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太後
卓圖國王走後,我看著梅花林問元方:“他用了多少年時間才種成這片梅花林?”元方臉上顯現悲觀淒之色:“用了好多年,我隻記得七歲那年總是看到他帶著滿身泥土回來,我覺得奇怪就問他,他隻是笑而不答,我就以為他去玩而不肯帶著我,所以才在第二天偷偷跟著他,就到了這裏,那個時候還隻是有兩三棵而已,沒想到幾年過去了,他的堅持讓這兩三棵樹長成一片林子。” 我腦海裏麵浮現了元康溫和的笑容以及寵溺的笑容,斯人已逝,為什麽這個時候他的影子依然日日夜夜地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呢? 元方突然恢複了輕鬆散漫之態:“惜惜,你如果想念我二哥的話,不如多看看我,我和二哥長得還是很像的,不如惜取眼前人嘛!”我斜斜瞄了他一眼,故作不屑一顧狀說:“就你這個樣子,別出去嚇人了!”元方笑得更歡了:“是嗎?那我答應你,不出去嚇人,可是你要陪著我哦,不然難保我不會出去嚇到其他姑娘。” 看到他一臉壞壞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個人確實與元康長得有點像,不過性情方麵卻大相徑庭。我拋開腦海中出現的元康的身影而對他說:“元方,我想去見見太後娘娘。”元方還是像剛才一樣自顧自地拖了我的手說:“那好,我也正想去見母後呢,我們一起去吧。” 由於適應了夜晚的光線,又有元方帶路,我們很快就到了太後的宮殿。很久沒有看太後了,她有點驚訝於我的來訪,不過很快就噓寒問暖,我看她額前已經有了絲絲白發,突然覺得有點心痛,畢竟她是這個宮中曾經很照顧我的一個人。閑聊了一陣子,太後說:“我看宴會應該差不多結束了,惜惜你還是趕快回去吧,不然待會司徒毅找不到你可是會著急的。” 我點點頭起身告辭,太後看著我誠懇地說:“惜惜,莫要怪元嬙,她是個被哀家寵壞的孩子,向來驕縱慣了,如果你對她有什麽不滿,就來告訴哀家,我自然會教訓她。”我知道她是從一個作為母親的立場來請求我,太後是一個人精,自然知道我之所以不爭不是爭不到,而是不屑於爭,如果真的要爭,恐怕十個蕭元嬙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本來想要吩咐雷晨在我離開後好好招待一下蕭元嬙的,如今看到太後的目光,突然心軟了,畢竟那是個為愛生恨的可憐女子。她是天之驕女,我的到來爭走了所有的光輝,所以才會恨我至深,恐怕嫁給毅也隻是為了報複我吧。這樣可悲的一個人,確實不值得再讓我來動手。罷了,受人恩惠總是要還的,她應該慶幸自己有這樣一位好母親。 我站在那裏對太後跪下說:“惜惜也有一事相求,希望太後能勸皇上收回那個讓陸楓曼三年內不得入京的成命。”太後明顯沒有料到我會有這個請求,就問:“惜惜為什麽會有這個請求呢?”我回答:“惜惜不願癡情的女子如惜惜一般苦命。”我看太後的樣子應該是允了。 我再行一禮說:“惜惜告退了,太後娘娘放心,長公主在司徒府過得很好。願太後娘娘身體強健、心情愉悅、福澤千秋。”之後我就離開了太後宮殿往前麵的龍華殿走去,元方跟在後麵沒有再說什麽話,快到龍華殿時突然冒出一句:“惜惜,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故作驚訝地反問:“元方,你這是怎麽了,我不就是去看望一下太後娘娘嘛?你不用如此驚訝吧?”元方聽我這麽說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自言自語地說:“也許是我多心了。” 回到龍華殿時,宴會果然接近尾聲,蕭元慶與卓圖國王在互相吹捧,沒有喝醉的大臣們也在聚精會神地聽著皇上的講話,隨時準備著皇上問話。而卓圖公主則安靜地坐在卓圖國王一側,我想她應該是熱情的,隻是這種場合讓她熱情不起來,畢竟她隻是個和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