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往事
韓林心驚膽戰的進了食，因為史玉一喂他螢火身上就“汩汩”冒寒氣，凍得一車人都覺得陰風陣陣，隻有史玉全然不覺。
“飽了嗎？還要不要再吃點？”史玉問道，躲過一劫，史玉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下來，對韓林也多了幾分耐心。
“哼。”螢火又是一個冷哼。
“哎呀，你到底一直在不爽個什麽啊？一大早上一直擺個死人臉！”史玉終於注意到了螢火的反常，問道。
其他人都快哭出來了，大姐啊！你可算是長心眼了，你要是再不問這車子都快成冰櫃了。
“不就是沒分東西給你吃嗎？你不是妖……額……妖……”史玉突然說禿嚕了嘴，一時間就卡在“妖”字上也接不下去話。
“要什麽啊？怎麽還結巴了？”尋冰冰疑惑地問道。
“要辟穀！對，你不是要辟穀嗎？不是不用吃東西嗎？我才沒有分給你的，別那麽小氣啊。”史玉討好地對著螢火笑。
“哼，那種狗食本尊豈會看得上眼。”螢火涼涼地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一見到史玉喂這個男人的模樣就覺得礙眼，這女人怎麽這樣不知羞？！是個男人都要獻獻殷勤，若是她真與無心有什麽關係，當真是辱了無心那麽好的教養！
“喂！螢火，你別得寸進尺！什麽叫狗食？！有本事你去弄一個滿漢全席回來啊？”史玉一聽螢火的話，也沒了好臉色，隻覺得這好歹也是一個成了精的老妖怪，怎麽說出的話跟放屁一樣難聽，當即就黑了臉，同螢火嗆起了聲。
“別吵了別吵了，看見村子了。”吳芊芊指著窗外道。
韓林和史玉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五、六個屋子聚在一起的小村落。
“快，抓緊時間。”史玉道，她注意到韓林的疲態越來越重，這要是他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到底是人是屍就講不一定了。
“小玉，我也想抓緊，可那邊兒都是小道兒！”尋冰冰為難道。
“小道怎麽了？”
“一條道，兩邊兒都是田坎！你就不怕我直接給翻坎底下去啊？”尋冰冰顫著心肝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她也知道，這地方畢竟偏了，要是把車給開翻了得走多久才能重新弄一輛車啊。
“我暈，天啊，我要換隊友！”史玉無奈地一個大白眼翻過去，認命地下了車，準備一行人步行過去。
“瞧瞧韓林這半死不活的樣子，要不他留在車上？”史玉皺眉看著韓林一副風吹就倒的模樣，也有些為難。
“嗬，還挺會關心人，罷了，本尊懶得動彈，你們去吧。”原本都準備下車的螢火又重新半躺下，閉眼養神。
史玉看了看不遠處的村子，荒無人煙的模樣，連聲狗叫和雞腳都沒有，雖然天已經亮了，不過日頭還沒起來，山間還有些發涼，越看那村子越覺得陰陰森森，又回頭看了螢火一眼，想讓他一同去。
可又想著螢火給她甩了一早上的臉色，不禁也開不了口，於是一咬牙、一跺腳，道：“不去算了！冰冰，我們去！”
“得了吧大姐，我得掉個頭，等我把頭掉好你估計都出來了！沒事兒，這裏離寺廟不是很遠，僵屍應該都被昨晚的動靜引上山了，你就快去，別耽誤時間了，不然得會兒僵屍該回家了。”尋冰冰調笑道。
“算了！老娘一個人去！我就還不信了！一群白眼狼！”史玉對著車上的眾人比了一個大大的中指，說完轉頭就向村子方向跑過去。
螢火疑惑到史玉比那個中指是什麽意思，可又不想問其他一幫看上去就傻氣的人類，於是也不做聲。
“螢火，你真不去看看小玉嗎？萬一她有什麽危險呢？”尋冰冰最終還是抵不住憂心，原本她以為螢火一定會跟著史玉一起去的，才拉住了吳芊芊，示意她不要做聲。
“村裏沒僵屍。”螢火淡淡地說道，麵無表情，好似史玉一走將他的情緒都帶走了一般。
“那就好。”尋冰冰放下心來。
這樣一聽，螢火反而不解了：“你信？”
“小玉信你，我就信。”
聞言，螢火感到驚奇，尋冰冰和史玉到底是經曆過多少才會這樣毫無保留毫無芥蒂地互相信任。
“冰冰，你和史玉的關係怎麽會那麽好？”顯然，吳芊芊也好奇，她認識史玉的時間不多，可完全將她當做了交心交命的朋友，可她也很好奇，尋冰冰和史玉的羈絆如此深，是怎麽來的。
螢火也將頭慢慢轉回來，默默地準備聽尋冰冰講往事。
“小玉是孤兒院長大的，從小就被人欺負，我第一次見到她的身後是十歲，那一次她被幾個人圍著揍，是我趕跑了那些男孩子。”
