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 一股氣
門板炸裂開來!
首先闖入正虛盎眼簾的,是光!
柔和清冷的光!
正虛盎疑惑間,以為這是外麵漏落進來的月光。
可是隨著這光芒照束,原來被夜伽羅凍結之處,都一下化開了,仿佛那是清冷的光輝是極其高溫的光線一樣。
轟一下!
門外仿佛又是遭到了什麽重擊,正虛盎麵前飛出一打開門板,這下,那光芒照射進來更多了!
正虛盎麵前那隻巨大的夜伽羅再次用力一撞,直接就將太煌正氣罩所剩不多的正氣撞散了,僅僅剩餘微小的一部分。
再過不久,就能夠突破太煌正氣罩的桎梏,直接拖走正虛盎。
門板上麵的破洞還是不夠大,又轟然一聲,更多的木碎飛出,更多的清輝照進來。
正虛盎死死地壓住門板。
他的姿勢讓他不太好用力,但是,壓製住這門板對他而言,還能勉強做到。
車樓外麵的那隻夜伽羅雖然力量上不如麵前這隻,但是它再轟擊一下,自己就要撐不住了。
死局定然,但是正虛盎也不想放棄,哪怕多活一秒,都是賺的。
麵前的夜伽羅再次一撞!
僅剩的那一厘厚度的太煌正氣罩,不可預料地,出現地巨大的裂痕,這件法寶在正虛盎手中發揮不了它該擁有的力量,正在夜伽羅的攻擊下,開始崩潰了!
正虛盎的胸膛內一痛,口中一甜,一股熱血就直接吐了出去,灑在太煌正氣罩蚊帳一樣的紗布上,更加刺激了正在闖進來的夜伽羅!
血的味道讓夜伽羅更加瘋狂,它往前擠著,一點點地碾碎著太煌正氣罩,現在這件正虛盎用來保命的法寶,就好像一層脆弱的玻璃一樣,隨時會爆開。
可是正虛盎不想放棄,他持續地極力地支撐著,門外的夜伽羅再一次轟擊,這下,連阻隔他和夜伽羅許久的門板都飛開了!
徹徹底底地從車樓上脫離出去,那蕭冷的清暉帶著一道渺小的身影,闖了進來,同時,麵前的巨大夜伽羅也衝破了太煌正氣罩——那祖師爺傳下來的法寶終於破碎,變成普通的一團破蚊帳,綿軟無力地丟在地上。
夜伽羅襲擊而來!
門外的身影也直接衝進來!
正虛盎心中一凜,已是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但是他隨即發現,那伴隨夜伽羅而來的極其寒冷,並沒有波及到他的身上,他的手腳以及衣衫都沒有出現一絲冰霜,眉頭的冰屑也不知道何時消融了。
再看那闖破太煌正氣罩的夜伽羅,它也沒有直接撲向正虛盎,反而十分忌憚和謹慎地止住了腳步,慢慢地身形後退。
正虛盎麵色一改,扭頭望去,卻見從門外進來的,不是什麽夜伽羅,而是持著一柄巨大燈籠柱的小跛子九扶劍!
“道長,對不起,我來遲了。”
小跛子十分不好意思道。
他身上那件原本充滿樸素質感的手織布衣也有程度不同的破損,額頭有密密麻麻的汗光,兩隻堅硬如鐵的手,也在那燈珠光輝下發著寒光——竟然真的像是劍一樣鋒利!
正虛盎雙眼一晃,發現麵前那粗大的燈珠上有些玄奧的花紋,其中靈光緩緩流轉,便瞬間反應過來,這燈珠儼然就是授夜冥燈!
所以它才能照退夜伽羅逼近的寒氣,解凍被夜伽羅寒氣入侵的生物和物體!
就連麵前巨大的夜伽羅被照射之下,都急劇地融化開來,下一個瞬間,就又分開了,變成幾十隻更小的夜伽羅四處飛散。
它們害怕這狩夜冥燈。
狩夜冥燈就像是太陽表麵的溫度,而夜伽羅更像是極地深寒的堅冰,極其難融,但是,在這太陽般的溫度麵前,什麽堅冰不能被融化?
小跛子身形詭異,迅速而毫無破綻,他那似乎利劍般的手持著狩夜冥燈,一刺而出,逼迫夜伽羅外逃,自己則也追著光芒而去。
正虛盎心中鬆一口大氣。
九扶劍的出現,拯救了這個死局。
他沒有躲起來,隻是去拿燈了。
等等,正虛盎猛然想起來,這車城之中,哪兒還有狩夜冥燈的存在?
一回頭,因為自己所在的這座車樓處於妖蜈前身的部分,現在妖蜈正在攀山,因此,看不到位於中間那極有可能是乘載著官府貴人的華貴車樓。
但是,他確定,九扶劍手上的狩夜冥燈,一定是來自那裏。
看小跛子身上破爛的衣衫,似乎也遭遇了一場嚴峻的戰鬥,才從那座車樓之中得到狩夜冥燈。
九扶劍手持狩夜冥燈,像是為受苦民眾驅散災厄的救世主一樣,一下就將這座車樓給清空了。
整個車樓裏,隻剩下了正虛盎和剛從冰凍之中恢複的老牛妖。
“道長,前麵還有三座車樓,我去看看還有沒有人。”
話音一落,還不等正虛盎叫他停下,人就已經握著狩夜冥燈的燈珠出去了。
正虛盎身子一下又軟了下去。
剛剛才得救,現在,又陷入了這種狀態,臭小子,車樓外麵還有許許多多的夜伽羅在徘徊著啊。
怎麽就去了前麵呢?
靠在座位上,往後一掃,幾乎都是黑的,所有車樓都沒有亮燈,除了中間那座。
這說明什麽,說明,所有人幾乎都死光了!
那些車樓裏,八成損失慘重。
幸存者,十不存一。
小跛子拿著狩夜冥燈,身影在黑夜之中很是明顯,穿梭在顛簸的車樓上下,幾乎沒有什麽阻滯,他那隻跛腳,也隻是讓他的步伐看起來古怪了些而已,除此之外,並不影響他的行動。
九扶劍果然深藏不露,應該是這趟妖蜈車城之中實力最高的一批人之一,之所以說是之一,便是因為,那華貴的車樓裏,還有他沒有感知過的力量,必然是藏著一些高手的。
隻是,他們見死不救的行為,讓正虛盎有所不齒,還有,為什麽這一趟妖蜈車城少去了車城士卒和修士,沒有狩夜冥燈的情況下,這就是開往地獄的列車!
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
正虛盎害怕過後,心中就留下了一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