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好朋友
蔣程程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似乎是在等我的解釋。
我張了張嘴，不知如何開口。
“我先簡單的給你處理一下，待會你去換個衣服，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感染了可就不好了。”蘇茉正在替蔣程程上藥，並沒有注意到我們之間的眼神交流，
“不用了，蘇姐，我沒有那麽嬌氣，阿岩的這個燙傷藥很好用的，你說對嗎，清清。”說到這裏，蔣程程再次將視線重新投向了我。
“啊？嗯……既然是顧少常備的藥，效果應該是不錯的。”我有些尷尬地附和著。
蘇茉一邊將藥收入藥箱一邊起身說道：“那好吧，我先去把廚房收拾一下，你們現在這聊聊，對了，我跟清剛才去超市買了些你愛吃的。”
她將剛才在超市買的零食拿了出來，就往廚房走去。
客廳裏隻剩下我與蔣程程，蔣程程看著桌上的零食，拿起了一包牛奶糖。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我想，或許蔣程程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原來你知道我喜歡吃奶製品。”蔣程程將手中的拿包牛奶糖的外包裝撕開，將裏麵的糖果如數倒了出來，喃喃地說著。
之前蔣程程經常會到小店或者是我所租住的公寓，所以對於她的口味也還算了解。
她頓了頓，抬頭看向了我，“清清，我們是朋友對嗎？”
我本以為她會問我為什麽知道藥箱所放的位置，沒想到她卻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
“嗯，我們是好朋友。”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這麽問，但我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的，因為我爸爸的原因，從小到大，我都沒有什麽朋友，可是你跟蘇姐不一樣，我知道，你們與我在一起，並不是想要巴結我，所以我真的把你們當成自己最最要好的朋友。”
蔣程程說完，客廳裏再次陷入了沉默，她盯著手中的糖果，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又為什麽要突然這麽說，隻是這樣的說辭讓我有些不安。
“程程，我.……”
“給，你也試試吧，真的挺好吃的，而且懷孕的人要多補補鈣。”幾秒之後，蔣程程才重新抬起了頭，將一顆奶糖塞到了我手中，臉上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我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那顆糖，許久才反應過來，驚訝地看向了她，“你知道我懷孕了？”
聽到我的疑問，蔣程程嘟起了嘴，一臉的埋怨，“還說呢，要不是阿岩，阿岩跟我說，我都不知道你懷孕的事情。還說我們是朋友，這麽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說，哼。”
我愣了愣，看著蔣程程恢複如常的神態，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難道她是因為我沒有告訴她自己懷孕的事情才看起來神情不太對勁，而並非我想的那樣知道了我與顧岩的關係。
她嘟嘴生氣的樣子看起來就跟往常那個開朗熱心的蔣程程沒有兩樣。
說實話，如果她僅僅隻是因為我對她隱瞞了懷孕的事情才感到不開心，我應該感到放鬆了才對，可內心卻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讓我不要再繼續對她隱瞞我與顧岩的關係了。
“程程，其實我跟……”我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要告訴她，不管她生氣也好，恨我也罷。
“哇，你們對我真好，還買了我愛吃的香辣味的牛肉幹，你知道嗎，自從我懷孕之後，我爸爸跟阿岩就都不許我碰這些零食了。”我話還沒說完，就被蔣程程誇張的驚叫聲打斷了。
她翻著裝滿零食的袋子，將零食一件一件地從裏麵拿了出來，笑的眉眼彎彎。
我拉過了她的手，直視著她的眼睛，“程程，你聽我說，其實我……”
“哎呦，我知道我知道，你瞞著我也是為了孩子好，同身為大肚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再說，我們是好朋友，我像是那麽小氣的人，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嗎？”蔣程程再次打斷了我的話，“呼~這個牌子的牛肉幹真的好好吃，清清，你們真是太好了。”
說話間，她已經打開了牛肉幹的包裝，撕了一小塊塞進嘴裏，一臉幸福的模樣，“清，你也嚐嚐吧，可好吃了，我跟你說，這段時間下來，我也算是了解了一些懷孕的基本常識，很多時候家屬往往都是過分緊張啦，這不讓吃那不讓做的，搞得像是個犯人一樣.……”
蔣程程開始喋喋不休地跟我講起了懷孕的一些小知識，還有她被“軟禁”在家的各種抱怨，讓我完全沒有了開口的機會。
“在聊什麽呢？說的這麽開心。”蘇茉收拾完了，從廚房走了出來，坐到我身邊。
“嘻嘻，正在跟清清分享大肚婆的經驗。對了蘇姐，我有些想念你做的飯菜了。”蔣程程笑嘻嘻地拉著蘇茉的手撒嬌道。
這樣的行為還真的是蔣程程能做出來的，熱情，開朗，適當的撒嬌，都讓人很難不喜歡上她。
