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雁兒
這一日,我像往常一樣在自己的小園子周圍散步,卻聽到了吵鬧聲,遠遠地看上去,是一個管事的拖著一個小丫頭,我本也不願多事,就站著,等她們走開。
可是偏偏那個小丫頭眼尖看到了我跑了過來,哭哭啼啼地說:“夫人,救我。求求您,救救雁兒吧。”我皺眉,府中人知道我喜靜,毅也有囑咐過張總管,所以府中的下人甚少出現在這裏,今天這是怎麽了?那管事的是個三四十歲的婦人,看見我沒什麽反應,就繼續過去拖那丫頭。
我本不願意插手,可是聽那丫頭哭得淒慘,又看那管事的婦人凶狠,就抬起手說:“你們且等一等。”那婦人無奈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麵向我說:“夫人,有什麽吩咐?”我示意小環先扶我到旁邊的石凳上,又有丫環拿了棉墊子墊著方坐下去。我讓小環叫她們過來問話。
小環小聲在我耳邊說:“小姐,那個管事的是長公主那邊的人。”我點頭表示心裏有數。那婦人和丫頭過來了,站在我對麵。我壓低聲調說:“你們是何人?”那丫頭跪下說:“奴婢雁兒,是府裏掌管花草的婢女。”那婦人說:“老奴崔嬤嬤,是長公主身邊的管事人。”我看她態度甚是無禮,仗著自己是長公主身邊的舊人,就目中無人了。
我不緊不慢地說:“那你可知我是誰?”那崔嬤嬤說:“老奴雖是老了,可夫人還是認得的。”小環在旁邊會意了,疾聲道:“那見了夫人為何不行禮?”催嬤嬤被小環這麽一唬,倒是立即跪下了。我用眼神示意小環,她過去把催嬤嬤扶起。
我慢條斯理地說:“催嬤嬤,你是長公主身邊的舊人,按理說應該懂得尊卑有序的,長公主嫁來司徒府,雖說她有公主的身份,可是在司徒府,她還是要叫我一聲姐姐呢。更別說你隻是她身邊的下人,你說這理對不對?”催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是,老奴一時疏忽,隻顧著教訓下人,忘了禮數,夫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奴才這一次吧。”
我笑笑說:“無妨,禮數忘了下次記得就是了。隻是催嬤嬤你下次可不能如此大意了,讓人家看了去,還以為長公主管人不利,才讓下人如此不知理數呢。”她不再反駁,低下頭說:“夫人教訓得是,奴才記住了。”
我咳了一下說:“我們言歸正傳吧,雁兒,你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麽事?”雁兒猶自帶著淚水說:“奴婢就是不小心把一棵公主喜愛的花修壞了,催嬤嬤看到以後就說要罰奴婢去後院砍柴,再之後就……就……賣奴婢去妓院……嗚嗚……”說完她又哭起來,雙肩不停地顫抖著。
我看向催嬤嬤問:“雁兒說的可是實情?”催嬤嬤說:“那棵花是公主最愛的,被她修剪壞了,應該懲罰。”我問她:“府裏哪條規定說,下人做了主子不喜歡的事情就要被賣到妓院去呀?”催嬤嬤無語以對。我又說:“之前這個司徒府我做主時定下來的規定可是非常民主的,不知現在怎麽就變成這麽慘無人道了。不知是催嬤嬤你的意思還是公主的意思。如果是公主的意思的話,看來我要請她過來好好談談。如果是你的意思的話,我看在你是舊人的份上,也可以枉開一麵,你也別賣雁兒去妓院了,我可以不追究這件事了。”
催嬤嬤不說話了,不知是在思考還是有意拒絕。我對小環說:“環兒,看來我有必要與府裏的新主子聊一聊了,不如找個時間我們請公主過來坐坐?”小環說:“好的,夫人您看什麽時候合適,環兒去請公主過來一趟,好嗎?”催嬤嬤一聽這話,臉色變了一下說:“夫人,您饒了奴才吧,奴才不賣雁兒了,奴才這就自己把這責任攬起來。”我看了她一眼說:“那倒不必讓您做壞人,您當罰的還是要罰,隻是不要罰那麽過份就是了。”
催嬤嬤突然討好地說:“夫人,今天剛好讓您碰到這事,不如這件事就交給夫人您處理,您一定會比奴才處理得好。”她拿眼瞟了我一下,被我瞪了回去。我看她也不敢再找事了,就說:“好吧,雖然我現在處理事情多有不便,可是既然這件事情讓我遇上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給你個建議吧。你看這樣好不好,雁兒做錯了事情,就罰去洗衣房幹半個月,你回去就跟公主說那花兒生病了,要繼續治療一段時間,等過段時間那花長好了,重新修剪好就可以拿回去給你主子交差了。”
催嬤嬤立刻拍起馬屁來:“夫人果然英明,能想出這麽好的主意來,奴才佩服……”我不耐煩地說:“行了,你有空多在你主子那邊奉承奉承她吧,我想她會比我更想聽到你的奉承。”催嬤嬤也自覺無趣,說了句“奴才告退了”就走了,臨走還瞪了雁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