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燁的痛苦
“李燁，你今天上哪了，怎麽都找不到你啊？”這半個月來真是太開心了，李燁帶著依雲逛遍了長安的大街小巷，吃遍了長安的大小名吃。雖然來到這才二十來天，但是這二十來天所經曆一切，依雲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會好好珍藏的。
“我母妃昨晚仙逝了。”李燁雙眼呆滯地看著桌子上的酒壇。
“啊，就是半個月前我們在宮裏見到的那個娘娘？”依雲心裏咯噔一下，半個月前他娘不是還好好的嗎？雖然有些憔悴，有些怪異，但是怎麽看也不像會突然離開仙逝的人啊。
“秦媽說母妃昨晚突然暴斃。秦媽是母妃的奶媽，當年隨母妃一起入宮的，今天在我入宮不久，她也隨母妃一起去了，她不能讓母妃孤單，母妃沒有她會不習慣的，她要陪著母妃。”說完李燁拿起酒壇仰頭直灌。
“李燁，你少喝點，人死不能複生。”依雲伸手欲奪酒壇，她很想安慰李燁，可是她實在想不出什麽安慰的話，畢竟是去逝的是李燁的母親，再怎麽不親，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還是不會變的。
“從小母妃眼裏就隻有父皇，每次父皇來宮裏，母妃總是將自己打扮很漂亮。每天都希望父皇能來看她，每次父皇走了，她就鬱鬱寡歡。天天守在宮門前盼啊盼啊。她從來不曾認真看過我，在她眼中隻有那個父皇，不管我多麽努力，她從來不在乎，也許他從來就不記的有我這個兒子。”李燁一手掃開依雲，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李燁。”依雲腦中想著一個小男孩努力地討好母親，小男孩希望母親能低頭看到自己一眼，眼光能在自己身上停留一會，可是母親卻從來不看自己兒子一眼，依雲的心莫名地痛起來。想想自己從小就在父母的關愛中成長，比起李燁不知要幸福要幾萬倍。
“你不會明白一個孩子被親生父母忽視的感覺的，以前當父皇寵愛她的時候，她偶爾會關心我，還會對我笑，還會同父皇一起誇我字寫的好。直到有一天，父皇差不多半年都沒來看過她一眼，她叫秦媽出去打聽。秦媽回來說，皇上從福建帶回來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並且封為‘梅妃’，皇上每天都在凝香閣陪著她。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天天守在宮門等啊等啊，一等就等了十幾年，直到昨天。”李燁突然站起來走到亭邊。 “這樣也好，她再也不必每天守在宮門口，再也不必盼著那個男人回頭再看她一眼了。”
“有天下著大雪，我知道父皇同幾位朝臣在禦書房商討邊關異族侵犯之事，我就偷偷地跑到凝香閣。我看到一位恬靜嫻雅、端莊明秀的小姑娘正在漫天飛雪中吟詩賞花，我不知不覺地被她吸引，她就像那散發幽香的梅花，清雅高潔，冷傲。我忘記了自己為什麽要去凝香閣，整個上午，我們都在談論著梅花，談論著詩詞歌賦，她溫柔文雅的言語，優美大方的舉止深深地吸引著我。後來我常偷偷跑到凝香閣去找她，我們或賞梅吟詩，或品茶論古，有時候她彈琴我吹笛，總感歎時間怎麽過得那麽快。”李燁遙望著明月陷入了往日的回憶。
“能住在凝香閣的，又那麽多才多世，嬌俏美麗，氣質不凡，除了父皇從福建帶回親封的‘梅妃’還能是誰呢？多麽可笑啊，兩年呀，兩年我怎麽就不曾想過呢。後來父皇就命我搬出宮了，那年我十五歲。”
依雲心疼的看著痛不欲生的李燁，心如刀絞，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就得獨自生活，在現代，十五歲的孩子還在父母懷中撒嬌呢。
“我總想找個機會問問她，為什麽不告訴我她是父皇的梅妃。直到一年後父皇壽誕，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美得讓人目眩，還是像那梅花一樣淡雅。她說我從未問過她是誰，她也不曾問過我是誰，她以為我知道。”
“她怎麽可以那以若無其事，她怎麽可以那麽灑脫。這麽多年來她始終是那麽孤傲，淡雅。直到父皇將楊玉環帶入宮中，她那美麗的容顏上多了層淡淡地哀愁。她是父皇的梅妃，縱然失寵她依然是父皇的女人。永遠不可能再同我一起賞花呤詩，品茶論古了。為什麽？為什麽他會是父皇的女人？”李燁仰頭嘶吼著，似要吼出所有的憤恨。
“你知道嗎，自從離開宮後，我就到處尋找。隻要有點像她的我都帶回來了，縱然找來一百一千個女人，可是她們都不是她，永遠沒有人能像她那樣吸引住我目光，沒有，沒有人能夠替代她。”
原來府裏的這些夫人都有某點相似於梅妃，她們真是可憐，居然隻是別人的替身，依雲不由同情起李燁的那些夫人。“別說了，李燁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誰說我醉了，你是依雲，你不是梅妃，你看我分得清，我不有醉。”依雲感覺有烏鴉從頭頂飛過，原來，原來他也將自己當成梅妃的影子，怪不得他當初要帶自己進府，而且說是做隨從，過得卻像大小姐。唉，還是先將他扶回房裏吧。
糟了，他住那呀，記的他曾說過皓月軒是他的住處。
算了，先扶他回皓月軒吧。依雲艱難地將爛醉如泥的李燁攙扶回皓月軒，安置在床上。唉，你還真沉，累斃了。
依雲搬了張椅子，坐在床前注視著李燁。真沒想到你還真的愛上梅美人了，我還為看已眼花了呢？唉，想想你們真得很可憐，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你們如果生在二十一世紀就好了。
依雲不由撫上他俊俏的臉龐。還以為你是個花心大蘿卜呢？卻原來是癡情種一個，如果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還會愛上江美人嗎？依雲出神地看著李燁性感的薄唇，小手不覺撫上了。
“唔。”睡夢中的李燁痛苦地翻了個身，依雲滿臉通紅的收回自己的狼爪，暗笑自己是怎麽了，好像個大色女似的偷襲李燁。算了，今晚床讓你給你吧，誰讓你是老大呢？真沒見過你這麽‘傻’的男人，明知道不會有結果的，卻還這麽傻傻得等。戀愛不是應該是很快樂的事嗎？怎麽在古代就變得這麽痛苦呢？如果戀愛都像你這樣痛不欲生，那我寧可這輩子都不要愛，永遠像現在這樣開心快樂的生活其實挺好的。
依雲就這麽想著想著，不覺趴在床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