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一入深似海
穎妃一進來就看見了眼前這一幕,麵上不露聲色,心底卻暗道:這兩人向來是不對頭的,哪天不吵,不爭搶了那才奇怪著。
瞧著她走來的嬪妃,以誠嬪、林貴人為首各站一隊向她行禮,景瑜免了後就招呼她們各自坐下來。
“各位妹妹,不必多禮,今兒是十七阿哥跟小公主的壓驚宴,本宮得了服氣置辦,妹妹們拘謹多了倒讓本宮心裏頭不舒坦。”
景瑜說話不卑不亢,瞧著是笑,卻笑不達心底,直戳在場其他的嬪妃內心。
林貴人緊張地開了口:“穎妃娘娘的美意,嬪妾哪敢辜負啊!”
話罷就率先帶頭坐了下來,誠嬪見了忍不住輕哼一聲。
這就慫了?真是小家子氣!
但她一扭頭,仍是恭敬地向景瑜請示著:“多謝穎妃娘娘了,嬪妾也入座了。”
誠嬪邁著蓮花般的小碎步坐在了林貴人身旁,剛一入座就收獲到了林貴人充滿“愛”意的眼神一枚。
景瑜見著這兩人的舉動倒也不生氣,畢竟她們二人不壞,也就喜歡互相拌個嘴什麽的。
“誠嬪跟林貴人都入座了,其他姐妹也隨意坐吧!”景瑜嘴角勾著笑意,看起來嬌豔驚人,芙蓉如麵。
這時,一道聲音從穎妃後方傳來。
“景瑜,念念可是來了?”
景瑜一回頭瞧,居然是覃婧。
“見過容妃娘娘。”
剛入座的嬪妃趕緊起身想和卓氏請禮。
“起來吧。”
景瑜拉過覃婧的手:“小公主在皇上那邊,還未過來的,不過本宮已經派人通知了皇上,你想見念念的話,一會就能見到了。”
覃婧歎了口氣。
“今早上,本宮未曾去接她,怪想的緊,這不,午睡久了點,一起來就來你這景仁宮瞧瞧了。”
景瑜心裏也明白容妃心裏沒有去接小公主的愧疚,心裏又不免有些擔憂容妃的身子。
“你這病倒也難過的緊,身在異鄉,心裏思念切了些,我雖也是遠嫁,倒也沒你這般苦楚,平日裏就算心裏想也不能幫你分擔些。”
景瑜沒有自稱本宮,而是用了“我”這個字眼,帶上了同病相憐的意味。
容妃娘家遠在新疆,進了宮這麽多年,娘家人又很少來信,隻能自己心裏頭掛念著。
而她比起覃婧來說也是好了些,蒙古離這裏比容妃娘家近得多,雖也見得不多,但也是能見著麵,她娘家裏疼她也常常寫信來告知家裏的二三事。
也算是慰藉了她的相思苦。
覃婧忽而歎氣。
“若是可以,我都想能在離世之前回去看一次,哪怕一次就好,但我知道終究不過是在異想天開罷了。”
這一句話開口,沉默的就不隻她自己了,就連景瑜都忍不住泛上了淚花。
侯門一入深似海,這宮裏頭更是有了太多的事情不能隨人心願了。(這一句是唐朝詩人崔郊的《贈去婢》中的第三句,寫給心上人的,最後還在一起了。)
在夜裏獨守孤燈,常與燭火為伴,到老死之時,都不能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