟,鄧天逸這小子,當初見到他的時候,就十分不客氣了。
一口一個老子,像是在武定城開學宮,是給足了師興文麵子,讓師興文一陣鬱悶。
不過呢,由於他和盤遜真君公門元魁的關係,倒是讓這位鄧天逸挑走了好大一片地域做為學宮。
但是,他真是不喜歡鄧天逸這個人。
無奈,盤遜真君公門元魁是他的朋友,以坐鎮武定城的條件,威脅他,讓他的弟子鄧天逸好好做這個學宮。
其實,林高寺挑選的這兩個學宮,雖然是頂尖的,但是武定城候心目中另外還有一個學宮,就是廣平琴仙傅鶴軒坐鎮的寧延學宮,不過規模太小,引不起注意。
寧延學宮的規模,就比倉陽學宮小一半,比雙木學院大一半。
但好在是精,又有廣平琴仙親自坐鎮和教授,在那裏入學的學子,幾乎都可以進入三大學宮。
所以,他更加希望林高寺帶著他的小朋友們,去廣平琴仙那兒試試,傅鶴軒的眼光應該和自己一樣,對待這幾位奇特的小朋友,也會好奇。
收起所有的心情,左相的隊伍已經到達了北境,再過上最多十天的時間,慰問完各地的官員,那位可惡的丁尤就會到武定城來,各種找自己的麻煩,一想到那個丁尤,城候就忍不住頭疼,陛下到底是從哪個旮旯找來的小屁孩,居然敢這麽對他,都要六十年了,依舊是喋喋不休,對著他的武定城瘋了似的排擠。
也不知道,他想讓誰來接掌武定城。
就算是讓師興文自己選,他也不能從延鳳國這一大幫人裏,調出能夠勝任武定城候這一職位的人選。
不過,他隨即想到了,西邊新起大都的鳳許城候、南邑同樣有著近乎兩百年曆史的武治城候,都得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待遇,甚至,扛不住,直接氣的上去東都罵人了,弄得極為狼狽,鳳許城候是一個年輕人,當下就丟下了滿城居民,表示不幹了,讓朝堂上麵的老家夥們自己派人去接管鳳許城。
誰知道,又鬧出了大笑話。
要知道,要接管四大都,除開東都以外,其餘三大都,都是建立在極其複雜的禦物基礎上,甚至,鳳許城還用了石木結構,也就是說,接管者不僅是要熟練禦木符文,更加要熟悉禦石符文,這是完全不同樣的概念,一想起自己剛剛接管武定城的時候,學習那幾千幾萬的禦物符文時,師興文就感到頭疼。
所以,可以想見,那些在朝堂上說話不痛不癢的家夥,真的派出了一個家夥,去接管鳳許城,差點就把竹河天將惹火了,因為那家夥,幾乎要將竹河的得意之作毀滅了。
想到竹河天將和自己交代武定城所有事項時的表情,師興文到現在都感到窒息。
可以說,他在整個延鳳之中,除了武皇陛下,就是怕竹河天將了。
而竹河天將,也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以禦物之法登入仙門,成為仙人的。
以禦物手段登入仙門的難度極大,就好比俢經派來聖手姚元龍,也不過是五境的修為。
所以,可以想見,竹河天將就算拋去禦物方麵的造詣,那也是一位強大的仙人,玄術層層,加上層出不窮的禦物手段,竹河會變成一個多麽可怕的人,師興文想都不敢想。
而武皇陛下這麽多年沒有上朝,安安心心地待在皇宮裏,也不必擔憂外憂內患的原因,就是因為竹河天將,有他在,這延鳳國內,誰也起不了風浪。
師興文歎了一口氣,走到門口,背脊又微微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