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求證1
我害怕,我害怕我把我心中對他的那一點點懷疑說出來,我怕給他造成困擾。
我看著他。
“你現在心情怎麽樣?”我問他。
“一整夜都沒有好好睡覺,你說心情怎麽樣?”
我這下心裏放輕鬆了,他如果還有心情跟我傲嬌的話,那就說明我昨天沒有出什麽大事,我心裏的石頭放下了。
“睡吧,晚安。”我說。
沈行舟沒有回答我,大概是已經睡著了。
我心裏麵還有一些懊惱,說好的帶我去自由,怎麽就這樣結束了?我真是太慫了,兩口酒就倒地,就這樣還大言不慚的對服務員說調一杯最濃最烈的酒來。
酒醒之後,倒是格外的清醒。
我從我內心深處,相信沈行舟,可是我父母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我一定要弄清楚,要不然我就不配做他們的孩子。
沈行舟很早便離開了,家裏還是隻有小楊和阿鉉。
“阿鉉,我想要出去一下,我去看看蘇茉。”我說。
他好像很為難。
“夫人,你已經對二爺說過了嗎?”他問。
看來到現在為止,我還不是一個自由人,於是我的心裏麵升起了一股無名業火,為什麽我想要出一趟門就要報備?
“阿鉉,沈家人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了,我沒有必要再躲躲藏藏了,而且我就是想去朋友家看看,不會有什麽事的。”
我說話的聲音很大,借此來發泄,我心中的怒氣。
阿鉉顯然是被我唬住了,雖然他的確是一個專業的保鏢,可是我們畢竟一起共事了那麽久,他應該從來沒有見過我發過這麽大脾氣。
“二爺說,因為你的身份已經泄露了,所以說有好多人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你。”他還是說。
我看著他,他糾結的樣子,讓我心軟了下來,或許我不應該這樣為難她,她隻是一心一意為我著想而已,隻是一心一意想保護我而已。
“那這樣吧!你把我送到蘇茉家,等到下午的時候你再把我接過來,這樣行嗎?”
我不想要為難他,可是我今天必須出去,我要去求證。
看著他猶豫不覺的樣子,我有些不耐煩,我從來都不是很急的那種性格,除非遇到了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情。
“阿鉉,這是我的最低限度了。”
他終於點了點頭,表示願意這樣做。
阿鉉要把我送到蘇茉家,我事先給蘇茉打了一個電話,蘇茉告訴我,她現在正在軟件園。
於是,阿鉉掉頭去了軟件園。
“夫人軟件園到那家餐廳裏麵,每天人來人往的那麽多,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呆在那裏,要不然我在那裏等你好了,反正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保護你。”阿鉉一邊開車,一邊說。
“不用,你放心,我絕對不讓人知道我在軟件園,你呆在那兒,反而惹人注目。”我說。
阿鉉不再說話。
到了蘇茉那兒,發現陳立澤也在。
“立澤哥,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在這兒了?”
“今天院裏麵放假,思明有事情要忙,不放心蘇茉一個人在餐廳,所以讓我來幫忙。”他看我一眼說。
我們兩個之間的談話,還是有一些尷尬,兩個人心中大概都有心結吧!
我和克勞德已經發展到了那種地步,即使我不忍心傷害,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希望每一個對我好的人都能夠得到自己的真愛。
“清,你看起來好像很著急,出什麽事了嗎?”蘇茉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點點頭。
“蘇茉,你帶我去醫院好不好?白雪所在的醫院,我今天一定要去那兒。”
蘇茉看見我很著急,臉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發生了什麽?”她問。
關於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她,她好像知道我父母的事。”
我想,在他們麵前我沒有必要隱瞞任何事情,但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他們,白雪所說的那個人,是沈行舟。
在我看來,他所說的病尚未求證,而且我也沒有理由相信她的話,就這樣,不負責任的告訴別人,是對沈行舟的不公平。
陳立澤一直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難道傷害你父母的人和她有關嗎?”
