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陪酒
察言觀色是我們這行必備的技能,我識趣的不再出聲,出神地看著一排排路燈從我眼前一閃而過。
我開始有些厭惡自己這樣的一個身份了,不管願不願意,我們的字典裏都沒有“拒絕”這兩個字,隻要雇主提出,我們就必須無條件的服從。
大約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後車速終於漸漸緩了下來。
沈行舟慢慢將車子駛入了一棟豪華別墅的地下車庫,我的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直到車子停穩,我的手都緊緊地攥著衣角。
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麽?沈行舟沒有給我任何發問的機會。
車門被打開,沈行舟高大的身軀幾乎將整個車門堵住,我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雙腳剛落地,就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被橫空抱了起來。
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二爺,我.……我自己.……能走。”
我想從他懷裏跳下來,卻被他的一個眼神給製止了動作。
沈行舟按亮了電梯,卻仍然沒有放我下來的打算,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我甚至能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
電梯很快直達別墅大廳。
我深吸一口氣,等待即將到來的地獄,隻是電梯門一打開的時候,並沒有傳來嘲雜的聲音,也沒有各種不堪入目的畫麵。
映入眼簾的是以黑白灰為的主色調,幹淨,簡潔的沒有一絲人氣的客廳。
客廳裏很安靜,除了我們,再沒有其他人。
沈行舟把我放到沙發上,見我依舊發愣,似乎是猜透了我的想法,“看來葉小姐似乎不習慣這種安靜的懷靜,不如我再多找些人來?”
他的話終於讓我回了神,我用力地搖了搖頭,依舊局促不安地坐在原地不敢動彈。
雖然身上披著他的外套,但一坐下來,衣服下擺幾乎縮到了大腿根部,我隻能用手扯著衣角,不至於讓身體的私密部位暴露在空氣中。
沈行舟似乎並不急著讓我陪他喝酒,他從臥室裏拿出了一套女式衣服,甚至連內衣褲也都準備好了,“都是新的,先去洗洗吧,浴室在那裏。”
他的話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我愣愣地接過了衣服,朝著他手指的方向,進入了浴室。
我把沈行舟的外套脫下,小心地疊好放在一旁,看著鏡子中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也難怪他要讓我先來洗個澡。
溫熱的水流順著頭頂流下,流向腳底,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不知是在慶幸自己的第一次不至於那樣送出去,還是在慶幸沈行舟是帶我回了自己的家。
直到身體被熱水衝成了淡淡的粉紅,我才關掉水源。
穿上沈行舟給我的衣服,就連內衣褲都意外的合身,我突然想到沈行舟是個有家室的人,不由對他的妻子產生了一絲的好奇。
圈內一直流傳著沈行舟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對妻子也是疼愛有加,但卻也止於這些傳言,似乎他的妻子很少出現在公眾的眼中,這也讓他的妻子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陰影。
看著鏡子中肌膚依舊泛著粉紅色的人,我搖了搖頭,把自己的這些胡思亂想拋到腦後。
等我重新走出浴室的時候,沈行舟已經斜靠在沙發上了,襯衫的紐扣被解開了幾顆,修長的雙腿隨意地跨在桌上,看上去有幾分慵懶。
他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示意我自己倒杯酒。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乖巧聽話,順從地坐在了他的旁邊,拿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二爺,真的很感謝你,如果今後有什麽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會盡全力為二爺辦事的。”或許是酒下肚給我提了些勇氣,我知道自己說這些話顯得有些自不量力,但還是說了出口。
沈行舟似乎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放下酒杯,“你可知我與顧岩的關係?”
我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在北城誰都知道顧岩與沈行舟是麵和心不合。
他的手指輕輕地劃過我修長白皙的脖頸,落在精致的鎖骨,然後解開我胸前的扣子,摩挲著胸前被鞭子抽打過的痕跡,我的身體再次暴露在他的麵前。
心,開始不可抑製地狂跳了起來,我本能地向後躲了幾分,沈行舟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我也回過了神,心裏惶恐了起來,剛才我的那個反應無疑是令沈行舟難堪的。
我以為他會發火,會強迫我,可他隻是看著我,深邃的眼睛似乎是要把我給看穿一般。
許久,才重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緩緩笑了出來,“嗬嗬嗬,顧岩的女人果然有點意思。”
我看不懂他的表情,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僵硬地陪著笑,拿起酒杯,一口猛灌了下去。
在十色做了這麽久,被雇主帶回家意味著什麽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盡管對象時沈行舟,可我卻依舊有些抗拒,私心裏仍然想著顧岩,隻想把第一次給顧岩。
這樣的想法很可笑也很危險,但我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心意,起碼現在還改變不了。
或許那句“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話,就是專門為我這樣的人寫的吧,我在心裏嘲笑著自己。
沈行舟的話不多。
進入十色的小姐都有受過專門的訓練,知道怎麽去討雇主的歡心,可我總覺得他與一般的那些人不一樣,那些討人歡心的話對他來說或許並不管用。
客廳再次恢複了安靜,他隻是自己喝著酒,並不要求我做什麽。
我也隻能坐在他身邊,一口一口地陪著他喝著,我的酒量在十色裏並不是最好的,但喝掉一瓶葡萄酒卻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這次,我隻喝了不到三杯,竟開始覺得腦袋有些暈了。
我一手捏著酒杯,一手放在雙膝上,上身坐的筆挺,又過了片刻,終於有些坐不住,悄悄地換了個坐姿。
“時間不早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沈行舟稍微瞥了我一眼,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
我隻能看見他的側臉,可即使隻是側臉,也像是被上帝完美雕刻過的一般。他的聲音總是淡淡的,卻永遠帶著一抹不容抗拒的威力。
我也沒有強留,點了點頭,放下酒杯,回頭想要再次對他表達感謝,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沈行舟的司機把我送到樓下的時候,已經將近淩晨三點,五樓我租住的那間小公寓依舊亮著的燈光,我以為蘇茉是在等我,還沒有睡,便整了整衣服,把胸口的傷痕遮住。
我不想她為我擔心,深吸了一口氣,電梯到達五樓的時候,我也調整好了情緒。
剛想拿鑰匙開門,卻發現門隻是虛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