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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故人之又見弘光(1)

  第89章故人之又見弘光(1)


  將軍府的花匠快哭了。


  蘇問昔這幾日著了他和護院,將他之前在花園裏種的花拔的拔鏟的鏟,整個花園弄了個一馬平川。


  雖然將軍並不喜花花草草,那些個花也不是什麽好花,好歹是他這幾年的勞動成果不是?


  主要是:女鄉君這是要弄哪樣啊?你斷了我的營生,回頭我去哪兒養家糊口啊?

  蘇問昔笑咪咪安撫老花匠:“梨伯啊,您別心疼。回頭我走了,我種下的花還要累您多費心。種好了,你在將軍府拿的例銀我給你翻倍。而且,這些花非常好養,您盡管讓它們曬曬太陽,十天想起來澆一次水,想不起來,半月澆一次也沒有關係。隻要草別長瘋了似地遮著,小孩子不聽話地給禍禍著,冰雹掉下來不給砸著,大雨潑下來不給淹著,平時隨便你睡懶覺哄孩子。”


  花匠根本就沒有當真地聽。誰家花匠有這麽好的差事,不除草,不澆水,還能睡個懶覺哄孩子?


  可蘇問昔就說得一本正經:“我可是跟您說真的呢。醫館我是捐出去了,可這些要養好我,我有大用處。您給我看好嘍,我讓將軍大人重重地賞你!”


  老花匠再不信,尚武臨走的時候說了,這將軍府將來就是蘇姑娘的天下,隻要不把將軍府拆了燒了拿水淹了,她願意怎麽造就怎麽造。所以蘇問昔就造個花園,實在是小事一樁。


  關鍵是,他不用失業,還能比以前還輕鬆地養花,還能拿高回報的獎賞……


  老花匠就想問:女鄉君你開玩笑吧?沒開玩笑吧?

  然後蘇問昔又跟將軍府唯一的護院叮囑:“番叔啊,一定要給我看好別讓賊惦記上。看好了,讓將軍大人一起賞。”


  從軍隊高調退休的番叔:“……”


  你這一花園種的,不是帶刺的就是帶針的,走過去紮腿,下手拿紮手,不知道哪個願意自虐不怕疼的賊會有興趣來惦記。


  蘇問昔究竟種了些什麽?除了那兩盆現代叫做蘆薈的奴會,還有一些從孟郡介紹的賣花人那裏尋摸來的各種他賣不出去蘇問昔卻當寶的花花草草。


  蘇問昔叮囑完了挺高興。就在小花亭裏一坐。


  將軍府雖然不大,風景倒還不錯,趕著春光明媚,午後的太陽正好。蘇問昔有些犯了懶,半躺半靠地窩在躺椅裏,便有些想困。


  剛住進來的幾天沒有認床,住了這幾日後,居然晚上開始認床了。蘇問昔也不知道哪來的毛病,想當年邊城呆的那幾年,屋外寒天雪地,屋內滴水成冰,她蓋著三層大厚棉被都睡得香甜無比,在這將軍府裏倒不自在了。


  蘇問昔也沒犯多長時間困,孟郡找過來了。


  一時後院看見蘇問昔昏昏欲睡的樣子,高著嗓門就喊:“別睡了別睡了!蘇姐姐,快快去門口坐著轎子出診去吧。”


  蘇問昔被孟郡的高嗓門驚了一下,一睜眼,那邊紫風已經惱怒萬分地數落孟郡:“孟公子,我家姑娘人在夢中,你這如打雷敲鼓的聲音,可不是要將人嚇著?”


  孟郡看蘇問昔帶著氣怒瞪著他,訕然地拿手指頭捅捅頭皮,嘿嘿幹笑了兩聲:“我這不是著急麽,一時失了禮,蘇姐姐莫和我一般見識。回頭我的月例銀子下來了,一總都給你提過來。”


  蘇問昔便出手損道:“你的月例啊?好大一筆銀子呢!”


  孟郡當蘇問昔生氣了,趕忙過來賠禮:“是我魯莽了,驚嚇了姐姐。姐姐不要生我的氣……”


  蘇問昔沒好氣地揮揮手:“你找我來給誰看診?”


  “弘光主持!”


  蘇問昔聽到那個名字,心中一淩,脫聲問了一句:“誰?”


  “弘主主持啊,相國寺的主持。你應該認識啊,他回來都城之前,在靜安寺當主持來著,離你們蘇府好像不遠。”


  “我當然知道靜安寺的弘光主持。隻是我怎知你說的弘光主持就是那位弘位主持?”蘇問昔口不由心地說,心呯呯地跳起來。


  她猜測沒錯的話,這位弘光主持就是子規的親生爹了。弘光知道嗎?他應該知道吧?如果當年蘇老爺都知道,沒有道理弘光不知道。隻是他當初居然掩飾地那樣好。


  蘇問昔掩了掩心神,麵上一派鎮靜地問:“弘光主持怎麽了?為何要我出診?”


  “是剛才靜己和尚親自找去了醫館,說他師父弘光主持去經閣時忽然失了意識摔倒,腰也傷到了。無病想著弘光主持是相國寺主持,不敢輕易過去出診,說還是找姐姐你的好。醫館那邊忙,他騎馬又不行,我這不就跑過來了嗎?靜安和尚正著急呢。”


  靜安麽?