“你呀，難怪顧少會說你是隻小饞貓，冰箱裏有菜嗎？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去。”蘇茉捏了捏她的臉。
“有的有的，阿岩出差前，怕我在家餓肚子，準備了滿滿一冰箱的蔬果。”一聽蘇茉要做飯，蔣程程的眼睛彎成了一條縫。
“行，那你們兩個大肚婆就繼續分享經驗吧，我去給你們準備午餐。”蘇茉笑著站起了身，再次走進了廚房。
蔣程程打開了電視，電視裏正在上演著最近很火的仙俠劇，滿屏的小花小鮮肉再加上後期酷炫的特效確實還有幾分的吸引力，不過我的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麵。
側頭看看身旁的蔣程程，隻見她抱著零食，吃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隨著劇情哈哈笑著，神態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或許是察覺到我的視線，蔣程程轉過了頭，“怎麽了？要吃嗎？”
她將懷裏的薯片推到了我麵前。
“沒什麽。”我搖了搖頭，擠出一絲笑容，拿起一片薯片塞進嘴裏，卻食之無味。
“對了，清清，聽說沈行舟出車禍了，沒事吧？”蔣程程將身體轉向了我，問道。
“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你們真是的，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情都不跟我說，感覺就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我要趕快把這貨卸了，我覺得現在我已經與社會脫節了，再繼續下去，估計我就會比原始人還落後了，到時該被你們嫌棄了。”說到這裏，蔣程程一臉幽怨地看著自己的肚子。
“你這麽可愛，誰敢嫌棄你。”蘇茉笑著從廚房走了出來，對我們說道，“飯菜已經差不多了，準備吃飯吧。”
“蘇姐最棒了，我去洗手。”蔣程程說著，站起了身，若不是她現在有孕在身，我甚至可以想象她一定會又像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
“我來幫你吧。”我也隨著她站了起來，走進廚房，幫蘇茉一起把菜端到了餐廳。
蘇茉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三人圍著餐桌，久違的熟悉感湧上心頭，蔣程程誇讚著蘇茉的廚藝，吃的津津有味，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慢點吃，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別噎著。”蘇茉笑著搖了搖頭，替她盛了一碗湯。
雖然整個午餐過程蔣程程一直都有說有笑，但我總覺得，她的眼神中似乎少了點什麽，尤其是看向我的時候。
午餐過後，為了不影響到蔣程程的休息，我們便與她做了告別，離開了別墅。
隻是，直到我們離開，我都沒有機會說出自己與顧岩的關係，而對於我究竟是如何知道藥箱的位置，蔣程程也始終沒有開口問。
城南離軟件園有著一段不太近的距離，即使開車也需要一個多小時，回到軟件園，蘇茉看出我有些疲憊，便沒有再去小店，跟著我一塊兒回了公寓。
“累了吧？”蘇茉替我將外套掛到衣架上，又熱了毛巾給我擦臉。
“其實還好。”我接過毛巾，在臉上蓋了一會兒。
剛剛的溫度讓我之前被凍紅的鼻子舒服了不少。
“蘇茉。”我起身，走到浴室，將毛巾重新掛回了毛巾架上。
“嗯？”
“你有沒有覺得程程今天感覺有些不對勁。”我問道。
“不對勁？”蘇茉轉頭看向我，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嗯，你這麽一說，確實是有一點。”
果然，蘇茉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這更加驗證了我心中的想法，心裏沒由來的恐慌了起來。
“你說，程程會不會已經知道了我與顧岩的關係了？”
“她已經知道了？為什麽會這麽覺得？”蘇茉對於我的問題有些驚訝。
我之所以這麽想，並不是沒有根據的。
單憑我知道藥箱所在的位置這點，以以往我對蔣程程性格的了解，她是絕對會問的，可今天她不但沒有追問，反而問起我們是否是朋友。
而且，我好幾次想要告訴她自己與顧岩的關係，也都被她明顯的打斷了。
今天這種種的反常的跡象，都不得不讓我懷疑或許她已經知道了我與顧岩的關係，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才一直沒有說出口。
我把自己不小心暴露出知道藥箱的位置，以及後續的推斷說了出來，蘇茉皺起了眉，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照你這麽說，確實不太像程程平時的性格。或許她沒問，也沒讓你說出口，隻是怕破壞了你們之間的友情。”
我回憶著蔣程程在客廳與我說的那番話，她說她把我與蘇茉當成了最最要好的朋友，而我又何嚐不是呢。
想到這裏，我點了點頭，“但願如此吧，不過我想，我還是要找個時間告訴程程自己與顧岩的關係。”
一直以來的隱瞞讓我每次麵對蔣程程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愧疚感，尤其是在她說了這番話之後，那種對不起她的感覺就更加的強烈了。
“嗯，下次我陪你一起去，把話說清楚，我想以程程的性格她應該會想開的。”蘇茉點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