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眾人齊獻攻城計
蘇墨平時最易著涼,然而這一次一路回來,一路上都覺得胃裏生暖,身上生熱,罕見得居然沒有受涼,想來是因為那一碗湯裏不知道被蘇神醫加了什麽東西,。
想著蘇神醫特特地將一碗肉湯遞給他,說的那一句:“你的!”
其實是特意為他備了一碗吧?
這樣一想,在對那位蘇神醫好感倍增的同時,倒是對她給的藥有了期待。
“那位蘇神醫的免費醫館,你倒沒有多注意過?”蘇墨問道。
杜鳴說道:“都城那邊的三大醫館也都有義診,複都多少大快人心,醫館為百姓和軍隊做些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蘇墨笑了笑:“那位蘇神醫,在此地名聲不小?”
杜鳴哼了一聲:“不知道摳了多少銀子過去,以至於大軍想向當地富戶征些錢糧,倒給足了他們借口哭窮!”
言下對這個蘇神醫極是不滿。
蘇墨失聲笑出來:“她倒真是個搶錢的!城南趙府不過是請她走了一趟,病都沒怎麽治,輕輕鬆鬆一萬兩銀子被她劃走了。”
向來表情不形於聲色的杜鳴瞪大了眼:“一萬兩?她可真敢要!”
“據我所聽,趙府卻是給的主動又痛快!這位蘇神醫可不是個小覷的!”
杜鳴心中一動:“她若果真醫術出凡,你難道沒有請她診一診?”
他雖然對那位蘇神醫不太高興,卻仍再三勸蘇墨過去看看,也是存了讓他治病的心思。
蘇墨淡淡一笑:“多年頑疾,豈是一日之功?好與不好,隨命吧。”
杜鳴想出口勸一勸,想了想,到底是沒有出口。
這時,在外守候的尚武進來:“將軍,蘇大人,醫館的蘇神醫派人過來,說是有防凍傷的藥,問將軍……要不要?”
杜鳴瞪眼看蘇墨,蘇墨悶笑。蘇神醫的藥是能隨便“要”的?不過凍傷藥麽,還真是不要不行啊!
“讓他進來!”杜鳴沒好氣說了一聲。
凍傷藥當然得要。這個蘇神醫搶錢搶到他這裏,還真是……膽大包大!不怕他一個惱怒,連鍋端了她的醫館?
帳外人影一晃,跟著尚武進來的是無病。
看了看彪悍的大將軍,以及瘦弱的蘇墨,不慌不忙地行禮問好:“杜將軍!蘇大人!我家師傅讓我轉問兩位大人的好。”
蘇墨眼裏藏著笑:“你們神醫是怎樣交待的?”
無病噎了一下,實話實說:“我師傅說這凍傷藥值一萬兩銀子……”
杜鳴一瞪眼。
他臉龐本來就黑,又冷硬,平時板著臉都已經很嚇人,這一瞪眼,更是嚴厲無比,嚇得無病一縮脖子,不說話了。
蘇墨帶著笑,又問道:“還說了什麽?”
無病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杜鳴,惜命地說道:“還說,至少要賣一千兩銀子。否則回去打斷我的腿!”
杜鳴:“……”
一千兩也夠搶錢了。她那什麽藥做的?珍珠鹿茸也沒有那麽金貴!他的俸祿十年加一塊都買不起她的凍傷藥。她可真敢開價!
蘇墨笑出聲來,問無病:“你的腿打斷了可以免費診治吧?”
無病苦著臉:“蘇大人莫害我。全因我今日出言頂撞了師傅才落了這麽一差事。”
“你師傅沒有再說別的?”
“我師傅說,如果杜將軍覺得藥貴,就等城破後將守將府的一眼溫泉歸她所有。”
杜鳴和蘇墨對視了一眼。
這個蘇神醫還真是會要東西。那一眼溫泉,幾任守將都當寶貝一般。
杜鳴木著臉:“這溫泉歸何人,需得皇上來定。我做不得主。”
無病便沒有說話。來的時候,師傅說了,談不攏就回去,反正他們也沒什麽損失。不過,杜將軍你確定不為將士著想買下凍傷藥麽?
無病是有些著急的。他是有心幫一幫杜大將軍,可是想想他那個恐怖的師傅,隻能對不起杜大將軍。錢和溫泉,他總要得一樣才能交差啊。
蘇墨這時笑道:“溫泉雖不能定蘇神醫為主,不過,杜將軍卻可以暫且撥給她使用。他日我若回朝,可代為向皇上稟明一二,代為討要。不知你師傅的意思如何?”
無病大喜:“我師傅正是如此說。一再告我,如果將軍大人輕易許允,則不可信,讓我帶藥回返!”
杜鳴的臉立時黑了。這個蘇神醫如此小看他,居然賣個藥也防他一著。他堂堂一個將軍,難道會空口許諾哄她的藥方不成?
杜鳴鬱悶地送走了無病,回頭來,蘇墨正打開看無病留下的藥方。
他站得雖然遠,但藥方上寥寥幾字,卻是看得分明。
他一個溫泉,就換她短短十字,可真是個好買賣!
