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傷痛,這是誰的錯?
這是怎麽回事?
沈瀚宇的腦袋裏閃過疑問,而後他看到那個人抬頭看向了碼頭處,雖然帽簷遮擋了那人的臉,但是沈瀚宇卻無端的有一種心驚的感覺,而後他看到那人抬手扯下了帽子,一個留著半寸發型的臉露了出來,卻是那麽的熟悉!
是她?好像,是艾米?我沒看錯吧?
沈瀚宇一時懵住了,而此時他看到那個疑似艾米的人拿起了一個小小的遙控板,立時他的呼吸瞬間停滯。
她要做什麽?難道……
他看向了碼頭處,此刻莫晨海正凝望著蘇葉,而牧師正在詢問著她生老病死也不相棄的誓詞……
天哪!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向那人,就看到那個疑似艾米的人已經抬手按下了手裏的東西!
“趴下!”沈瀚宇扯著嗓子一聲大喊!在這寧靜的時刻份外的刺耳,而他的聲音才落下此時“嗖嗖”的彈射聲接二連三的呼嘯而出,緊跟著轟鳴陣陣,煙花四射!
硝煙,花火,飛炸的煙火。
呻吟,驚叫,驚恐的麵容。
前一刻還美妙奢華的婚禮現場,在亂射迸發的煙火爆炸下,滿目瘡痍!
……
怎麽回事?
蘇葉迷茫的看天,覺得耳膜裏所有的聲音都在模糊,而眼角迷蒙的天色裏星辰不時的閃爍……
她記得她在聆聽誓言,她記得她懷著一顆虔誠而激動的心等著說出我願意三個字,但是伴隨一聲呐喊,她才剛剛轉頭,身旁的莫晨海就撲了上來害她直接側摔於地,而眼前她那流星般的掃視裏,似乎看到一個男人焦急的擺手,似急了她期望見到的朋友—沈瀚宇。
但是沒有機會給她表達驚喜,她的頭撞在了地上,她的腳脖子生疼,然後更可怕的是,有股子起浪似沙包打在她身上一樣卻隨即有一股力道又將她掀起,讓她眩暈無比……
等等,晨海呢,撲在我身上的晨海呢?
蘇葉忽而睜大了雙眼,用力的撐地坐起,於是她看到了身邊受傷的許許多多的人,更看到了這幾天朝夕保護她和晨晨的保鏢鮮血淋淋。
“晨海!晨晨!”蘇葉用力的大聲嘶吼,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在乎。
她喊著,手腳並用一般的爬向身邊的人,腿痛頭痛,身體的撕裂感,她都不在乎,她隻知道她要找到她在乎的人,她要他們平安!
“晨海?晨海!”她奮力的把趴在地上的男人扯開,露出了她熟悉的背影,但此刻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那衣服上的血色讓她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剛才那個人的:“晨海,你聽見我喊你嗎?晨海,你別嚇我!求求你回答我!”
蘇葉趴在莫晨海的身邊不斷的叫嚷,她想抱他,想拉他,可是她不敢,而就在此時莫晨露的聲音衝進了她的耳膜:“哥!哥!”
緊跟著她看到了莫晨露,她一樣沒有去動莫晨海,而是焦急的喊著:“這裏,快叫救護車來這裏……”
莫名的她心頭鬆弛了許多,下意識的尋找晨晨,而後她看到了在許女士懷裏的晨晨,她因為離的遠並未受傷,但是卻睜著一雙大眼睛傻呆呆的看著這天堂化作了煉獄。
她沒事……
蘇葉的心裏剛有此念,頓覺周身的力氣想瞬間被抽幹一樣,立時變的無力,而後她看著招呼救護的莫晨露眼睛眨了眨後,倒了下去,她覺得有濕乎乎熱烘烘的東西,順著她的臉頰在流淌,可她想要去碰觸,卻已經無能為力,因為有一種困倦的感覺襲來,她難以抗爭的閉上了眼睛。
……
“滴,滴……”心髒監控器的聲音刺入了耳膜,蘇葉睜開了迷蒙的雙眼,一秒後她猛然坐起,但身體的刺痛讓她起了一半後又倒了下去,而麵前出現了一張臉,阿凱的臉:“蘇葉,你醒了?你別亂動,你有一些軟組織的挫傷,要做什麽慢慢來!”
“……”蘇葉的嘴張了張,她還沒有完全習慣去叫他哥,所以在猶豫了幾秒後,她才開了口:“晨海怎樣了?晨晨有事嗎?”
“晨晨沒有受傷,但受到了點驚嚇,現在在D那裏,晨海也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阿凱的沒有深蹙在一起:“他現在,在手術室。”
“什麽?”蘇葉抓上阿凱的肩頭:“手術?他怎麽了?”
“發生煙火衝擊爆炸的時候,他足擋了第一波近距離的煙花炸裂衝擊,雖然之後有保鏢的阻擋,他沒有受到更深的傷害,但炸裂傷還是難免-……他身體和你一樣因為衝擊力的氣壓有一些軟組織的挫傷和動壓破裂傷,不過左胳膊可能被炸開的煙花近距離濺傷灼燒的緣故,有部分血管皮肉受損,所以需要接受手術治療。”
蘇葉聞言掀開杯子就想下床,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鑲滿鑽石的婚紗,而婚紗卻因為突如其來的事件沾滿了塵土。
“你要現在過去嗎?”阿凱柔聲詢問,蘇葉使勁的點頭,但此刻她感覺到了一種暈眩的衝擊,這種熟悉的暈眩讓她懊惱:腦震蕩,她又腦震蕩了!
