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習慣成自然
“蘇元沁，蘇元沁，泡泡不見了，你快來和我一起找找。”
蘇元沁手中的鋼筆在一瞬間被他握斷，他快步迎上暮芷夕，望著她淚流不止的臉心疼極了。
“小夕，別哭，別哭，我們慢慢找，慢慢找啊。”
蘇元沁伸手要去擦暮芷夕臉上的淚水可是被她偏頭躲過，並且用手背把眼淚抹幹。
“別浪費時間，和我一起去找兒子，他怎麽會不見了。他不是生病了嗎，怎麽能亂跑？”
蘇元沁聽到她這話，心裏除了沉痛和心疼再也沒有其他。
暮芷夕這是又恢複記憶了！
她記得泡泡生病，還發現孩子不見了，那麽她是不是也記得孩子已經不在人世？
不過還好，他這樣的擔心並沒有發生。
因為暮芷夕的聲音雖然哀傷，但並沒有當初的那種絕望和悲涼。
“我們一起去找，我陪著你，可能是泡泡跟我們捉迷藏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
可現實永遠都是殘酷而冰冷的。
蘇元沁牽著暮芷夕的手在每一個房間裏仔細搜尋，並且不斷呼喚著。
如果這樣能讓暮芷夕安心，他即便呼喚那個名字心再痛也會去做。
“蘇元沁，醫生不是說泡泡可以出去走動，但是不能時間太長不能累著，他是不是不在別墅裏，到院子裏去了？”
暮芷夕此時的邏輯分析還是很合理的，就連她清麗的臉上都是久違的理智。
“那我們去院子裏找找。”
他記得暮芷夕上次恢複記憶來的時候隻持續了半小時，不知道這一次會持續到什麽時候？
兩個人相攜著下樓梯，剛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暮芷夕忽然伸手扯住蘇元沁的手，聲音清脆空靈地說道：“蘇元沁，你要帶我去哪裏？”
“……”
蘇元沁驀地轉身，望著暮芷夕幹淨的眼神，真正說不出心裏的感覺。
暮芷夕再一次失去了記憶，她甚至不記得自己前一秒做過什麽。
這真的隻是間歇性失憶嗎？
他握著暮芷夕的手搖搖頭：“不去哪裏，小夕還困嗎，如果還困就回去繼續午休好不好？”
“嗯，好，小夕好困。”
她主動鬆開蘇元沁的手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蘇元沁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跟過去，望著在床上乖巧地躺著的暮芷夕，心裏鬆口氣。
這樣，什麽時候才能徹底忘記或者徹底記起？
這就是個心魔，住在暮芷夕的心裏，根深蒂固，想要將它徹底根除，不知道需要多久。
蘇元沁空出更多的時間陪伴暮芷夕，積壓的工作確是越來越多。
因此經常加班到深夜。
此刻，他簽完最後一份文件，舒展著疲憊的身軀從書桌後麵站起來。
他轉動著酸痛的脖子打了個哈欠，已經是淩晨兩點了，他略顯疲憊的眸子淌過一抹溫暖，推開書房的門走出去。
走廊上的壁燈散發出柔和昏黃的光，讓這個深夜不再孤清。
他走近臥室，凝望著抱著公仔安然入睡的暮芷夕彎起唇角。
可是下一刻，安靜的人兒忽然就改變了狀態。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居然說起了夢話。
“蘇元沁，不要這樣對我……不，泡泡，你不要走……快來，蘇元沁……你快點來……”
破碎的囈語一字一句敲打在蘇元沁的心上，令他唇角的笑瞬間凝固。
他馬上在暮芷夕身邊躺下來，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並且慢慢抽開她的公仔。
暮芷夕像是非常熟悉蘇元沁的氣息，在他把公仔抽離的瞬間自動抱住了他的手臂。
“小夕，乖，我在，不怕，不怕……”
他反複重複著這些話，溫暖寬厚的手掌一直沒有停止過安撫的動作，直到暮芷夕的神情變得平靜下來。
望著暮芷夕額頭上沁出的冷汗，他愛戀的為她擦幹，聽著她清淺的呼吸沉思著。
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靜，可是躺在床上的蘇元沁卻再也睡不著了。
他不知道，暮芷夕還會做惡夢，夢裏有她最深的牽掛。
雖然不知道她在夢裏經曆了什麽，可是從她痛苦的麵部表情和破碎沙啞充滿恐懼的聲音就知道，必然不會是好事。
暮芷夕心裏藏著的那份恐懼除了泡泡的離去，是不是也包括他五年前那一次緋聞？
越想越多，越想越理不出頭緒，可就算再混沌，他還是無法安心睡去。
豔陽高照，又是一個鳥語花香的早晨，蘇元沁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溫柔凝望著自己的小妻子，唇邊慢慢揚起一個清淺的笑。
還好，昨晚暮芷夕在那之後一直都睡得很平靜。
暮芷夕醒來的時候，蘇元沁早已經出現在廚房裏，他要親手給暮芷夕做飯。
隻希望熟悉的味道能夠喚起她內心深處的留戀。
當然，他隻是想去嚐試，並沒有抱著一頓飯就能把人征服，讓人清醒的願望。
早餐很簡單，隻是剛好兩個人的份，暮芷夕望著這些愣了愣神，腦海中似乎有什麽忽然閃了一下，又似乎什麽都沒有。
“小夕，吃早飯了，怎麽發起呆來？”
“噢，覺得這些好熟悉。”暮芷夕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湯送進嘴巴裏，粉唇滿足地上翹，“這味道似乎在哪裏吃到過！”
可是在哪裏呢，她任由自己想的頭都痛了，也沒有想起來。
蘇元沁挺意外會聽到這樣的話，但他同樣很滿足。
莫不是在暮芷夕的記憶深處，是有這些記憶的？
“小夕，乖乖吃飯，不要想了。”
他不忍心看著暮芷夕皺眉，溫聲相勸著。
暮芷夕微微眯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清澈中逐漸染上幾分疑惑。
她安靜地垂頭，繼續吃早飯，隻不過她吃到肚子裏的東西明顯比之前多好多。
蘇元沁喜上眉梢，暗自決定以後都要親自下廚照顧暮芷夕的一日三餐。
可是這樣的安排讓蘇元沁的時間壓縮得更緊張了。
他不得不舍棄為數不多的睡眠時間來完成這一切。
時間久了，鐵打的人也是吃不消的，更何況是蘇元沁。
終於有一天，暮芷夕吃早飯的時候沒有看到蘇元沁。
習慣了他的陪伴，現在他不在身邊，暮芷夕竟覺得很不習慣。
“蘇元沁人呢？”她抓住管家的手一臉緊張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