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算賬
“我，我還能去哪兒？我去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用作賊心虛四個字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是再形象不過了。我偷偷的看著他們的神情，心裏麵一點底氣也沒有。
“哼，早就知道，你不會對我們說實話了。蘭姨，這種女人，你還跟他廢話什麽？”旁邊的薛琪一直在添油加醋。
我低著頭。
“葉清，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我是不願意和你鬧得不可開交的。但是如果你再像以前一樣那個大小姐脾氣，這裏不會有人縱容你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撒謊嗎？”
她小而聚光的眼睛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透似的。
“蘭姨，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就在你走之後，我就已經給顧少打過電話，確認了。所以，你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反正我是不會對你做什麽，但是今天晚上，顧少要來，我可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蘭姨看著我，我覺得我，有一些緊張。
她拍拍我的肩膀。
“好好準備今天晚上的事情吧。”
蘭姨說完以後就離開了。
薛琪跟著她的腳步離開，轉而又回過頭來，像鷹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她突然停住腳步，轉身朝我走來。
“別這麽一副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樣子，你以為你很委屈嗎？”
她朝著我笑了笑，然後離開了。
我一個人在那裏不知所措地站著，顧岩知道了，他今天晚上就回來的。我今天想要逃跑的計劃徹底失敗，我也不知道今天將會麵對怎麽樣的情況。
我戰戰兢兢地逃回房間，其實我在這裏麵連屬於我自己的房間都沒有。
這裏沒有任何的私密空間，我們也沒有任何的私密時間。
世界上最沒有價值的是顏麵，但是，世界上最有價值的也是顏麵，就像我，之前我在這裏呼風喚雨，人人都得看著我的臉色，現在我就是沒有刺的刺蝟，混在同伴中間，被同伴的刺所傷。
而過去與現在的區別，隻不過是顧岩對於我的態度而已。
僅僅是因為一個態度的轉變，我的生活就會因此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今天晚上會有誰來解救我的困境呢？
同房間的幾個陌生的麵龐對我冷嘲熱諷，白眼一個又一個的加在我的身上，現在這些已經對我算不了什麽了，因為我已經練就了一個足夠強大的內心，事情再壞也要給自己點希望。
我在房間裏一句話也不說的坐了幾乎一下午。
大約在下午五點的時候，我聽見了外麵的喧鬧聲。
“快來。快來，我聽說顧少來了，我們還是去看一看，要是萬一得到了顧少的青睞，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處處受別人的臉色了。”
房間裏頓時就亂作一團，塗脂抹粉換衣服，整個房間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我坐在那兒，心裏麵的陰影麵積已經覆蓋了我的整個心髒。
房間裏麵的嘰嘰喳喳聲已經讓我的腦子痛的很厲害。
“你說我這樣好看嗎？”
“那我呢？我是穿這一條裙子還是穿這一條裙子？”
……
看著他們，依稀看到了曾經的我們。
曾經，我和蘇茉還有薑豔，就是這樣在一起的，她們兩個比我來得早，總是處處幫著我。
可是都已經現在這個時候了，我已經沒有時間在這懷舊了，我現在自身難保。
“顧少來啦……”
我朝著門口望去。果然是他來了，帶著一個黑色的帽子，臉上卻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就連他看我的眼神都變得十分冷淡。那種眼神不屑一顧，這種冷暴力比任何手法都讓我心驚膽戰。
我在想著，他臉上的傷究竟是誰弄的？難道是蔣程程嗎？恐怕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把他打成這個樣子的也隻有蔣程程了。
我站起來。
蘭姨跟在顧少的後麵，也進來了，我沒有想到顧少居然能夠來到這裏。
顧岩不說話，所以整個房間裏麵的氣氛都有一些怪怪的。
沒有人敢在這種情況下說話了。剛才還亂糟糟的房間，現在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蘭姨也是被嚇得夠嗆。平常最擅長應酬的她現在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顧少啊，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把我手底下的人管好。”
顧岩絲毫不理會蘭姨。
蘭姨朝著我使了一個眼色，應該是要我說一些話來緩和氣氛吧！
但是那時候我的嘴巴像是被粘住了似的，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所以說氣氛依然很尷尬。
“顧少啊，您看您，好不容易來這兒一趟，幹嘛氣著自己啊！要是葉清讓你生氣了，我幫你教訓她就是。”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麵，我循著聲音望去，那是顧岩打了蘭姨一巴掌。
