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到來
我忙著倒馬奶給五哥,他忙按住我的手說:“不忙,讓我先幫你看看吧。”我看他眼睛裏麵有著急的神情,於是放下手上的奶壺,坐到炕上。 五哥走過來,站在我對麵,輕輕地解開那一層層的紗布,凝結的血塊還沒有完全脫落,與紗布沾到了一起,讓我覺得有點痛。五哥停止了,他拿出隨身帶的藥箱,從裏麵拿出一瓶藥水,用潔淨的布蘸了往我臉上抹了一些,感覺清涼清涼的,那些與血肉沾到一起的紗布立刻脫落下來了。 他細細地端詳了一下我的臉,我有點難受,畢竟這是一張如此醜陋的臉,雖然他是想要看我的傷勢,我依然覺得心裏難受。他看後安慰我說:“惜惜,你放心,我一定可以讓你恢複到以前的樣子。”阿蓮奴剛好端了飯菜進來,看到我的臉的那一刹那,她就定在門口不動了。我知道一定是這張臉嚇到她了。五哥又給我上了些藥,依然拿了幹淨的紗布幫我把臉包紮起來。 五哥隻是囑咐我多吃什麽少吃什麽,還有什麽東西不能吃。然後他就要走,我立刻攔住他:“五哥,你怎麽剛來就要走,你還沒有用飯呢,去哪裏?”他輕輕拍拍我的肩膀說:“惜惜,我要去配幾樣藥材,這些藥材我隨身沒有,要去山裏采,你安心在這裏等我就是了,我說過會治好你的臉,就一定不會食言的。” 我還是拉住了五哥,不管他多麽心急我的臉,我都不能讓他餓著肚子這麽貿然地進山去采藥,況且他對這邊的地形也不一定熟悉。所以我堅定地對他說:“五哥,不管怎樣,你得先吃了飯再過去,不然惜惜就不給你治了。”他終於又回到炕上來了,阿蓮奴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立刻走過來把飯菜擺好。我到門口叫外麵的侍女去端盤水過來給五哥洗手,悄悄對阿蓮奴說了句:“去請格桑護衛,就說我想請他陪五哥去山裏采藥。”阿蓮奴點點頭向王庭大帳走去,我則回裏麵陪五哥用飯。 席間我隻是問五哥一些雲遊的趣事,他細細告訴我,而他也隻是問我一些卓圖國的風土人情,沒有提那一夜我的遭遇,也沒有提我為什麽會到卓圖國來的事。五哥是個仙樣的人物,俗世的汙濁是不應該讓他知道的。後來我又提起在天都與四哥的相認趣事,他聽後居然嗬嗬笑起來說:“這個四哥,居然與你相處了那麽久都不知道你就是我們的六妹,真是的!人家還說他精明,我看他一點都不精明啊。”我自信滿滿地說:“那當然了,你都不看看你的六妹是多麽聰明能幹的女子,他當然不會認出我來了。”五哥又笑了一陣子。 吃得差不多飽的時候,五哥起身要走,我連忙站了起來,還好阿蓮奴回來了,她向我點點頭,我明白格桑一定在外麵等著了。所以才跟五哥走了出去,格桑立刻走過來給五哥行了一個卓圖國的禮節說:“這位就是天朝盛傳的神醫了,今日一見,果然婉若嫡仙啊。”五哥看向我,我對他說:“這位是格桑護衛,哥,我怕你一個人進山不安全,所以請格桑護衛與你一起去,你不會連這點小要求都不能答應妹妹吧。”說著我就搖搖五哥的胳膊,五哥點點頭對格桑說:“格桑護衛,為了讓我妹妹放心,那不有勞你了。” 格桑牽過他身後的一匹馬問五哥:“這匹馬是否合神醫心意?”五哥看了看那匹馬說:“是匹好馬,我們出發吧。”然後騎了上去,格桑則上了另外一匹馬,臨走時回頭給了我一個叫我放心的眼神。然後兩匹馬就飛奔而去,我看到五哥隨風飄動的白色衣擺,突然又想起那一次中了吊鍾花的毒,生死一線時,元康也是與五哥一起去山上采藥的。隻是,元康就那樣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我,不知為什麽,他的音容笑貌卻常常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難道是因為他為了我而死,我對他存在愧疚之情嗎?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