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蘇元沁拿起自己麵前的碗筷優雅地進食，期間他總是會不斷地給暮芷夕碗裏夾菜。
但很有選擇性，都是清淡有營養的菜，對她的身體有好處。
暮芷夕全程一言不發，隻安靜地吃飯，隻是那碗裏似乎永遠吃不盡的飯菜仿佛蘇元沁沉重的愛，讓她無所適從。
或許她該好好思考一下彼此的關係才行。
晚飯過後暮芷夕借口累了想去休息，蘇元沁正好有一個視頻會議要開，兩個人各自分開。
暮芷夕倚著床上的靠背坐著，大腦飛快的運轉著。
那七年，那五年，那些曾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曆曆在目，清晰回放在眼前。
蘇元沁的所作所為，泡泡的音容笑貌以及臨別前那殷殷囑咐都讓她內心經曆著一場痛苦的掙紮。
她忘不掉過去，卻知道不能緊抓著不放，否則，遭受磨難的必然是她和蘇元祺。
七年間，她經曆了大小生死，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險些喪生，每一次都能夠轉危為安，不可否認，很多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如果不是蘇元沁或許她早就去見她的父親了。
說道父親，那時得知蘇明廷去世的時候她還想去祭拜一下，結果之後被泡泡的事情一拖又忘幹淨了。
但她知道，父親不會責怪她，可是如果他在天之靈看到她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一定會怪她的。
如果經曆了悲歡離合，生死大劫之後，她還學不會珍惜，是不是真是沒救了。
蘇元沁對她的關係嗬護她感受得到，胸腔裏那一顆跳動著的心髒始終有他溫暖的記憶，她的腦海中念念不忘的男人始終是蘇元沁。
是的，她愛這個男人，一直深愛！
既然愛，為什麽不能勇敢一次！
她抿著唇抱著雙腿，心裏默默做下一個決定。
蘇元沁正在和海外市場部的高管精英開會，濃黑的劍眉一直擰著，仿佛他化不開的心事。
他這樣一幅冷臉的狀態，令一眾員工提心吊膽，都端正了態度認真地梳理著自己的思路，希望不會被總裁挑出毛病。
雖然總裁這副神情他們已經看了三個月，但是真的不適應，比起之前雲淡風輕的狐狸樣，現在的總裁身上總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戾氣。
“行了，這回的會議先開到這裏，你們的企劃案做得不錯，隻是細節方麵要再加以補充。散會。”
蘇元沁合上電腦，揉了揉發痛的眉心，給自己點燃一根雪茄。
但他沒有抽，隻是任它在指間自燃，伴著縷縷白色的霧氣升起，他的思緒也飛出去好遠。
雖然從醫院裏搬回來，暮芷夕也可能恢複了記憶，可是他們之間的關係總像是隔了一層什麽，再也不會像當初那樣。
暮芷夕若有似無的疏離他怎麽會不清楚？
“小夕，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他望著落地窗外漫天的星辰，腦海中浮現暮芷夕那張秀麗讓人安心的臉，忍不住勾唇。
不行，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拖下去對他們並沒有什麽好處，蘇元沁一直都是個果決的人，唯獨對待暮芷夕的事情上猶豫不決失了自我。
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自我總會在不知不覺中改變。
他猛地抽了一口雪茄，苦澀的滋味在口腔裏蔓延，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把雪茄熄滅在煙灰缸裏，緩緩起身打算推門出去。
可打開門的瞬間他看到出現在門口正欲做推門動作的暮芷夕，深目浮現一抹幾不可查的疑惑。
“小夕？”
“嗯，我找你有點事情要談。”
蘇元沁愣了一下側開身子給她讓出路來。
空氣裏淡淡的雪茄味道並不難聞，但是暮芷夕還是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兩聲。
蘇元沁眉宇間浮現懊惱的神色。
他沒想到暮芷夕會來書房，因此根本就沒有敞開窗戶通風。
“小夕，要不我們去客廳裏麵談。”現在再開窗放風未免來不及了。
“不用，就這裏，我沒事的，你坐下吧。”
暮芷夕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沙發，這個位置很像是談判的姿勢，蘇元沁眸光微閃坐在她指定的位置。
“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蘇元沁的聲音磁性，在她麵前一如既往地溫柔。
“蘇元沁，我恢複記憶了。”暮芷夕澄澈的眼睛緊緊凝視著蘇元沁深邃的鳳目，聲音堅定柔和。
“嗯，所以呢？”蘇元沁並不意外，他早就有所猜測，如今不過是證實了而已。
“蘇元沁，我不想和你繼續這樣下去。”
暮芷夕的話剛落，蘇元沁的眼眸黯淡下去，放在身側的雙手攥成拳頭，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他眼珠一動不動地看著暮芷夕，聲音艱澀地問道：“你要離開我？為什麽？難道你就不能……”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離開！”暮芷夕並沒錯過蘇元沁的一係列反應。
這個男人有時候智商真的是個負數。
“……”蘇元沁翕動著嘴唇，沒有反駁暮芷夕的話。
“我記起了這七年所有的事情，也窒息想過我們的關係，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暮芷夕把垂落耳邊的碎發撩起來，眼神平靜而專注地望著蘇元沁。
“對，我愛你，一直都愛你。”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從年少時候的一見鍾情到成年以後的念念不忘鍥而不舍的追求，從求婚結婚到五年瘋狂的尋找漫長的等待，他的愛如時間發酵的就，愈久彌香。
“我仔細回想了這七年，發現在我靈魂深處，一直有個男人的身影始終盤踞在哪裏，根深葉茂，無人可以替代他的存在，那個人就是你！”
蘇元沁聽到這話，心裏泛起無數歡快的浪花，他的心猶如在溫泉裏浸泡著，無一處不妥帖。
“所以，蘇元沁我是愛你的，一直……都愛！”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們不該沉迷在改變不了的過去，應該珍惜現在，珍惜你還在。所以，我們做個約定吧。”
暮芷夕十指緊握在一起，神情鄭重而嚴肅。
蘇元沁收斂了唇邊舒心愉悅的笑容，語音輕快的回道：“嗯，你說，我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