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陪蔣程程逛街
“我可以叫你清清嗎？”直到顧岩的車子完全離開，蔣程程才挽起了我的手，仿佛我們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嗯，蔣小姐請隨意。”
不知道是蔣程程生性就是這般的自來熟，還是她知道了我與顧岩的關係，故意表現出這樣的，但不管是哪種，我竟對這個娃娃臉笑起來有兩個淺淺梨渦的女生討厭不起來。
“你也叫我程程好了，對了清清，你提著飯盒是去送飯嗎？”
她看著我手裏的飯盒，絲毫沒有才見過一次麵的生分。
“嗯，一個.……朋友為了我受了傷，我……不過他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不用送了。”我不知道要怎麽稱呼自己與沈行舟的關係，最後隻能選擇朋友兩個字。
“是男朋友吧。”蔣程程一臉我懂的樣子，偷笑著，隨後又像是發現了什麽一般，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這麽說你會飯咯，教我好不好，阿岩他的嘴可挑了，可是我還是想親手做飯給他吃。”
“嗯。”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答應下來，盡管對於下廚房這件事我還隻是個半吊子，但看到她一臉的期待，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就像所有女生一樣，蔣程程對逛街買東西也充滿了熱情，整條商業街的店幾乎都被她逛遍了還是意猶未盡。
甚至連路邊的小吃攤也不放過，邊吃還邊評價著味道如何，就像個領家女孩一般，一點千金大小姐的架子都沒有。
“呼，好飽啊，還是跟女生出來逛街開心點，阿岩他不許我吃路邊的小吃攤，說不衛生，哼，真是個一點都不懂的生活樂趣的男人。”
蔣程程吃掉手中最後一個丸子，拍了拍肚子，抱怨道。
我看得出她提到顧岩時，臉上滿是遮擋不住的幸福和嬌羞。
“清清，我們下次再出來逛街好不好，對了，不要忘了叫我做菜哦。”臨分別前，蔣程程與我互留了聯係方式。
我笑著點了點頭，目送她上了車。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顧岩為什麽會選擇跟她結婚了，除去身世背景之外，蔣程程確實是個讓人討厭不起來，不由自主產生好感的人。
回到公寓時，天還沒完全黑透。
剛打開門，就聞到了一股酒的味道，蘇茉斜靠在椅子上，吞雲吐霧。
蘇茉已經很久不抽煙喝酒了，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放下飯盒，走了過去。
“清，我被解雇了。”
她淡淡地開口，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但我感覺到一絲的無奈。
“天下的男人就沒有一個是好個好東西。”她用力地吸了一口煙，再緩緩吐出，煙霧模糊了她的麵容。
原來蘇茉的攝影師見她身材好，骨子裏又透著一股的媚，就想讓她當自己的情人，被蘇茉拒絕後，仍然不死心，總是會以各種借口邀她出來，甚至借著拍攝的名義對她動手動腳。
有一次蘇茉被逼急了，動手打了攝影師一巴掌，後來，不知道那個攝影師從哪裏知道了蘇茉以前的身份，威脅她如果不跟他在一起就把這件事公開出去。
我認識蘇茉這麽多年了，自然知道她不會肯定不會因為這樣就答應攝影師的要求的。
她本來想今天上班的時候就去跟老板辭職，隻是沒想到今天她剛到公司，就看到幾乎所有人都對著她指指點點，甚至有些難聽點話也說了出來，她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就被人事部的人通知不用再去了。
在她的再三追問下，一個平時跟她關係還算可以的模特才支支吾吾告訴她，說大家都知道了她之前是個小姐，還勾引了攝影師。
聽了蘇茉的講述我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世人對小姐向來都帶有偏見，這點從薑豔去世時我就已經充分了解到了。
我給了她一個擁抱，對她的加油打氣，“那樣的公司不去也好，你有學曆有文憑，一定可以再找到更好的工作的。”
蘇茉掐了煙，看著我，“清，我不想再去為別人打工了，我們合夥開家小店吧。”
開店？
蘇茉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認真與堅定，我知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了。
對於我們有過這樣經曆的人，說實話確實不好找工作，蘇茉說的自己開店，也未必不是一個新的嚐試。
隻是這些年我除了在十色學會如何討男人歡心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本事，可蘇茉不同，她是個大學生，不論是理論知識還是生活見識，都要比我豐富的多。
若是跟她合夥開店，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起到什麽作用，一時間有些猶豫了起來。
見我沒有說話，蘇茉坐直了身子，“清，自己開店這件事其實我在十色的時候就考慮過了，當時想著等攢夠了錢就帶上你跟薑豔我們一起開家小店，不用再去討好任何人，過我們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惜薑豔她……”
