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苦戲,百用不膩
敲定好此事後,掐著晌午功夫,應織初帶著桃花再帶著沉甸甸的銀子來到了九知味門口。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吃人酒席,能替人背鍋麽?
“不行,說到哪這法子都行不通!”因著一紙書信而趕來九知味的驚塵,一杯酒剛碰到嘴唇,他又氣急地整杯放下,放聲嗬道。
若不是因著這包間的隔音尚好,估摸著小二都要衝進來勸架了。
畢竟半個時辰前,他看著凶神惡煞的男子帶著兩小可憐姑娘進包間時,他可是輕咳加眼神提示了很久,生怕這暗衛要在九知味生出什麽事端。
當真是想多了,驚塵凶神惡煞不過是……他餓啊。
“我不管!今日你行也行,不行也得行!反正我們要見戚大人,這地牢你必須帶我們去的。
再說了,這半桌子菜,我倆可一筷子沒動哦,都,都你自己吃的,你現下好意思說不去麽?”
坐在驚塵左側的桃花說完,又拿著公筷貼心替他夾了隻雞腿,想堵上他的嘴。
驚塵不可置信地挑起眉毛,“不是你倆自己說減肥不吃的麽,我吃怪我咯?”
他說完沒看桃花,看向了右側正提著酒壺的女子,正是一身素裙的應織初,甚至他還順手拿起雞腿狠狠咬了一口,想饞饞她,卻被女子一個白眼翻了回去。
幼稚鬼。
“桃花不是這個意思……”少女蹙眉道。
桃花插話道:“我就是這個意思!喂,你夠意思不?此事可關係到初兒父母的安危呢,憑咱們的交情你好意思不管?”
她說著一推男子肩膀,啃著雞腿的驚塵被噎的咳嗽起來。
“咳咳……你,沒看我正吃東西呢嗎?還有,我們什麽時候有交情了?”
將嘴裏的碎肉吐出來,他一把攬過替自己拍後背的少女,衝著桃花抬起下巴示威:“看好咯,要有交情,也是我倆有,誰跟你有!”
男子言而無信,卻聽到了桃花心裏。
看著二人親密的動作,桃花驚羞的眸子染上了哀痛,嫩白的小臉氣的紅彤彤的,吱呀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數落。
隻覺得眼前這幕太刺眼了,好嘛,你們都是朋友,隻有我是外人了。
怪我這個外人多管閑事了。
眼底突然暈濕,她抬起手背一抹,便賭氣地衝了出去。
“喂,你會不會說話?桃花她剛失去了翁先生這個家人,小二又不知下落,我們怎麽就不是她朋友了?”
驚塵呲牙咧嘴地收手,哀叫道:“你說歸說,你上手做什麽,你這月都掐我幾回了你說!”
“三回,別廢話,你快跟上去道歉。”少女又踢他一腳。
驚塵悶聲受了,隻吐出一句,“我不去,我又沒說錯。反正,你們去地牢的事在我這是沒得商量的。”
“……”
應織初知曉驚塵的性子,雖然成日沒個正形,可也算一言九鼎。
他說不成,便是什麽法子也不中用了。
“那我去付賬,你在這慢慢吃吧。”少女默吐一口氣,起身道。
驚塵卻一手扯了她衣袖,弄得她又踉蹌坐了回去。
“我,你生氣啦?”
“……”
“害,我是想說,你真要跟這丫頭去什麽朗國呀?你不會是真惦記那個姚瑜吧,你這一會兒戚涼爭,一會兒姚瑜的,
嗯……怎麽老揀著摸不著邊的喜歡呢?”
他說完便盯著她看,果然見少女抬眼瞧自己,可那雙清眸中卻沒有一絲慌亂,靜謐的有些古怪。
“驚塵,我沒有幾天盼頭了,我隻想找戚涼爭問出爹娘的下落,若能守在他們近前進一點孝心也是好的,哪裏,哪裏還會再奢盼姻緣的事呢?”
