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隱瞞
西風嘯剛走,我就看到蕭元康站在門口,我走上前說:“你一早就來了?”
他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永遠那麽平靜:“也不是,隻是有點擔心你就過來了,剛好聽到你們的對話。”
對於這個逍遙王,我向來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也從來不擔心他會做出什麽損害我的事情,因為依我這七年來對他的了解,他的性格,我相信他不會。
他直視著我說:“你真的隻希望得到一知心人,白首兩不移?”
我點點頭:“可是,現在這些都不是我能決定的,不是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滿足你這個希望。”
看著他希冀又有點害怕聽到答案的眼光,我一時不知怎麽回答好。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朕還以為是誰呢?怎麽朕的二皇弟把皇宮當作自己的逍遙王府了嗎?”說話間我看到蕭元慶已經大步走到了眼前。
蕭元康向他行禮:“臣弟參見皇上。”我也向他福了一福。
我看到蕭元慶用審視的眼光在我與蕭元康之間移動,也無心解釋什麽,我又怕影響他們兄弟感情就對他說:“王爺隻是過來取我以前許給他的字畫,他怕我一成親就沒有辦法給他了。”這種借口很不好,可是總比沒有要好吧。
“哦,那朕倒是想見識見識什麽字畫讓皇弟如此上心,大半夜的還往宮裏跑。”蕭元慶顯然口氣很不好,不打算就此放過。
我隻好拿起以前畫過的一幅空山新雨圖遞給元康說:“這是王爺要的畫兒,惜惜早已經畫好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給王爺。如今畫給王爺了,請王爺早些回府吧。”元康默默接過。蕭元慶看著畫卷說:“不行,從小到大,惜惜你老對二皇弟這麽好,總是送他什麽字啊畫啊的,這次我也要一樣的待遇。”說著他就自己跑去我書桌前自己翻了起來。拿出其中一幅打開看看,不喜歡,又去拿另外一幅,看了之後愣住了。
我看他的樣子,才發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立刻跑過去,原來是那幅,我上次畫汙了的那一幅畫。上麵練劍的少年雖然隻有十四五歲,可是那張臉,與現在的司徒毅真的一般無二。我匆忙合起畫,對上蕭元慶那張陰沉的臉,他看著我說:“你果然喜歡他。”這句話是個肯定句,沒有什麽可以回答我,我也沒有必要回來。
半晌沒有人說話,氣氛有點鬼異,我還有事要請求蕭元慶,怕他待會一生氣就走了,就趕緊跪了下來,對蕭元慶說:“如果臣女有什麽對不起皇上的地方,請皇上見諒。臣女有一個不情之請,臣女想出宮三日,請皇上批準。”
蕭元慶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聽完我這句話,又哈哈大笑說:“原來是這樣啊!枉我們這群人還在這裏爭來鬥去,原來人家一早就已經跑到你心裏去了,我說這些年我如此待你,你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該被感動了……”
我看他說話答非所問瘋瘋顛顛的,知他沒有聽進我剛才的話,所以又高聲重複了一遍:“臣女懇請皇上批準臣女出宮三日。”
他好像這才聽見:“準,準,什麽都準了,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請求,朕當然準了。”說完就步伐踉蹌地走出了房間。我看他的神情,幾次想開口勸一下,又噤口了,我拿什麽立場去勸他呢?這些皆由我而起,如若,當初不進宮,也許今天我也不認識他,他也不曾愛過我,那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吧。
蕭元慶走後,我看到元康拿著畫卷還沒有離開,似有話要問,又在猶豫要不要問的樣子。元康是這個宮中最溫暖的一縷陽光,我對他從來沒有防備,如知己一樣,除了及笄時他的表白,我想他當時也是怕我嫁了不喜歡嫁的人才一時心急那樣說的吧。所以這件事也沒有什麽必要瞞他,我就說:“我以前寄養在錦繡山莊,和司徒毅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他不叫司徒毅,在我離開錦繡山莊之前他就已經離開那裏了。我是及笄之禮時才又見到他,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好像不認識我了。至於先帝的指婚,我之前一點都不知情。”我簡單地把這個故事概括了一下說給他,中間毅哥哥送玉鐲之類的小事情沒有說。
看著他慢慢暗淡的眸子,我有些愧疚,他突然淡淡一笑說:“你幸福就好。我祝福你。”我心裏有種暖暖的感覺,他是繼環兒、毅哥哥、婉如姐姐之後,第四個純粹地對我好的人。
他似突然想起什麽說:“你出宮幹什麽?”
我想起他武功很不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元康哥哥,你不能幫我一下?”之後我附到他耳朵上說了出宮的計劃,他讚成地點點頭說:“好,這件事我一定幫忙。那我們明天一起出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