提到薑豔，我們的心裏都有些難過，“可是我不知道能幫上什麽忙，我什麽都不會……”
我想起了薑豔曾經羨慕過那些自己開店的老板，或許我該替她完成這個心願，可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來完成，我更不願意拖了蘇茉的後腿，破壞了她的計劃。
“永遠都不要妄自菲薄，你還年輕，能學的東西還很多，如果我們合夥，薑豔一定會高興的，有她的保佑，我們的生意也會沒問題的。”
蘇茉看出了我的顧慮，拉著我的手，眼神裏充滿了對我的信任。
“.……那，好吧。”沉思片刻，我點頭答應。
蘇茉說的沒錯，或許我可以趁著開店這個機會多學習學習。
見我同意，她臉上恢複了笑容，收拾掉桌上的酒瓶後，她拿來了自己的那部筆記本電腦，又遞了支煙給我，開始說起開店的計劃。
我看著手中的煙，突然想到了沈行舟說過女孩子應該少抽些，不由自主地把煙放回了桌上。
“我想開家餐飲店。我覺得開在軟件園應該會是個不錯的選擇，那裏的上班族多，我觀察過，軟件園目前的餐飲店並不多，那些上班族的午餐不是在食堂解決就是叫外賣。”
蘇茉滔滔不絕地講著開在軟件的各種優勢以及劣勢，甚至很快地就在電腦上做出了一張優劣對比的圖表。
雖然我聽的一知半解，但按照蘇茉的計算，這個計劃似乎真的有不錯的前景。
“嗯，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開店的初步計劃定了下來，蘇茉讓我晚上早點休息，明天要到軟件園做實地考察。
隻是躺在床上，我卻一點困意也沒有。蘇茉的計劃很好，我自然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可一閉上眼，腦中就一片混沌，胸口也悶的難受，沈行舟說不用再去的那句話一直在耳邊徘徊著。
或許我翻來覆去吵醒了蘇茉，又或許是她也還沒有睡著，蘇茉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夜燈。
“清？是不是今天遇到了什麽事情，你今天好像回來的比平時要晚一點，是沈行舟留你下來了？”
我搖了搖頭，用手擋住了光線，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與平時沒有什麽兩樣，“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蔣程程，跟她一起逛了一下商業街。”
“你是說……是那個蔣程程？”蘇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嗯，是她。”我把與蔣程程逛街以及她讓我教她做飯的事說了出來。
蘇茉聽後，半晌才開口，“照你這麽說，那個蔣程程不是生性如此那就是演技太好。隻是.……”
她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我大概能猜出她想說些什麽，“放心吧，這些年在十色我也練出了一些看人的本領，我覺得蔣程程不是那種心機重的人。”
“那就好。”蘇茉重新關上燈，躺回了床上，臥室再次恢複黑暗，“你與沈行舟還好嗎？”
她淡淡的開口，語氣裏仍然滿是關心。
“.……”還是被看出來了嗎？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腦中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蘇茉當了媽媽，那她的孩子一定有事都瞞不過她。
我本不想把沈行舟讓我當他女人又讓我不用再去找過他的事情說出來的，隻是看現在這樣是瞞不過了。
“二爺他讓我明天不用再去了。”想到沈行舟說這話時淡然的神情，心情就低落到了穀底。
“.……”黑暗中，我聽見蘇茉淡淡地歎了口氣，“你喜歡上沈行舟了。”
我聽的清楚，蘇茉的語氣是清晰的肯定句，並不是在問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這樣說。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喜歡的是顧岩，一開始與沈行舟接觸並非我的本意，隻是因為他救了我很多次，我必須要報答他的而已。
可蘇茉的話卻是讓我心頭一顫。
腦袋一下子清晰不少，我突然意識到，蘇茉說的沒錯，我是喜歡上了沈行舟，從他一次次的救了我，從他從不強迫我做任何事情，從他甘願為了救我而讓自己受傷，或許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但對他的喜歡就是這樣一點點的積累起來的。
“我沒有……”我的心一下子慌亂了起來，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並不是我想欺騙蘇茉，隻不過我不想承認自己喜歡上沈行舟。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高高在上有事業有家庭，而我不過是生活在最底層的甚至連身份都是不光彩的，這樣的我又有什麽資格去喜歡他。
蘇茉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替我掖上了被子，“睡吧，明天開始有得累的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看著窗外天空的繁星，我不知不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