他是一個檢察官,隻要我的話有一絲漏洞,他就可以從漏洞中找到線索,他這句話一語中的。
“我,我現在也不知道,所以說我想要盡快去醫院問問她。”我咽了一口氣,說。
“還是我送你去吧!”陳立澤就這樣站了起來,自告奮勇的要帶我去醫院。
“我自己也可以去醫院,現在阿鉉應該已經走了,但是我需要你們幫我打掩護,如果阿鉉來接我之前我還沒有回來的話,別讓他發現我已經離開,別讓他知道我去了哪兒。”我說。
“我送你。”
陳立澤說著就穿上了外套。
“真的不用,你還要幫忙呢!”我說。
“現在這個時候不是客套的時候。”陳立澤說。
我隻好,跟著他出去。
在車上,我係好了安全帶。
“葉清,對於白雪這個人,你了解多少?你認為她的話你又能相信多少?”他問我。
我搖了搖頭。
在我眼中的白雪,似乎仍然如如初見般那樣,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可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總覺得她或許並不單純。
“你就不害怕今天是一個圈套嗎?”
我看著他。
圈套?雖然我對白雪的認識還不夠,但是她也不至於為我下圈套吧!
“不可能。”我笑著說。
而且我心裏麵想的很清楚,白雪絕對不是那樣的一個人。
“可是你知道你們兩個的身份是什麽嗎?”他再次提醒我。
是的,我們兩個的身份是對立的,對她而言,我的存在終究是對她不利的。
可是,她一直都很清楚她的身體,所以說也從來不渴望什麽,而且她和沈行舟之間從來就沒有過愛情,她應該不會因為沈行舟而對我懷恨在心吧!
“立澤哥,你帶我去吧!我今天一定要弄清楚!”
我的腦子裏麵亂成了一團麻,但是我知道,這一趟我是一定要去的。
陳立澤不再說什麽,開始啟動車。
其實我的心裏麵一直很忐忑,我也不知道我這次去了之後會得到什麽樣的結果,亦或是對我的生活會造成怎樣的變化,但是這一趟非去不可。
求造化放過我。
一路上我都在默默念叨著,我的心裏真的很害怕,就害怕事情的真相和我所想的真相相差千裏,害怕我所信仰的一切都將成為一場空。
已經到了醫院門口了,我看著陳立澤,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我打不開車門。
“立澤哥,開車門啊!”我提醒了他一句。
他看著我。
“你真的要去嗎?非去不可嗎?”
“嗯,你不要再勸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去的,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就更加沒有理由不去了。”我堅定的對他說。
“記得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撥通我的電話,我就在下麵等著你。”
他的樣子雖說有一些猶豫,但是還是為我打開了車門。
我看著被打開的車門,我也有一些猶豫,我真的害怕事情的真相,不是我所能夠承擔的。
“我走了,立澤哥。”我向他招招手,就向前走去。
白雪還是在那個熟悉的病房,二樓中間。
我不敢想象,她是怎樣每天一個人,在這樣一個小屋子裏麵度過的。
我也終於明白她為什麽會在電話裏對我那樣說?對於一個病人來說,我們永遠無法明白,他們心中的恐懼和他們心中對孤獨的理解,對自由的渴望。
但我看到白雪的第一眼起,我心中對她的美好的形象,逐漸被淚水所淹沒。
她真的已經瘦弱的不成樣子,身上已經看不見一點肉了,她瘦的樣子,讓人特別心痛。
臉上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因為蒼白是肉的顏色,是皮膚的顏色,她真的已經病入膏肓。
在我麵前的她,和我初次見她的照片,完全是兩個人,我有一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心痛。
她雙眼緊閉著,和我們像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慢慢的靠近她,她的手上因為每天打吊瓶,全是針孔,已經不成樣子。
我想如果白雪的父母在這兒一定會很心痛,我也想到了,我自己說不定我以後,你會是這樣一個結局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床上,身上無處痛處,沒人訴說,隻能一個人默默忍受著。
或許每天都會有不少的人來看白雪,白雪在大家麵前從來都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可是那些人隻是心痛,包括我也隻是心痛,心中卻沒有憐愛。
我坐在她麵前,想到我今天來的目的,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以後我竟然不忍心叫醒她。
於是,我就靜靜地坐在她的旁邊。
我看著窗外的風景,想象著她每天的心情,每天就隻能對著一個窗戶大的地方,她該有多麽寂寞。
我能夠感覺到,她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
我看著她,她慢慢睜開眼睛。
她的眼睛本來是最熠熠生輝的地方,但是由於病痛的折磨,現在變得無神。
我從她的眼睛裏麵看不到任何的生機,有的隻有無窮的絕望。
“你怎麽來了?”
還好,她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太微弱,我的內心總算寬慰了一下。
“白雪。”我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