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因何為王
秦昭麵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陸青衿這邊的煙花還沒放完就聽見了小福子急急地聲音：“娘娘還是快過去看看吧！皇上和大將軍吵起來了，現在僵持不下好久了，麗妃娘娘說自己懷有身孕不便前往，您看看是不是過去看看？”
從麗雲殿到禦書房本身就沒有多少的距離。麗妃這樣不過是在變相的提醒她這件事情與朝政有關，想到這裏陸青衿猶豫了一下，小福子像是等不及了一樣急急地開口：“說是和大虞的休養生息有關的，這奴才也是不懂的，您還是去看看吧。”
陸青衿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小司又是拿過來油紙傘打開就走了出去，小司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陸青衿已經走了，她瞪了一眼小福子哼了一聲急急地跟上去了，擦肩而過的時候小福子長長的歎了口氣。
陸青衿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感覺自己收的油紙傘被拿過去了，她回頭就看見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的小司：“娘娘自己去實在是不像樣子，我跟著一塊去看看，就算是有什麽前朝大臣在我也好攔住他們。”
陸青衿撐不住笑了笑，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走了過去，禦書房周圍的氣氛十分的嚴肅，陸青衿原本以為就算是前朝的事情說多了不過就是意見不合沒想到已經嚴重到了這個份上。
秦昭還十分難看的臉色在見到陸青衿的時候就已經好了很多，季陳也靜靜地低下頭就像是認錯了一樣，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十分柔和了，陸青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好聲好氣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剛過來的時候就見著宮門外的侍衛都快進來了，您們兩個這是剛過了幾天的消停日子就不好受了嗎？”
秦昭自然是知道陸青衿不可能讚成自己的計劃的，他勉強的笑了笑剛打算說些什麽岔過去，就聽見季陳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了起來：“臣實在是不敢的，但是皇上和皇後娘娘若是執意派兵攻打西南我也是不能答應的。”
陸青衿眼睛瞬間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秦昭想要等他反駁，秦昭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試圖解釋：“這件事情我也是想了很久的，主要是西南那邊也不肯平靜，我們左右都是一戰，還不如光彩一些主動出擊，再說了我們如今的糧食儲備不一定會輸給他們。”
陸青衿急急地吸了兩口氣壓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不輸給他們之後呢？西南的地方就是咱們大虞的對嗎？你就是大虞的千古明君是嗎？”
季陳低著頭就像是沒聽見一樣，秦昭閉了閉眼睛說不出話來了，好一會大殿上都是一片寂靜，陸青衿轉過身看著半開的窗戶愣愣的說：“大將軍今日勞累了，這些東西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商量出結果的，我看還是改日再說吧！你就先回去吧！麗妃那裏你就不要太責怪了，畢竟孩子的事情不是一個人的過錯。”
季陳答應了一聲就退下了，大殿上就隻剩下了兩個人，風雨吹動著窗戶嘩嘩作響，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小福子的聲音隔著門傳了進來：“禦膳房已經開始準備飯菜了，皇上和娘娘是不是用一些？”
秦昭咳嗽了一聲聲音有些低沉地說：“不用了，去告訴禦膳房今晚上的飯菜都不用準備了，其他的人也不準進來。”
小福子再也沒有了聲音，陸青衿就呆呆的站在窗戶邊，半開的窗戶已經被雨澆的很濕了，陳舊的木頭散發出一種不好聞的味道，陸青衿聲音淡淡的說：“上一次的事情我就知道了你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的皇帝，但是也沒想到你這麽急功近利，你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會出現什麽後果嗎？你知道大虞百姓辛辛苦苦積攢的糧食能堅持多久嗎？”
秦昭閉了閉眼聲音嘶啞的開口：“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我現在已經是這個國家的皇帝了，我帶著人日夜辛勞的為百姓謀劃好的生活，我想盡辦法的保住京城的太平，我承認這麽做是有私心的，但是這也是一個好的辦法，至少以後不知道多久大虞的百姓都不會受到西南異族的侵害了，這難道不好嗎？”
陸青衿聲音還是冷冷的就像是沒有被打動一樣：“你說的這些無非是為了自己的野心找借口，你我都知道這是個機會，若是趁著異族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舉殲滅你的民心和江山就穩固了，甚至於史冊上你也會千古留名的，但是這真的是唯一的辦法嗎？你捫心自問這真的是損失最小的辦法嗎？”
秦昭閉了閉眼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不是，我承認這不是，但是我還是想這麽做，不為了別的，就為了我的江山和皇帝的位置。”
這是第一次他在陸青衿麵前毫不掩蓋的將自己的野心袒露出來，他以為這個善良的女人會激動會反駁甚至於會恨他，但是什麽都沒有，陸青衿還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就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一樣，秦昭心裏的一腔熱血就這樣慢慢的消散了，外麵的風雨聲越來越急了，給人一種這個世界時日無多的感覺。
陸青衿在心裏悄悄的問自己：“這個世界意識將自己帶到這裏就是為了看看這個男人犧牲無數人的宏圖偉業嗎？就是為了讓自己將戰爭的勝利帶給這個已經滿目瘡痍的國土嗎？”
說實話沒有人喜歡戰爭，隻有不需要自己付出代價的人才會接受，陸青衿實在想不明白了，她帶著疑惑慢慢的開口：“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想沒想過你為什麽會成為皇帝？百姓又是怎麽看待皇帝的？”
秦昭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所有的黃圖霸業都在淅淅瀝瀝的雨聲裏消散了，陸青衿疑惑的聲音就像是最後一跟稻草一樣將他好不容易硬下的心腸壓碎。他慢慢的抬頭就像是帶著無限的怨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