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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鎮國將軍駕臨

  “自然不能和師父相比。”李愔以指尖滑過唇角,眉眼含笑的看著謝泠焉。


  “你不好奇來人的身份?”謝泠焉拭去額角的汗水,枕著一臂不為所動的問道。


  “不好奇。”


  李愔自背後抽出一把折扇,俯身折腰伸到謝泠焉麵前輕輕揮動,看見謝泠焉眼角眉梢浮動的淺淡笑意心裏自覺安心幾分。


  人在江湖,自然要接受江湖的風雨。


  從他們離開清都山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接受江湖一切風雨的準備。


  “這麽有信心?”謝泠焉在絲絲涼意的照拂下已經要昏昏欲睡了,被汗水打濕的容顏略顯酡紅,像一抹枝頭搖曳的嫣紅,略顯纖弱柔美,雖然這不過是假相。


  然而這世間最容易讓人沉淪的不就是假相嗎?李愔默默的在心裏想道,偶爾沉淪一下也是情理之中吧。


  突然一隻因為出汗而略顯微涼的手扣住了他的手,微微一用力就取到了他手中的折扇,李愔看著那隻握著折扇的手五指一錯“唰”的一下打開了折扇,忽閃忽閃的在身前搖晃,那人卻還閉著眼眸窩在躺椅上一動不動的說道:“徒弟,人已經到前院了。你再不去迎接就是失禮。”


  “是,謹遵師父教誨。”


  李愔一躬身退了出去,朝前院走去。


  近日來,江南多詭異。


  今日前來之人或許和這些詭異之事相關。


  前些之日他無意之中救下一人,大約便是那是漏了些許蹤跡。


  也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既然找上門來,那何方一會。


  李愔甫一踏入前門鏢局的夥計就匆匆的迎了上來,一臉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的表情惹得李愔一笑。


  “慌慌張張的做什麽?”他雙手環胸淺淺一笑。


  “東家,鎮國將軍連大人……在……”


  鎮國將軍?


  這四個字讓李愔想起了石璞,石璞在世時所任封號就是鎮國將軍。


  如今大梁覆滅,他沒想到竟然能在江南聽到這樣一個封號。


  “你說的連大人是連梓軒?”


  夥計小雞啄米一樣忙不迭的點頭,卻見自家東家神色不改,漆黑的眼睛裏甚至泛起一絲笑意,一時更加恍惚了,這位主子是沒聽過這位連大人的事跡還是真的無所畏懼?


  李愔一抬腳朝正廳走去,關於連梓軒的種種他還是有所耳聞的,這個人算的上是平步青雲了,非官宦世家出身靠一身血拚出來的軍功做到了如今的位置,算是晉朝元帝朱溫蘋器重之人了。


  當然能讓整個江南畏懼的並不是他的累累軍功而是當年他初臨江南為了平定匪患而火燒城外雲霧山,整座山上無論男女老少一概不留的狠絕。


  這樣的人為什麽會找上他?

  總不會是因為他前朝皇子的身份暴露了吧?


  他才來江南數月就把底牌暴露人前的話謝泠焉會大開殺戒的。


  連大人,你可不要太英明神武了。


  李愔一步踏入正廳便感覺到一道堅定如山嶽,鋒利如刀鋒的眼神,四目相對的瞬間李愔心裏莫名的安定下來,是不是所謂的鎮國將軍都有這樣的眼神,比如石璞,比如眼前這個人。


  李愔的目光落在太師椅上端坐的那人身上,這個人身材魁梧,目光清冽堅定,一看就是行伍之人,然而不知為何他神色中卻隱隱可見倦怠。


  至於這人身後站著的那四個人卻是神態各異,高高矮矮胖胖瘦瘦各異,不見有重複的,倒也十分別致。


  此刻房間裏的目光全數落在他身上,他便拱手一施禮,淺聲說道:“草民李愔,見過連大人。”


  不知為何連梓軒在聽見他說出名字的瞬間目光一下子深沉了許多,李愔麵色如水,戰立如鬆,不動不慌,全然直視連梓軒。


  良久連梓軒才啞著聲音說道:“你就是這家清都鏢局的當家?”


  “正是草民。”李愔一垂眸。果然李愔這個名字還是太引人注目了些,初到江南的時候他曾對謝泠焉提過這件事,但是直接被謝泠焉以君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為理由敷衍過去了。“不知連大人駕臨寒舍所為何來?”


  開門見山,免得浪費時間。這是他長久跟在謝泠焉身邊養成的不良習慣之一。


  連梓軒目光深沉的看著李愔,這個年輕人雖然一副恭敬的儀態但是他的眼睛卻是清澈沉靜的,既沒有沾染塵世浮華也沒有浮現畏懼,清冽如水,無懼無畏。這樣的人要麽是因為不涉紅塵所以不經世事,要麽就是自恃有才自認為能夠處變不驚。


  “你這裏是鏢局,我來自然是為了托鏢。”


  托鏢?


