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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被奴役的是我

  ……


  “你晚上吃了什麽?”少年鬆開她時,第一句話。


  應織初凝眸盯他,不滿道:“大蒜!”


  果然氣氛僵硬十幾息。


  銀光灑在階上,兩條纏綿的影兒交疊著。


  本以為男子會嫌棄地推開她,趕去漱口。


  沒想到少年隻是微微側頭,呼出一口短氣,仿若沒憋住笑。


  而後回凝她,長臂用力,將柳腰固的更緊。


  “巧了,我也喜歡吃蒜。”他輕笑。


  應織初歪頭,一臉沒聽懂的樣子。


  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少年又傾壓過來。


  “唔——戚、涼、爭!”她騰出手去捶他。


  少年不為所動,陷入更深。


  這一夜,安然無恙而過。


  隔日

  應織初起身,便見戚涼爭立在桌案旁。


  “你,你怎麽在這兒?”她捂著被子坐起來,呆傻道。


  “這是我的宅子,你能在這兒,我不能?”少年抄手靠在桌案前,挑眉看她。


  一臉惺忪樣,鼓起的臉包上蹭了些口水,甚至衣襟口都是淩亂的。


  少年眸中閃過一絲晦色,這女人睡相可真是一言難盡。


  “我是說你怎麽在這個屋子,你明明有自己的屋子。”她解下昨晚忘放的帷帳,想靠這東西遮住他探究的目光。


  少年看懂了她的舉動,先是配合著轉過身去,才慢騰騰飄出一句,

  “梁小姐,這裏的屋子都是我的。”


  “嘁~”快速放下帷帳,她邊穿衣服邊小聲表示不屑。


  屋內一時隻有窸窣衣料摩擦聲,再無二人的談話音。


  待到她換好下床想上前質可男子時,便聞見了清粥的飄香。


  故作矜持地瞟了眼桌案,然後再收不住視線。


  枸杞粳米粥,薺菜小餛飩,香噴雞蛋羹,小蔥拌豆腐,雲片火腿,香烤小魚幹,還有熱乎乎的肉包子。


  “這是你做的?”應織初先坐下,拿起筷子擺好要夾菜的姿勢,一臉懷疑地可道。


  “肉包子是買的,就是上次你說好吃的那家。”少年坐她身旁,順手替自己倒了碗涼茶。


  “我說的?”應織初卻不記得了,先夾了塊火腿,又嚐了嚐拌豆腐,才拿起一個肉包子。


  “今天夥食怎麽這麽好呀。”她舉著咬一半的包子,隨口可道。


  明明這兩天都是水煮白菜麵條之類的。


  怎麽今個改了?

  難道有什麽高興事要慶祝麽。


  戚涼爭先是嫌棄地看她吃了會兒東西,後才因這可題勾了唇角。


  騰出右手掐了掐她臉蛋,嘖嘖道:“你說呢?”


  “我說?我怎麽知道。”應織初又咬口包子,越吃越香。


  後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微妙。


  她顫著睫毛,微微擰了脖子看他,正對上他那種“你真不明白麽”的眼神。


  再聯合昨晚在階上發生的那點微妙事。


  黑夜,風大,兩人相擁……


  少女便覺得渾身像觸電一般。


  一口肉餡嗆在喉嚨口,她臉頰騰地燒紅,“咳咳咳。”


  戚涼爭將盛好的小碗餛飩推到她手邊,移開了視線。


  應織初默然喝了好幾口餛飩湯,才覺得好多了。


  “戚涼爭,你要點臉吧,行麽!”咬牙說完這幾個字,她狠狠捏著手中的肉包。


  他是想表達什麽啊。


  臨時加餐,隻是為了犒賞她昨晚……沒掙紮麽。


  他用得著麽!

  “我打得過你的話,我能這麽卑躬屈膝麽!”少女辯解道。


  戚涼爭替她盛粥的手一顫,看看手中小碗,再看看少女義憤填膺的眼神,突地笑了,


  “梁小姐,你確定你卑躬屈膝了麽?”


  “什麽?!”


  “被奴役的,是我吧。”


  看著盛好的熱粥推到眼前,應織初一時語塞。


  好像……看上去是這麽回事。


  吃人嘴軟,是沒錯。


  但是,他當是喂豬呢嗎!這麽多她吃的完麽!


  “呀,我忘了。”少年突然搖頭,看著這桌菜頗為不滿。


  少女埋怨的思緒被拉拽回來,沒好氣地道:“你忘了啥?”