  蘇問昔想起當年那個吃完了燒雞去跟佛祖請罪的小和尚,嘴角笑了笑,站起身來,說道:“紫風你去把我醫箱拿過來。咱們去走一趟吧!”


  弘光醒來的時候,便看到眼前的蘇問昔。旁邊站著一臉關切的靜己,還有焦急等待的孟相國的小公子孟郡,居然旁邊還站著一個內侍官。


  孟郡一看弘光醒了,說道:“大師可醒了。你這一暈一摔,連皇上都驚動了,親自派了內侍官來過問。”


  內侍官這時笑道:“大師醒了,我這便向皇上去交差了。大師且聽蘇鄉君囑咐好好靜養。”


  孟郡那邊送內侍官出去,弘光這才細看蘇問昔。


  十年前那個白白嫩嫩活潑可愛的小姑娘,脫了當日的稚氣,出落得窈窕秀麗。那眉目,像極了蘇瑾元的夫人,脫脫有蘇瑾元的影子。


  倒讓他看得發了一會兒怔。


  “你是,蘇瑾元的女兒?”


  這個女孩子臉上有蘇夫人的聰敏卻無蘇夫人的柔弱,有蘇瑾元的豁達卻無蘇瑾元的深沉。蘇瑾元當日刻意放縱,正是想要這樣一個結果。他希望她的女兒健康快樂,萬事豁達,遠離是非,少有算計。


  如今他的女兒出落得如此出色,卻到底還是回來了。


  聽說她出診西番立了大功,又連獻了三大醫館,哄得皇上十分高興。這個孩子聰慧如此,想來不會被牽累吧。


  蘇問昔看弘光醒了,兩隻眼睛笑眉彎彎,未語先笑,臉上頓時如春花一綻,看得人心舒意安。


  “大師原來還記得!”蘇問昔輕笑。


  眼前的弘光,比十年前要消瘦一些,慈眉善目倒更勝從前。大約是上了年紀,心境比以前更平和,看事比以前更洞達,雖是暈厥醒來,尤有病態,卻是神態安然,如大睡初醒一般。


  “蘇小姐出落若此,蘇瑾元足慰。”弘光怔怔地不知道想著什麽,說了一句。


  想些什麽,蘇問昔大約也能想知些許。她家蘇老爺和安王也算君臣一場,最後雖然失了江山,蘇老爺的忠心卻從未變過。後來發生了諸多變故,物是人非,多年後重見故人之女,想來有許多感慨吧。


  蘇問昔並不知道當今皇上到底是什麽意思。如果先皇對安王多有猜疑,明請暗囚的話,當今皇上的態度就不敢說了。當日請安王時畢恭畢敬,甚至之後立刻送了冬衣暗示蘇老爺逃命,後來又追封了趙明庭,修祠建廟,甚是寬厚。明顯當今皇上和先皇對待安王及其舊部不是一個心思。


  可是皇上對子規又是怎樣的心思?對安王究竟是怎樣的心思?誰又敢猜呢?

  蘇問昔略作淺想,對弘光笑道:“大師近些日子想是操勞過多,未能及時休息,心力不能養繼,以至於暈厥。大師乃一寺主持,應為大家保重身體才是,切不可再往以往那樣操勞了。”


  弘光看著蘇問昔笑臉,眉目清明,神情豁達,倒仿佛看到了當日那個雖然被罰卻仍自坦然而笑回頭便將寺裏僧人氣得無可奈何的小姑娘。


  當真是無怨無恨,一派清明。不枉了蘇瑾元一番苦心縱容。


  不覺笑了笑:“近些日子一直在抄經書,想是太過心急了些。”


  蘇問昔細看弘光的神情,見他表情坦然,並無異狀,便說道:“大師近幾日應已有了心疲驟跳的先兆,卻未加在意。常期如此,易發心疾。大師以後千萬保重身體,莫要任性了。”


  弘光不覺又笑了笑,也就這個小姑娘用“任性”二字說他。


  旁邊的靜己看師父醒了,倒是放下心來,上前說道:“師父當時暈倒,摔傷了腰,蘇小姐說師父須靜養幾日,但有吩咐,隻管著弟子來做。”


  弘光一聽,才覺得腰部隱隱作痛。


  蘇問昔說道:“隻是磕碰得狠,幸得大師體質不錯,未傷及骨頭。靜養幾日是必須的。我留了藥,靜己師父這幾日定時給大師按揉熱敷,有七日便可大好了。”


  弘光一聽,便笑道:“既然如此,靜己你陪蘇小姐去外麵用些茶吧。”


  靜己便著了小僧在床邊伺候弘光,領了蘇問昔出來。


  弘光的禪房外麵倒是一派雅致,平時應是常喝茶,一應器具俱全。


  蘇問昔本非雅人,跟靜己笑道:“春光乍好,不要在這裏糟踐大師的茶室了,咱們去外麵院子裏菩提樹樹坐下也是好的。”


  孟郡正好送完內侍官回來,立刻應道:“極是極是,在這茶室裏極是拘束,太不自在。還是外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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