少女推開他的爪子,起身去開房門。
她沒得猶豫,連臉上表情都拿捏的很好,一副,嗯,生無可戀的冷冰模樣。
甚至推開客門時,動作也是不慌不亂的,一點點要留戀的把柄也不能留下。
“行啦,別演了,我想想辦法總行吧?!”驚塵望著房梁,吹了聲哨子。
少女怔怔回身,正撞上他瞟來的目光。
果然那張古井無波的小臉上,頓時笑得嫣然如花,得逞之意十足。
驚塵見了,亦是繃不住笑了,喊道,
“過來,吃飯,瘦成那樣還減肥!”
“我去找找桃花吧,你剛才確實有點凶呢。”女子指著門外說。
驚塵收起笑臉,正經回應:“不是我自作多情,這丫頭不對勁,我凶點是為了她好。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你過來吃飯,我去找她。”
男子起身將她扯回座子,便徑直離去。
“桃花喜歡驚塵麽?”待到男子走了好久,應織初才後知後覺道。
驚塵下了二樓,果然在一樓廳內某個角落看見了桃花。
此時她正被幾個飲酒男子包圍著,見狀,男子更是沒好臉色地趕了過去。
“喂,你們想做什麽?”驚塵掃了眼眾人,抄手冷笑。
那幾位錦衣公子一看男子服侍,便互換了個眼色,又醉醺醺地離開了。
“你,你跟著我做什麽?”桃花嘴硬道。
“切,想謝我就謝,磨磨唧唧的,上樓吃飯。”
“我不要,你不是說我不是朋友麽?”
“對呀,你不是朋友啊!”
“你!”桃花哭紅的小臉頓時急白,氣得咬牙,這個男人他都不會說軟話嘛,給自己個台階下怎麽了,哼。
“可你不得掏銀子嘛,怎麽你想出爾反爾?哎呦,你踩我做什麽!”
“你也算男人?”桃花氣鼓鼓地一腳踩上去,哼了一聲便回身上樓。
“嘶,你們這一個兩個的,不動手就不會好好說話是嗎,小爺跟你講,我要打包的,不然今天這賬我豈不是虧大了?”驚塵拐著腿趕上去。
待到他們走遠,一樓廳堂才恢複熱鬧。
“戚涼爭被抓,戚國舅被貶,這鷹衛的威風便被飛赴司壓下來了,你瞧剛才那幾個貴族,平日都不將暗衛放到眼裏,可剛才,嗬,出息呢!”
“說這麽多做什麽,聽說皇上推了好幾道斬首問罪戚涼爭的折子,不知道這小皇帝在猶豫什麽?”
“莫非,皇帝真要放戚涼爭一馬嗎?”
“金甲城這兩月,飄出了好幾場風雨,你們,不會還以為咱們皇帝是小綿羊吧,放?嗬,說什麽笑話!”
“再等等,看看風向再做決定,畢竟那份名單可有你我的名字呢。”
“放心啦,皇帝是猜不到我們這些明麵是他的人,其實暗地裏聽從某人安排。”
“是啊,可憐向之易啊,死的不明不白的。”
“紫魈又何嚐不是,終究不過是這棋盤上的棋子,你我誰又說得清誰的命運呢?”
“來來,喝酒!”
心滿意足吃飽後的三人,離開了九知味。
望著走遠的三人隊伍身影,與九知味距離不遠的貪香樓的二樓臨窗客房,亦是探出個腦袋望向了大街上。
“看來,這兩位姑娘是說通那個男子咯,話說回來,您是怎麽知道他們會約在這裏見麵的,雪雙姐姐?”說話的女子聲音嬌滴滴的,瞥了一眼身後同為女子的首領。
“很簡單,飛赴司亦有我們的眼線,可這終究不該你多問。”雪雙刮了她一眼,從頭到腳又打量著女子一穿著,吩咐道,“今晚打扮漂亮的,給你派新任務了。”
“是,姐姐。”小女子柔柔的行了個蹲禮,笑盈盈道。
若細看這女子眉眼,越發熟悉。
不就是,那日訛了小號的姑娘麽?
當時綠衣男子(小號)和同伴跟蹤想送信的戚涼爭至貪香樓,後來小號一人進去查看……
再後來便被老鴇抓著不放,直到同伴付了貪歡的銀兩,他二人才落魄離開。
“給付追,送場好戲。”
“今晚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