抬手不滿的扶了腦袋,卻發現腦袋上纏著紗布,更發現側腦處的疼痛,立時她想起了昏厥時,那股熱烘烘的東西……
“你倒地的時候撞到了頭,這裏的血管破了,出了些血,所以你不要太激動,更不要舉止過猛,免得你會引來供血不足的休克,知道嗎?”阿凱說著脫下了身上的外套罩在了蘇葉的肩頭:“你想去看他的話,我推你去!”說著他把一旁的輪椅推了過來,扶了蘇葉坐上,推她出了病房往樓上的手術室去。
“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等電梯的時候,蘇葉回頭詢問,阿凱搖搖頭:“現在還不是很清楚,隻是據提醒你們的朋友沈瀚宇給警方的口供說,他看到了個疑似鄭艾米的人,推倒了煙花置爆裝置,然後對準了舉行儀式的你們按下了開關,不過到底是不是這樣,還沒確認。”
“那他呢,沈瀚宇呢?”
“在和莫晨露處理善後事宜,畢竟這次傷了不少人,光保鏢就重傷了兩個,有一個現在還在ICU!”阿凱剛說完,電梯來了,他推她入內看著電梯門合上後,蘇葉又問到:“那,那個人呢?抓到了嗎?”
“有人看到那個人跳海了,警方已經實施抓捕,應該會有所收獲的。”阿凱說著有些擔憂的看了蘇葉一眼:“你別想太多!”
蘇葉抿了抿唇,沒有言語。
……
手術室外坐著好幾個人,除了許女士,其他人對於蘇葉來說,都很陌生,但看著他們和許女士想象的臉,不難猜出他們是許家的人。
此刻許女士雙眼紅腫似核桃,雙肩更是不住的抽泣,她緊緊的抓著身邊一個看起來比較年長的男人的胳膊,不住的嘀咕著身邊,而那個男人臉色陰沉,抓著手帕擦拭著許女士的臉。
“媽,晨海怎麽樣了?”輪椅到了跟前,蘇葉立刻開口詢問,許女士抬頭看了蘇葉一眼之後,卻陡然站了起來,抬手就去推蘇葉的輪椅:“你走開,你這個掃把星!沒有你,我兒子好好的,有了你,他就總是受傷!你別叫我媽,我沒你這個兒媳婦,滾!你給我滾!”
“峨嵋!”身邊的年長男子立刻拉了許女士,而這邊,阿凱扶住輪椅後,一個閃身擋在了蘇葉的麵前:“許女士,請注意你的用詞,你現在心情激動,語言激烈我能理解,但是我妹妹也是受害人之一,她現在也很掛念莫晨海的!”
“掛念?我不需要她掛念!”許女士大聲的叫嚷著:“你和我說她是受害人,你問問她,她害了晨海多少次?肋骨受傷,失憶,六年裏跟個行屍走肉的人一樣,現在又害得他在手術室裏接受手臂的肌肉還原和血管拚接!”
“什麽?”蘇葉聞言已經顧不上許女士話語的刺痛,她焦急的看向了阿凱:“肌肉還原?血管拚接?他……”
阿凱轉頭衝蘇葉解釋:“不要怕,他的神經完好,不會有事的,最權威的醫生做手術,他必然可以痊愈的,隻是會花費一些時間……”
“你說的可真輕鬆啊,盧先生!”許女士瞪向了阿凱:“可以痊愈難道就是沒事了嗎?要不是我兒子命大,神經沒有受損,他這條胳膊可就廢了啊!你怎麽能說的那麽輕描淡寫?”許女士說著看向了蘇葉:“是你害他的,是你!”
“夠了,鄭艾米是什麽人和莫晨海是什麽關係,我想許女士應該比我清楚吧?她為什麽會來報複,隻怕還得從你們莫家這裏說起,你怎麽可以把錯處全推到我妹妹身上?”盧德凱一臉的怒色:“雖然她姓蘇,但她是我們盧家人,我請你說話注意一點!不要仗著你們家的權勢,就在這裏黑白不分的誣陷人!”
“誣陷?”許女士甩開了身邊人的胳膊,衝到了盧德凱身邊一抓輪椅,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臉色發白的蘇葉:“我誣陷你了嗎?你不在的六年裏,鄭艾米根本就沒在出現過,她根本就沒找過晨海,而你,你一回來,她就冒出來了,不但想要偷走我的孫子孫女,現在更害我的晨海在手術室裏!蘇葉,你說,她的報複是衝誰的來的,是晨海還是你?”
“你說她想要偷走……小海和晨晨?”
“對啊,就是她!晨海卻怕你知道會害怕叫我們都瞞著你!可是結果呢!你就是個喪門星,一次次的害晨海受傷!我告訴你蘇葉,我不會原諒你,我也不承認你是我的兒媳婦!現在,我叫你滾,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