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推心置腹
“北城的商界，政壇怕馬上也要迎來一場暴風雨了，嗬嗬。”陳立澤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淺笑著說道。
“嗯？”我不太明天他話裏的意思，但心裏還是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總覺得他今天對我，是話裏有話。
等我再想去探究他的表情時，陳立澤已經目不斜視專心地看著前方的道路，就好像從來沒有開過口，剛才的那句話也隻是我的幻聽。
“到了。”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陳立澤的聲音讓我回過了神。
雨勢沒有絲毫衰減的趨勢，我本想請他到樓上坐一下，等雨小了再走，但一想到這麽晚了邀請一個男生到家裏似乎不太好，便把話咽了下去。
“那個，今天晚上謝謝你，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我向他道了謝，陳立澤對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便離開了。
由於沒有帶傘，我隻能拿著包頂頂在頭上當做暫時的防護衝進了樓內，盡管如此，身體還是被淋濕了一大片。
我邊拍了拍衣服，一邊就要上樓，迎頭卻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我連忙道歉，抬頭就發現原來竟是沈行舟。
“行舟？”
“為什麽不接電話？”
兩人異口同聲，沈行舟一把將我抱住的眼裏滿是擔心。
“你給我打電話了？”我的手機一直放在包裏，可以肯定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響過，我連忙打開包，才發現手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沒電了。
“對不起。”我翻看了一下手機，抬頭委屈地看著他。
“回來就好。”沈行舟鬆了一口氣，“快回去洗個澡，都淋濕了。”
“嗯。”還有什麽能比自己晚歸，愛人擔心更讓人感到心暖的呢，有了上次的經驗，我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就快速地跑上了樓，心裏甜滋滋的。
等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沈行舟已經煮好了紅糖薑茶。
“把這個喝了，你淋了雨，現在天氣已經不比盛夏了。”他將薑茶遞到了我的麵前。
我皺起了眉，從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薑的味道，腦子飛快轉動著，想著怎麽才能避開眼前這碗棕黃色的液體，“哈呼~我突然好困哦，一定是剛才那個熱水澡洗的太舒服了，今天你沒去，沒看到，分店的生意可好了，我要趕快去睡覺了，不然明天該起不來了。”
我假裝打了個哈欠，想要無視那碗薑茶，若無其事地就要回臥室，餘光偷偷地瞄向了沈行舟。
“嗬~你還真是越來越調皮了。”就在我經過沈行舟身邊的時候，突然聽到他輕笑了一聲，緊接著，整個身體就被他抱進了懷中，“乖，把這些喝了，待會有讓你更舒服的時候。”
他說這話的時候，下身不忘頂了我一下，我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呆在他的懷裏一動也不敢再動。
他端過薑茶，喝了一口，勾起我的下巴，我便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
辛辣帶著一絲甜味的液體順著喉嚨流過五髒六腑，暖暖的，很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沈行舟喂食的原因，我竟決定這次的薑茶並沒有那麽難喝，薑的味道也沒有那麽惡心了。
他的舌頭舔過我的齒貝，癢癢的，一碗薑茶在他的喂食下很快就見底了。
“很好。”看著已經空了的碗，沈行舟滿意地勾起了嘴角，在我耳邊低聲說道，“為了表揚你乖乖地把薑茶都喝完，我們來做讓你更舒服的事吧。”
我一下子羞紅了臉，把整個臉貼在他的胸前，任由他將我帶進房間。
沈行舟將我輕輕地放到了床上，指腹撫過我臉龐，給了我一個深情纏綿的吻，便沒有再繼續下去，轉而將我擁入懷中。
我睜眼，抬頭看著他，想問他怎麽了，但又有些難以啟齒。
沈行舟笑著親了親我的額頭，笑容很好看，“今天你這麽辛苦就不折騰你了。”
我的心暖暖的，知道他這是心疼我，剛想說些煽情的話，就聽見他麵不改色地繼續說道：“這次的就先欠著吧，到時候雙倍償還。”
我委屈地看著他，腦子裏卻浮現出了萬惡資本家的形象。
沈行舟在我鼻尖輕輕地咬了一口，將燈關了，聲音中帶著寵溺，“睡吧，明天還會很忙的吧。”
外麵的雨勢依舊很大，伴隨著電閃雷鳴，讓人心慌，我忍不住往他的懷裏鑽了鑽。
“不要怕，有我在。”沈行舟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背，安撫道。
或許因為有沈行舟的陪伴，我很快就靜下了心，安穩地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夢，睡眠質量出奇的好。
第二天早上雨已經停了，雨後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清新，如同我的心也是輕鬆愉悅。
今天分店的生意依舊很好，我與蘇茉忙得幾乎沒有時間吃午餐。
但我卻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充實又有意義。
蔣程程是在下午的時候來的，她已經掌握了小店客流量的規律，來的時候正好是人少的時候。