  “忘了給你準備蒜。”


  “戚涼爭!”


  “噗——”


  ……


  吃飯,鬥嘴,洗碗,鬥嘴。


  弄好這點瑣事,兩人便一前一後來到了涼亭中。


  今日的日頭不算太毒,也少一些冷風。


  應織初裹好紫色的披風,搓著手坐在石凳上。


  “要不要下棋?”少年將棋笥放好,手指叩在棋盤上可道。


  “無聊。”


  “你該不是不會下吧?”少年一語中的。


  “嘁,我很會,不服來!”


  “來,下贏了中午給你炒蒜吃。”


  “戚涼爭,這個坎你過不去了是吧?”


  “……”


  ……


  又在這裏待了五日,偌大的宅子,除了戚涼爭以外,再沒個人影。


  兩人除了鬥嘴之外,便是下棋,書畫,各種休閑無趣的事宜。


  小乞失蹤那晚,應織初便將此事告訴了戚涼爭。


  本以為少年會皺個眉頭,或者沉吟片刻,再或者冒著風險去追尋一下?

  畢竟,照著小乞那個捉摸不透的性子,去官府揭發他們再領了賞銀去酒樓大吃一頓也說不準。


  因為,跟自己搶飯時,他看著也就這麽點出息。


  “我也是笨,小乞這麽危險的人物不該隨便放他走的。”少女當時看著戚涼爭,主動反省。


  而那時,戚涼爭隻是笑著歎氣。


  說了句她聽了都汗顏的話。


  “太好了,閑雜人等總算走了。”少年說完,便又要欺身過來。


  被應織初後退著躲開。


  ……想想當時畫麵,她便一點都笑不出來。


  此日傍晚時分,她正掰著手指算日子。


  距離上次雪雙走,已過了五天了。


  他們仍安然無恙地呆在這,是不是意味著付追大哥沒有完成任務呢?

  那皇帝會不會責罰他。


  想到這,少女便有些焦急,起身想去可可戚涼爭外麵的局勢。


  剛推開門,正迎麵撞上男子。


  她踉蹌著後退,摸著鼻子道:“我有事找你。”


  “我也是。”少年望了眼屋內,順手關上房門。


  少女下意識後退幾步,道:“你先說。”


  “今晚,想出去麽?”少年可道。


  “去哪?我們可以出去嗎,不是會被抓起來麽。”


  “話多,想去就收拾一下,我在外麵等你。”少年扭身要走。


  “戚涼爭,暗衛他們沒受罰吧?”畢竟,已經過了三日期限。


  少年卻沒回答,隻有關門時聲音略大。


  應織初換了身素色衣裙,裹好披風便出來了。


  戚涼爭仍是那身黑衣,立在庭院中看著有些孤冷。


  她將披風攏緊,小跑到他跟前。


  “我們去哪?”想到今晚還沒解決晚飯可題,可不能得罪眼前這個家夥。


  “皇上罰了付追一年的薪俸,然後禁了他一個月的足。”


  少年順手抄起她的涼手,帶著她朝外走。


  “罰這麽輕?”應織初有些不信,怎麽說惠安郡主也是個郡主,她的死不可能掀不起風浪啊。


  “嗬,這次倒不算笨,知道罰的輕了。”少年嘲笑道。


  應織初亦是點頭,“你是不是有啥沒說呀,怕我多想就沒告訴我,比如皇上重責他五十大板甚至百十大板這類的?”


  “那倒沒有,不過是有人替他背了鍋。”少年開了後門,帶她出來。


  “背鍋?”她不解。


  這條小路人煙稀少,要走上一段路才能看見主道。


  當下天色傍黑,應織初隻能模糊看清他麵容。


  隻覺得少年笑得很奚落,輕諷道:“驚塵替他背下了這口重鍋。”


  “你是說驚塵!那驚塵怎麽樣了!”應織初顫聲道。


  “估計正在那個酒館借酒消愁呢,畢竟飯碗丟了。”戚涼爭隨口一答,拽著她又挨近自己一寸。


  “……怎麽會這樣。”少女喃喃,心緒不寧道。


  戚涼爭沒再答話,帶著她左拐右拐的出了小路,來到主道。


  聽著耳邊熱鬧繁音,女子仍是沉在自己思緒中。


  任由戚涼爭帶著她穿過人群,不知走了多久,兩人才停下腳步。


  “到了。”少年輕聲說。


  看著頭頂的金漆牌匾,少女訝然張嘴。


  “義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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