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梟王4
薛蓮頂著一頭亂發,坐在床上,看著蕭金把衣物和毛巾等物擺放進自己的衣櫃和洗漱間,她有些怪怪地:“你這樣擺下去,我們可就成同居了,但是你有想過嗎?昨天他們來的時候,這裏可沒你的東西,我覺得一夜更適合咱們。”
“你想把我攆出去?”蕭金回頭笑望著她:“卸磨殺驢可不是好習慣。”
薛蓮白他一眼:“我是怕萬一他們又來,看到你的東西,會覺得冒出來的太突兀。”
蕭金嗬嗬一笑:“你說的有道理,不過誰告訴你昨天他們來的時候,屋裏就沒我的東西呢?”他說著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抻懶腰,而迎著早晨的太陽,薛蓮清楚的看到了窗外陽台上掛著的衣物,不但有男人的衣物還有自己的……
“你……”薛蓮一臉驚詫,急忙的抓了抓被子,把自己擋的嚴嚴實實:“快拉上!”
蕭金笑著拉好,薛蓮已經瞪他:“那衣服是怎麽回事?”
“狡兔三窟,要是連生存的窩我都不會偽裝的話,豈不是早死了?”蕭金說著回到了薛蓮的身邊,一把擁了她,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
“這麽說,你早算好了要和我……可是,你怎麽知道我會在那個時候回來?”
“我可沒算好,純粹碰巧,我發現被盯梢自然跑路了,結果路過這裏的時候看到屋裏的燈亮著,我就知道你回來了,繞了個圈就趕緊回來,恰好你在洗澡,這不正好就鴛鴦浴了嘛!”
“可是,你怎麽進來的?我沒給你鑰匙啊!”
“可是家裏有啊!”蕭金說著伸手捏了下薛蓮的臉:“不要緊張更不要害怕,作為一個亡命之徒,我不值得你如此擔心。”
薛蓮眨眨眼,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我可以不擔心,但是我想知道,之後,怎麽辦?”
“就像戀愛的情侶那樣活唄,過一段時間他們自然會離開的。”
“可問題是,你沒有身份,他們也都是我經常打交道的人,若他們問起我來,你是什麽身份,什麽背景,我們怎麽認識的,怎麽回答?”
蕭金嗬嗬一笑,貼在她的耳朵上:“你呀你,想的還挺多呢,放心吧,我有身份。”他說著鬆開她,起身從衣櫃上夠下那個背包,然後從側包裏摸出一個皮夾來,當他把護照和比利時身份證亮出來的時候,薛蓮看傻眼了。
“?主席?你是企業主席?”
“算是吧,這家翻譯公司是我的一個殼,掩護身份和接近一些人用的。”
“你有這樣的身份幹嘛還要賴著我?”薛蓮不懂,有這種身份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何必要躲在她這裏。
“第一我的身份太敏感如果治療肯定會被發現,第二你是法醫,和你在一起,就是‘燈下黑’,我更安全,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這個殼我還有大用,能不拖毀就不拖毀。”蕭金說著把身份證件收了起來:“關於我們兩個的認識,你不妨說酒吧相遇……”
“不可能,那地方我從不去。”薛蓮直接反對:“你還是想個適合我的吧。”
“適合你?你有什麽愛好?”
薛蓮眨眨眼:“睡覺。”
“你平時去那裏玩?”
“除了所裏,就是家裏,哪也不去。”薛蓮說著還一臉深思狀:“不過,我偶爾會去醫大的圖書館。”
“這些不適合我。”蕭金說著撇了下嘴。
兩人對視片刻後,薛蓮開口了:“醫院吧,你頭疼腦熱或是看朋友,而後在醫院遇到了……昏倒的我,我們就此結識,然後,你,你可憐我同情我,和我……”
“沒有可憐,也沒有同情,有的是,動心與心疼。”他說著在她的額頭輕輕親了一下,而後打開了那個背包。
薛蓮驀然間緊張起來,她覺得這一包會是毒品,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把包打開的時候,她看到的竟然是一本本類似賬冊的東西,當然還有一個巴掌大的絨盒。
他將它打開,裏麵放著的竟然是一塊透綠的翡翠。
“這是我從緬甸政府軍手裏搞來的好東西,這塊翡翠的種水可是極好的,這東西拿出來換成錢的話,可不下一個億。”他說著把翡翠取了出來,掛在了薛蓮的脖子上:“送你了。”
“什麽?為什麽送我,這麽貴重的東西。”
“你不是想感受戀愛的幸福嗎?我來讓你知道什麽叫幸福。”他的臉上是燦爛的笑容,而她隻聽見自己似馬兒在奔騰的密集心跳。
……
十天了,他們白天一起出去采買東西,夜晚一起牽手回家,在床上,在桌上,在廚房,在客廳,隻要彼此眼神交匯,點燃了火花,他們這對幹柴烈火就立刻灼燒起來。
“明天,我們去遊樂場吧!”蕭金擁著她在沙發上看著新聞報道,半個月的時間,警方還是沒能找到諾克亞,大家似乎都綳在弦上。
“為什麽要去哪裏?”