  李愔眨了下眼睛,這可奇怪了,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將軍府所運貨物都是有專人負責的,再不濟各個將軍管轄的地方也都有自己的專門的驛站。按常理怎麽著也用不上他們這樣一個小小的鏢局。


  不過就連梓軒親自登門這種事情就已經不符合常理了。


  “大人所托之物可否貴重?”


  連梓軒眸子一沉,口中發出來的聲音仿佛是咬著舌尖說的一般。


  “無價之寶。”


  李愔一抬眸子,輕聲說道:“可要草民到官府立下文書?”


  萬一途中有所閃失到時候雙方也好有個憑證。


  連梓軒一擺手,徑自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冷聲說道:“不必,所托之物現在我府中,價值幾何還是請李當家親自過目吧。”


  這是想強買強賣嗎?


  李愔的眸子微微一沉,看著連梓軒身後那四個身形各異的人瞬間將自己包圍忍不住舔了一下舌尖,他突然發現除了謝泠焉他其實不太能忍受旁人的威脅。


  於是,他輕笑了一下,一手壓在身後的短劍上似笑非笑的說道:“連大人,不知您進門時候可曾看到石牆上的字?”


  他家石牆上謝泠焉以劍為筆寫下了“三莫入”:驕恣不論於理者莫入;擅欺天虐民之道者莫入;朱氏一族莫入。


  雖然第三條多少有因為蘇葉修原因而泄私憤的嫌疑但是當謝泠焉咬牙切齒的刻下這幾個字的時候他還是有點擔心她一怒之下多刻個“李氏一族”呢。


  連梓軒的臉色一沉,一掌拍在太師椅的扶手上,一道無形的殺氣撲麵而來,帶著千鈞之勢,震得在場之人臉色一白。


  李愔一指頂開了短劍的劍鞘,流冰一樣的劍氣微微傾瀉,水一樣的遊走四方,無形之中便將連梓軒的殺氣消弭於無形。


  而暗處依稀能聽到淺淺的笑聲,浮光掠影清冷入寒霜瘦梅,暗香疏影一晃而過。


  李愔手指一按,將即將出鞘的短劍按回了劍鞘之中,微微一拱手,淺笑道:“既然連大人所托之物價值連城那草民隻好親自一觀了,有勞諸位帶路。”


  師父呀,你就是喜歡湊熱鬧就對了。


  連梓軒不知道為何這個前一秒還麵帶笑意、眼含殺意的少年突然就換了一副恭敬溫順的模樣,但是既然這人肯前往將軍府他便不願多家追究,冷哼一聲,甩手走了。


  李愔也隻好在四個身形各異的男子的押送下頂著炙熱的太陽踏出了清都鏢局青石為基的大門了。


  院子李繁茂的葡萄架已經爬過了青色的磚牆,磚牆裏晃悠悠的秋千索上卻沒有盈盈俏俏癡癡笑笑的佳人了,即便有也隻有一個熱的發慌的清冷女子。


  李愔摩挲了一下別在背後的短劍,直覺如果他家師父今天湊熱鬧出門熱出了什麽毛病的話她十有八九會把這筆帳算在他身上。


  倒不是她害怕連梓軒,而是他這個徒弟更好欺負一些。


  萬般無奈之下李愔被挾持到了鎮國將軍府,簾幕重重的閨閣繡闥外李愔卻是真的怔住了,他自成年之後除了謝泠焉那完全不像女子的閨閣之外還沒見過那家女子這般正經模樣的閨閣呢,隔著青青珠簾依稀可見繪了慕雪寒梅的屏風,屏風雖然遮擋了房間裏的諸多景色但是卻遮不住隱隱傳來的甜梨香。


  嘖,這才是一個女子閨閣該有的模樣!


  李愔心裏一笑,無論連梓軒帶他來鎮國將軍府的目的是什麽,就衝著這個閨閣之景他一定會好生成全的,因為他知道改怎麽布置謝泠焉在清都鏢局的房間了。


  “這就是我所托之物。”正在李愔想入非非的時候連梓軒清冷剛毅的聲音傳來,他往屏風裏麵一指,說道:“我的女兒,連翹陌。”


  李愔一皺眉,不解的看著連梓軒。


  連梓軒擰了擰眉頭,踏步走了進去,李愔愣了愣,看著連梓軒的背影猶豫了片刻跟了上去,越過屏風後當他透過隱隱浮動的帷幔看到床上似乎是陷入夢境中的女子時明白了連梓軒找他來的原因了。


  “連小姐可連日昏迷不醒、噩夢連連?”


  連梓軒聽到他這話心裏暗暗輸了口氣,默默的點了點頭。


  或許李嬤嬤說的對,這個人確實時可以對症下藥之人。


  他冷聲說道:“已逾一月之久。”


  李愔揉了揉鼻尖,這房間裏到處都充盈著夢魘的腥甜,確實要比尋常人陷得更深。


  夢魘,以人的夢境為生。


  卻不會致使人長久的陷入夢中,除非這隻魘已入魔道,就像他和謝泠焉初到江南時候在途中遇到的那一隻一樣。


  可是短短數月就遇上兩隻修道入魔的魘,是否太過於巧合了?


  尤其兩個涉事的人中還有一個是鎮國將軍府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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