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當初

  蘇葉眨眨眼，繼續低頭刨飯，而莫晨海在外接著電話。


  “您是我爸爸的朋友，所以我賣您這個麵子，但是，如果您還要和我提艾米的事，那我隻能掛電話了。”莫晨海說的很嚴肅也很認真，他站在門口的窗戶前，看著那個用心刨飯的身影，真心覺得這樣挺好。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爸爸和艾米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嗎？”電話那頭沉默三秒後，鄭野終於開了口，這話一出來，莫晨海的雙眼立刻圓睜，繼而轉了身子朝著花海走去：“你知道？”


  “本來我不知道，但昨天我情急之下用艾米的手機給你打電話時，你對艾米吼的話，讓我意識到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竟以至於你能丟棄你們之間的愛，而要毀掉她！這足以叫我震驚，所以……現在我已經弄清楚了，如果你想知道，就到瑪麗亞醫院來吧。”


  “醫院？”莫晨海的眉挑了起來：“不會她又尋死覓活吧？”


  “她不會，她現在……就是求生都難。”


  ……


  蘇葉端著碗筷剛進了廚房，就聽到門扉響動，她快步走了出來：“我們等下是……”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莫晨海飛一般的奔出了門去，而後她詫異的追到門前，就看見他完全是用跑的穿過了花海，衝上了汽車，而後，揚塵而去。


  蘇葉站在原地看著那光影消失在落日的餘輝裏，莫名的有一絲失落，但轉瞬間，她又覺得輕鬆起來，畢竟他不在，她能壓力小很多很多。


  於是她轉了身回屋，看著購置的幾口袋東西，決定開始動手打掃和布置。


  ……


  莫晨海駕著車在街頭歸家的車隊長龍裏穿梭向前。


  夜已降臨，華燈初上，那些燈光映照著他蹙起的眉，深邃的雙眸，顯得他竟有些陰沉。


  好不容易開車到了瑪麗亞醫院，他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了在醫院門口夾著煙的中年男人鄭野。


  “這是怎麽回事？”莫晨海奔到他麵前便是開口質問：“她好端端的怎麽會……會……”


  “你跟我來吧！”鄭野很吸了一口煙，將其丟在地上，重重的踩了一腳，繼而就低著頭往醫院大樓裏衝。


  莫晨海跟在他的身後臉色陰沉。


  他們兩人乘坐電梯到達高級病房區，在一間病房前停了下來，而後鄭野站在那裏不說話，莫晨海則從氣窗裏望內瞧。


  病床上躺著的人正偏頭昏睡，手上掛著針，旁邊還啟用著心率監視儀。


  莫晨海的眼裏閃過一絲顫意，轉頭看向鄭野。


  鄭野伸手拍上了莫晨海的肩膀，而後半摟著他坐到了一旁的休息椅上：“艾米得了單核細胞白血病。”


  “什麽？”莫晨海一愣。


  鄭野從口袋裏翻騰了半天掏出了一堆的化驗單，藥品單，以及病例：“你要不信，就自己看吧！”


  莫晨海一把抓過，快速的翻看了起來，片刻後他的臉上微微顯出一抹白來：“昨天查出來的？”


  “也許更早吧，但是，我是昨天因為她的高燒不退引發昏厥，被120接來後才知道的，當時我給你電話，結果……”


  莫晨海一把揉了化驗單，握拳撐在唇邊，一言不發。


  “今天早上，她醒了過來，一個勁的和我說對不起，她那份淡然的樣子，我想她應該是早清楚自己的。”鄭野說著鼻子一抽：“我害了艾米。”


  莫晨海聞言轉頭看向鄭野，鄭野眨眨眼，那泛紅的眼圈裏竟是淚光閃閃，他深吸了幾口氣似乎壓住了悲傷，盯著前方白藍相間的牆壁幽幽的說了起來。


  “我和你父親是多年的好友，但我想你應該記得很清楚，我和你爸爸是什麽時候再相遇的吧？”


  莫晨海的眼睛眨了一下：“記得，五年前。”


  “沒錯，我和你爸相遇，多年同窗的情誼他記掛，我也記掛，他知道我事業不順，鼓勵我自己出來打拚，更借了我一些錢，開辦自己的產業。在你爸的幫助下，不過一年半的時間，我的鄭經實業就已初具規模，也開始走上正規的路子，而那個時候，你爸爸也很忙，對吧？”


  莫晨海的眼裏閃過一絲激動：“是的，世界房車拉力賽，他在做準備。”


  “不錯，你爸爸為了比賽去拉練，而那個時候，我因為貪功冒進，想要迅速擴大，而落了別人的圈套，結果我的企業資金斷裂，若不再短時間內銜接上，我的整個產業都會落進別人的口袋，於是情急之下，我想找你爸求救，可是你爸爸根本聯係不上，而你媽媽……”


  “她拒絕幫你？”莫晨海挑了眉：“所以呢？”


  “所以我當時困難重重，我喝醉了，稀裏糊塗的就給艾米打了電話，我告訴她爸爸沒用，我再也無法負擔她的學費，我還說了很多很多。可艾米那孩子是個孝順孩子，心裏也倔，竟想要給我籌錢，便，便拿了她的設計作品去拜托她的導師，為她介紹一家合作公司。你知道的，她的才華，她的設計天賦，她的作品得過多少次獎，對不對？可是，當她見到那個企業老總的時候，對方不但看上了她的產品，也看上了她人，所以……之後的，我想你能明白，艾米為了我，為了我這個沒用的父親，妥協了。”


  莫晨海此時雙眼已經泛紅，他緊緊的攥著手裏的那團紙：“你，不會告訴我，那個，那個老總是……”


  “沒錯，就是你的父親！”鄭野轉頭盯著莫晨海：“是我靠著他那筆錢度過難關後，才發覺你們莫氏集團旗下公司出品的汽車是出自艾米的設計，而後，我帶著她的照片去找你父親，結果……”


  莫晨海噌的站了起來，他轉頭從氣窗裏看著病床上的那個人，隻覺得腦袋裏嗡嗡做響，但他還是清楚的聽到了鄭野的聲音。


  “我不敢告訴女兒這件事，我很怕，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你們偏偏會在賽場上相遇，你的氣憤離去，才讓你爸爸知道了你和艾米之間的戀情，以至於，以至於……”


  “以至於他心不在焉心神不寧，最後在那場比賽裏出了事故……”


  “是的，並非是艾米想要去告訴你爸爸的，是你的轉身離去，才讓事情捅出來的，她也根本沒想到你會是莫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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