“你需要抓緊時間去享受一切快樂!”他說著唇在她的臉頰上輕蹭。
她的眉眼裏透著一絲滿足:“好。”
……
摩天輪,大擺錘,過山車,碰碰船,玩偶投取,射箭闖關……一個個遊戲,他們歡笑著嚐試,在每一處留下他們的笑顏。
當薛蓮捧著兩個布偶頭戴著超大蝴蝶結站在遊樂場的廣場上時,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甜蜜歡笑的人,她覺得這一刻自己很幸福。
“開心嗎?”
薛蓮點點頭。
蕭金掏出手絹為她擦拭著鼻尖的汗:“我帶你去個地方。”
“又去哪裏?”
“見家長。”
“啊?”薛蓮愣住了。
蕭金衝她笑的眼神詭魅:“我懷疑有人在跟蹤我們,我需要鑒定一下,可以嗎?”
薛蓮眼中的幸福之火忽閃兩下,暗淡了許多。
……
坐在蕭金的身邊,薛蓮有些恍惚,她跟著蕭金來到這家酒店,看到了一個老男人。
在蕭金的口中,他是喊那人爸的,但是薛蓮看得出這個稱呼的生硬,雖然他故作嫻熟與自然,但是對於一個孤兒來說,一個曾在幾個家庭輾轉過的薛蓮來說,她完全感覺的出,這個稱呼中疑似熱情下的無有感情,因為太熟悉,熟悉到可以回想起自己的過去。
“知道你要來,特地為你準備了禮物。”老男人說著把手邊的盒子提起放到了桌上:“這是我去南山玉石加工廠親手打磨的一塊,底料不算很好,但還是拿的出手。”
薛蓮堆了笑說著謝謝,收了東西,而後看了蕭金一眼,從身後的背包裏拿出了禮物遞送了過去,這是剛才他們在街口采買的東西,一尊陶瓷的壽星像,其實薛蓮不明白,蕭金口中的鑒定是什麽意思,更不明白,演戲要演的這麽仔細,如同真的一樣嗎?
男人笑著當麵就把禮物拆開了,在看到是尊壽星像後,他伸手撫摸著雕像衝蕭金言語:“謝謝你們的這份禮物,爸爸最近比較忙,還要很多事要做,聽說你戀愛了,自然是來看看你們,這個姑娘我滿意,你們好好相處,我還有事,要趕飛機,就先走了,以後咱們,家裏見吧!”
蕭金起身帶著薛蓮送走了這位“父親”,當他離開後,蕭金自然而言的抬手攔車,而就在此時,兩輛麵包車猛衝到他們麵前,隨即幾個警察走了下來,圍住了她們兩人,連薛蓮手中的禮物,包括玩偶和蝴蝶結發卡都被一並奪了過去。
“蕭金先生,薛蓮女士,我們懷疑你們和毒梟諾克亞有關,現在請你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蕭金一臉茫然:“你們再說什麽?”他的眼神帶著不解掃向薛蓮,但薛蓮看到的是他眼神中的安寧,她垂下了眼皮,她知道這些都是在這個男人算計之中的。
……
問詢室裏,薛蓮靠在椅背上,安靜的看著台燈。
“薛醫生,我希望你配合我們……”
“知道的我都說了,我很配合。”她輕聲地說著,眼神透著疲憊,但內心卻過分的安寧,好像那些編織好的謊言說辭都是真實的一樣。
“你們真的是在醫院認識的?”
“是。”
“他做了你的男友?”