“你？”吳芊芊一臉懷疑地看著尋冰冰。
“額……當然了，我是帶著我媽一起的。”尋冰冰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時候她也是個小女生嘛，那圍著史玉的足足有五、六個男娃，她上去還不是別人的下飯菜呢。
“然後呢？”
“然後？說起這個然後啊，當時我還特討厭她呢！小玉從小腦子就轉得比較快，心機婊一個，誒，等會兒她回來別告訴她啊。”尋冰冰有些心虛一般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生怕史玉已經回來了。
“她當時就對著我媽笑，那笑得啊，嘖嘖，跟朵向日葵似的，又跟我媽道歉，一口一口漂亮姐姐，喊得我媽是心花怒放啊，就覺得這麽好的娃居然被欺負得那麽慘，立馬掏出小毛巾給她擦泥，史玉還直接哭了，抱著我媽把我媽誇得像菩薩下凡一樣，我媽一喜之下……就把史玉給領家裏了，還說以後讓我和史玉做朋友，餓了被人欺負了就來找她，她要認史玉當幹女兒。”
“我肯定氣啊！我媽是我一個人的，怎麽能分享給別人？！當時我就挑著刺兒來整她，想讓她別來找我媽，還故意在她飯裏吐口水。”
“咦……”吳芊芊嫌棄地看向尋冰冰。
“但是我怎麽整她她都還會每天來我家找我，還順道兒在路上給我媽采朵花兒，逗得我媽每天見到史玉跟見到親生女兒似的。”
“後來，我聽孤兒院的男孩子說史玉最怕蛇，我就讓我表哥給我抓了條菜花蛇來，我去孤兒院，正要把蛇藏在史玉被窩裏，一不小心那蛇從袋子裏竄出來把我給咬了，當時覺得自己肯定死定了，看電視上說蛇有毒，被咬了要死人的，這個時候小玉來了，直接抓著我手就開始啜，把我手指頭都啜腫了才放開的。”
“菜花蛇不是沒毒嗎？”韓林忍不住插了句嘴。
“那我倆兒也不知道啊，那麽小的時候誰還知道蛇分有毒沒毒啊，反正就是看電視劇裏，隻要別人被咬了就要吸毒血，吸完了自己還得中毒。”
“你看的啥電視劇啊？！”
“天龍八部啊！那喬峰不是就給那誰……哦對！康敏吸蛇毒了麽？哎呀，當時我覺得喬峰好帥啊，比段譽都還帥，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虛竹，最喜歡這種看起來正正經經、人模狗樣的，背地裏那麽悶騷……”
“別跑題啊！”吳芊芊實在受不了，又將尋冰冰拉回正軌。
“咳咳……說哪兒了，哦對，小玉給我吸血，當時我就哭了，一是嚇的，二是感動的，當時看什麽天龍八部、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這些亂七八糟的看多了，就覺得救命之恩，如果是一男一女肯定要以身相許，男男女女那肯定就是磕頭結義啊。”
“所以呢？”吳芊芊已經被逗得不行了，就連一直都心情低落的易左也微微有了笑容。
“所以我就和小玉磕頭結義了啊。”
韓林不禁“噗嗤”笑出了聲，沒想到尋冰冰和史玉兩人的緣分如此有趣，連螢火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後來長大後回想起來覺得挺傻的，然後我問小玉，為什麽對我那麽好，小玉說我第一個為她出頭的人，以前被欺負，都沒人幫她，因為小玉從小就聰明，院長最喜歡的就是小玉，所以她特招人恨。”
“然後我跟史玉越來越玩得好，但是讀初中的時候我長胖了，也不知道那段時候是怎麽吃的，就吃得像個球，每次別人一嘲笑我史玉提著掃把就衝過去把人家揍一頓，那時候我們學校的人都挺怕史玉的，還以為她是太妹掛的，也是那個時候，史玉跟我說她會一直保護我，隻要有她在，誰不能來欺負我。”
尋冰冰想起史玉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因為和別人打架被揍地鼻青臉腫、頭發雜亂，還掛著一行鼻血，可看她的眼神卻是那麽銳利。
“叮叮當當……”
尋冰冰還正在回憶，就聽見一陣鍋碗瓢盆的敲擊聲，回過頭一看，史玉全身掛滿了東西，尋冰冰忙打開了後備箱。
“這都什麽啊？”
“看不出來嗎？鍋碗瓢盆啊！”史玉笑得開心。
“我還拿了米、糯米、臘肉！光是臘肉我就拿了三溜兒呢，等會兒在路上開火，有肉吃了！”
聞言，眾人雀躍起來，這兩天嘴巴都是一股子防腐劑的味道，還有幹巴巴的餅幹和麵包，突然一見到肉，眼睛裏就跟餓狼樣的冒著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