我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看來我真的是很害怕了，雖然說顧岩從來都是一個硬漢子的形象，但是他還沒有在我麵前打過蘭姨。
“話太多，該打！”
顧岩一邊說完這句話，一邊朝我這邊走過來。
我甚至忘了呼吸，看著他一步一步朝這邊走過來。或許幾秒鍾的時間之後就會有另一巴掌落在我的臉上。
我還是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我死死的盯著他。
“怎麽？葉清，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老實了，你以為我控製不了你了嗎？”
他步步緊逼著，說話的語氣也讓我感到害怕。
“不。”
我囁嚅著說了這一個字。
我盡量調整好自己的呼吸，讓自己放鬆下來。
“顧少，我昨天也沒有幹什麽，雖然我打著你的名義出去了，但是我真的什麽也沒有幹。我還來不及幹什麽事情就已經有人在跟蹤我了。所以說我也沒有討到什麽好處。”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在解釋一些什麽，可能是我認為，如果我解釋一些的話，他可以對我好一點，我也可以少受一點苦吧！
“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個強脾氣嗎？現在怎麽害怕了？原來你葉清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倔強嘛！但是你害怕的樣子也是那麽讓人陶醉。我也不想讓你就這樣成為別人的人。但是我顧岩這輩子就沒有征服不了的女人。”
說話之間，他已經來到了我的麵前。
我閉上了眼睛，等待著他的巴掌落在我的身上。
我似乎感覺到我的全身在發抖。
但是已經兜不住了，就任憑他們處置吧！
“說說吧，我們兩個之間的這筆賬該怎麽算？你想要怎麽算？”
我等待卻不期待的巴掌，最終沒有落在我的臉上。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顧岩那一張黑著的臉。
“我覺得我不欠你什麽。現在隻想你能夠放我走，我隻想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
既然他想要和我算賬，我就和他說說我的想法。
他笑了笑，但是我覺得他笑得簡直比哭還難看。
“但是我覺得我欠你。我還沒有好好的疼疼你，這筆帳一直記在我的心裏。”
我的警惕性一下子放得很高。
“我隻求你放我走。”
“我不相信你會想要離開這裏。”他說。
“我就是想要離開這裏，就是不想和你們這些人有任何的瓜葛。”我大聲的喊出這句話。
周圍的人都鴉雀無聲的看著我。
也許他們正在為我捏把汗。
可是我現在說的，的確是我的真心話。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還欠你。”
“你已經結婚了。”
“可是就算我結婚了，我還是想要你。”他說。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有一些兜不住，雖然在這些人麵前說這種事情已經是常事。
我看著顧岩。
“但是我也說過了，你自己找死，這件事情就賴不得我了。你想要清清白白的走人，世界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我好歹也養了你五年，可是五年你給了我什麽？我可不做賠本的買賣。”
他奸笑著。
“那你要我做什麽？”
“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說法叫做春宵一刻值千金？現在你應該為自己感到榮幸。有人即使花千金的價格，也想要和你春宵一刻。隻要你答應了，我們就不互不虧欠。”
我聽著他說的這些話，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心。
“我不會答應的。”我回答的很幹脆，因為現在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即使我知道現在對我來說想要保持我的清白，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難道你不問我是誰？就直接說不答應了嗎？”
“無論是誰，我都不會答應的。”
我想既然我已經出去了，我就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麵對著這麽多人，我早就知道顧岩的用意，他想讓我在這麽多人麵前出醜，大可不必這樣親自出馬。
“你要知道我現在不是給你機會讓你選擇，我現在是在給你機會好好的補償我。今天的所有事情是由不得你的。如果你非要逼我用強的話，我是不介意的。”
顧岩和我僅有一步之遙。
他似笑非笑的麵龐，在我的瞳孔裏麵無限放大。我竟不敢相信以前的我，就這樣迷戀他。
他離我越來越近。
“是誰？”我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後退了一步。
我假裝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其實是我已經走到了最後的那一步。我已經無路可退了，也不知道蘇茉怎麽樣了。
“是我。”後麵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是你的老熟人。”
從人群中走出來了宋墨。
“怎麽？難道我的出現讓葉小姐很失望嗎？”
看到他的時候，我感到一陣惡心，從來沒有抱有希望的人，怎麽會失望呢？
我拚命的在心裏麵問自己，在這個時候我究竟要做什麽，要說什麽。但是答案是，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