蘇墨看杜鳴冷峻的表情,微微一笑:“一個溫泉換一個防凍傷、治凍傷的方子,物超所值!”
杜鳴可沒覺得值。主要是那個所謂的蘇神醫居然敢敲他的竹杠,讓他心裏不免鬱悶。剛才是蘇墨替他應承,所以才留了方子,否則對方哪有這麽大的便宜沾?他軍中有軍醫,都是定國王親自挑選,從新都帶過來的,別的不敢說,一個防凍傷的方子總還是有的吧?
杜鳴才落座,尚武又進來報告,滿臉喜色的樣子:“將軍,羅小王爺和孟公子帶著數名軍醫並幾車藥來慰軍。”
杜鳴大喜:“乘風和孟郡來了?人在哪裏?”
“已到營外!”
杜鳴和蘇墨同時起身,杜鳴一隻腳已踏到帳外,轉回身對已跟著起身的蘇墨道:“外麵天寒,你還是帳內等吧”。
蘇墨微微一笑:“他二人一路嚴寒過來,我不過出帳相迎,哪就那麽嬌生了?”表情微笑,語氣卻執拗。
杜鳴想他這脾氣終是改不掉了,便轉臉吩咐尚武將自己那件虎皮鬥篷拿來給蘇墨披了。
蘇墨看杜鳴的神情,這位大將軍執拗起來,他尚且不及其一,便也不費話,依著尚武給嚴實地所裹了。然後發現,這鬥篷依他瘦弱的身材,恰恰地好,哪裏是身材魁梧的杜鳴能穿的衣服?
帳裏一番不大的折騰,便聽到帳外腳步聲響,孟郡嘻嘻哈哈的高聲喊叫已揚空響起:“大哥,我和羅家哥哥來了,莫要出迎,我和羅家哥哥……”
話題還未落,大帳的簾子一掀,先是尚武整個人挑著簾子站在一側,然後是杜鳴和蘇墨一前一後從帳內鑽出來。
孟郡三跳兩跳躥過來,就往帳子裏鑽,一邊催著尚武:“快放下簾子!外麵凍死了!帳子裏的熱乎氣都被你放跑了!”
很快到了尚武麵前,把他的手一拍,簾子嘩啦一聲摔落。厚厚的棉絮簾子又擋風又擋寒。孟郡三下兩下拉著蘇墨往帳子裏去,嘴裏嚷:“蘇家哥哥,你不知道這一路有多凍人!來的時候羅家哥哥說我還不信,這一路過來,我的眉毛都要掉了!”
外麵羅乘風倒是神態悠閑地對杜鳴一笑:“我們來的可是時候?”
杜鳴微微一笑:“我正發愁攻城之事,你們來得正是時候。”一邊說,一邊將羅乘風讓進去。
裏麵孟郡正揪著蘇墨的虎皮鬥篷納罕,見杜鳴進來,嚷嚷:“大哥,你果真去逮虎做了鬥篷麽?我也要一個。”
“可以,幫我攻下邊城,我送你虎皮鬥篷!”杜鳴說道。
孟郡瞪眼,頗不服氣地看著杜鳴。
他若能攻下邊城,當初他爹就派他做將軍了,還用得著杜鳴?不過,他和杜鳴跟著羅乘風的父王定國王爺同日學藝,杜鳴一日千裏地進步,他始終是三腳貓的功夫撲騰,心服口不服。
羅乘風看得發笑,點孟郡道:“攻城又不一定必要用蠻力。你動動腦子獻個可用的攻城之計一樣是大功一件!”
孟郡看了看蘇墨,泄氣地說道:“我武不如大哥,文不比蘇家哥哥,連說話鬥嘴都比不過你,哪裏能來的攻城之計?”
四個人裏,孟郡年紀最小,幾個人都拿他當小孩子看,免不了逗弄他兩句,見他耷拉了耳朵垂頭喪氣的樣子,幾個人都輕笑起來。
蘇墨坐在火盆旁,一邊烤著火,一邊說道:“攻城,說難也難,說易也易。”
坐在案幾旁的杜鳴眼睛一亮,向蘇墨看過來。
剛剛在帳中議論如何攻城的時候,蘇墨不緊不緩反駁手下軍官,他就知道他心裏早有計算。
孟郡倒是沉不住氣的,立刻問:“蘇家哥哥,原來你早有攻城之計!”
蘇墨淡淡笑道:“其實是今天剛剛想到的。”
孟郡性急地剛想問,帳外蘇墨的侍從隔著帳簾說道:“公子,你的藥熬好了!”
羅乘風麵帶詫異地看了看杜鳴。蘇墨自來忌諱大夫,胃病一拖再拖,什麽時候居然舍得吃藥了?
杜鳴知道蘇墨去了醫館,卻並不知道他帶了藥回來。心想那個所謂的蘇神醫到底是怎麽忽悠了他?
蘇墨淡著聲音,輕輕揚聲:“端進來吧!”
孟郡已跑過去打簾子。殷勤地將蘇墨的侍從讓進來,一邊湊著鼻子去聞他手裏端的湯碗:“四九,什麽……這是藥?這怎麽是藥?”瞪大了眼睛,去辯識碗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