“對。”
“薛醫生,我們都很熟悉,你是什麽性格我們也算了解的,你沒有什麽愛好,你更沒結交過男友,但是在半個月前,你忽然有了個男友,甚至你們立刻發展到過分親密的階段,這太不正常了吧?你是在侮辱我們的智商嗎?”
薛蓮抬了眉眼看著麵前這個聞訊人,隊長,熟悉的隊長,有過多次案件接洽的隊長:“你打個電話去問問我們所長吧?”
“什麽?”
“問問我,為什麽內退。”
“你內退了?”隊長一臉驚訝,這麽年輕有能力的姑娘會內退?
“對,我內退了。”薛蓮說著看向他:“去打電話吧,問清楚了,你就會知道為什麽我會突然戀愛,會和他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過分親密。”她說著眼淚淌了出來,隊長衝身邊的人使個眼色,自己走了出去電話問詢,而她則閉上了眼。
生命的末路,我想要花開,有錯嗎?
……
“你為什麽會和她在一起?”
“那你得問丘比特。”蕭金一臉不耐之色:“國家是不幹涉戀愛自由和婚姻自由的,我不知道我和她的愛情觸及到你們哪根神經了?”
“嘴巴挺厲,本月三號,你在哪裏?”
“三號?我想想。”蕭金說著搬起指頭算日子。
“你在算什麽?”
“算星期幾啊?”蕭金一臉老實:“不然我怎麽知道那時候我在做什麽?”他說著繼續比劃指頭,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哦,原來是星期一啊,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去石化路口接了我的女友,然後打車去的碼頭看海景,再然後我們回了我女友家,好像沒什麽特別事啊!”
“可是之前呢?我們查過入境記錄,上月二十六號,你隨比利時王子率領的商貿訪問團入境,在為期三天的會議結束後,你並沒有陪同他去香港,反而留在這裏,為什麽你會留下?還有,3號你竟然就成了薛蓮的男友,你們的愛情來的太突然了吧?”
“是突然,可愛情來了誰也擋不住!”蕭金說著眼裏泛起溫柔之色:“我生病了,去醫院開了點藥,結果在走廊上遇到了她,她流淚的樣子,美得叫人心疼,然後我看著她在我眼前昏倒,然後我知道她得了絕症,當我問她為什麽哭時,她告訴我,她還年輕,她還沒有戀愛過,沒有嚐過愛情的滋味……試問,我和她在一起錯了嗎?我願意給她一個美好的愛情,一個滿足的夢,有錯嗎?”
審訊者麵對蕭金的目光與詰問,答不上來。
而此時內線電話響起,主問人再聽了電話內容後,歎息了一口氣:“我們已經知道了。”而後他掛下了電話看著蕭金:“好吧,你的戀愛沒有問題,但是,你出現的時間太巧合了,而我們發現毒梟諾克亞的時候,你就在附近,而且,你身上的背包,和那人背的一模一樣,你怎麽解釋?”
“你這種弱智問題,我真想拒絕回答,要知道,小學生的背包重複的更多!”蕭金盯著審問者:“現在起,你的問題我不想再回答了,有什麽,等我的律師來吧!”
審問者捏了捏拳頭:“你別在這裏裝模作樣,我們會抓住你的尾巴!”
……
“怎麽樣,有沒發現什麽?”隊長一臉沉悶的走到物證檢驗科。
“背包裏的東西全部查驗過,都沒有問題,雖然裏麵有不少的本子,但全部是翻譯記錄,而且剛剛還和商貿部的核實了,裏麵的很多要點都是會議內容,可以確定他真的是隨行翻譯並且參加了會議,而且,商貿部要求我們對於要點記錄保密,因為有關幾個重要項目的合作。”
“那別的呢,那個禮物!”
“隻是一個玉器擺件:花好月圓而已。”另一個工作人員做了回答。
“難道真是弄錯了?”隊長口中喃喃,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喂……什麽?機場確認身份無錯?”隊長一臉的驚喜,在連續聽了匯報後,他忿忿的掛了電話。
“怎樣?”隊員上前詢問。
“那個老頭真是蕭金的爸爸,身份無錯,而且行李裏沒有任何違禁品。”
“難道是我們弄錯了?”有隊員疑惑:“可是那天諾克亞真的出現在薛醫生家附近……”他正說著,辦公室的電話響了,當隊員一把抓起接聽後,立刻震驚又激動的言語到:“隊長,諾克亞出現了!在近海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