雖然還不顯肚子，但卻已經明顯有了孕婦的感覺。
蔣程程提著一大堆的禮物，我連忙將她迎了進來。
“清清，蘇姐，祝小店的生意越來越紅火，我今天才來你們不會生氣吧？”她將禮物放到了桌上。
“這麽客氣幹嘛，你現在還在懷孕初期，可要多注意點才行，你看你，臉色這麽差可不行。就你自己一個人來嗎？”蘇茉皺著眉擔心地看著她，趕緊讓她坐了下來。
“嗯。”蔣程程輕輕地應了一聲。
我聽說懷孕早期不適應的症狀會比較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蔣程程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而且從她進來到現在，並沒有見到其他陪同的人。
雖然我不希望見到顧岩，但讓懷孕初期的妻子一個人提著這麽多東西到處跑，卻讓我感到有些心寒，不過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我也不好說什麽。
“阿岩他最近比以前更忙了，連回家的次數也少了。”說道這裏，蔣程程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黯淡。
“傻丫頭，別想太多，顧少他這麽做也是為了能給你跟寶寶將來有個更好的環境，男人嘛，總是為妻兒打拚的。”蘇茉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
“嗯。或許吧。”蔣程程點點頭，但並沒有因為蘇茉的安慰而開心起來，似乎還有什麽心事困擾著她，眉宇間的憔悴讓人心疼。
我倒了杯牛奶，遞給了她，“蘇茉說的沒錯，你不要想太多，好好照顧自己跟寶寶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知道要怎麽安慰，隻能順著蘇茉的話。
“好啦好啦，現在也沒什麽人了，我去買些東西給你做個營養餐，好好補一補。”蘇茉說著，就拿起錢包，走出了店門。
“謝謝蘇姐。”蔣程程對她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隻是蘇茉離開後，她便又收起了笑容，眼睛盯著眼前的牛奶，卻沒有喝下去的意思。
“清清。”蔣程程轉頭看向了我，似乎有話要說。
“嗯？”
“我有些羨慕你跟蘇姐了。”她拿了跟勺子，攪拌著牛奶，不一會杯子中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為什麽？”我不解她這話的意思，論身世，論才華，蔣程程都要高出我們許多。
有個當市委書記的父親，又嫁給了北城市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照理說她應該是我們這群人中過得最幸福最無憂的一個了，我實在想不明白我與蘇茉有什麽好值得她羨慕的地方。
蔣程程盯著杯中的小漩渦，等漩渦慢慢變淺，就再次用勺子攪拌起來，如此的動作反複了好幾次，最後才淡淡地歎了口氣。
我知道她是在組織語言，也不催促。
等杯中的牛奶歸於平靜，她才繼續緩緩開口，“你看，你們有自己的事業，有愛自己的人，有那麽多交心的朋友，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蔣程程頓了頓，這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不怕你笑話，你別看我這樣，其實除了你跟蘇姐，我沒有什麽真心的朋友，因為有一個那樣的父親，從小到大奉承我的人太多太多。所以大學的時候才選擇了去國外學習，就是想遠離這樣的生活。可我最後還是不得不回國，不得不再次麵對這些讓人感到心煩惡心的事情，我有想過隱藏自己的身份，做個普通的小白領，卻總是沒做多久就被辭退，後來我才知道，是我父親派人在我背後做的一切。”
我歎了口氣，不知怎麽安慰她，對於蔣程程父親的做法，我是可以理解的，蔣程程是蔣家的獨女，但凡父母有能力的話，是絕對不願意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去受一點點苦的，更何況她的父親還是北城的市委書記。
家家有本難念經的，我能做的也隻是在一旁安靜地陪著她，聽著她發牢騷，有些事情隻要發泄出來，就會好很多。
“後來我遇到了阿岩，他的真誠打動了我，我覺得他跟其他那些人是不一樣的，他做什麽事都很認真，對我也很好，跟他在一起的每天都會覺得很幸福。”說到顧岩，蔣程程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的幸福，但很快就又愁容滿麵。
“不久前他醉醺醺的回家，還渾身是傷，我嚇壞了，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想叫醫生他卻不同意。就是從那天開始，阿岩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好幾次，我甚至發現他的眼神帶著我從未見過的陰狠。我有問過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或者生意上遇到了什麽麻煩，他都閉口不談，最近甚至開始不回家，清清，是不是我把阿岩逼太緊了，讓他開始厭煩我了？”
蔣程程說到這，看著我，眼神裏滿是不安。
我愣住了，顧岩受傷是因我而起的，雖然他有錯在先，但卻與我逃不了幹係，我的心情卻複雜得難以言說。
蔣程程推心置腹地告訴我這些事情，說明她是真的把我當成可以交心的朋友，可我明知道顧岩的事，卻一再地瞞著她，一股強烈的罪惡感襲上心頭，喉嚨就像梗著一根刺一般。
“程程……其實……”我有些艱難地開口，但還是決定把自己跟顧岩的關係說出來，不管她會如何看我，會恨我還是怨我，我也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