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無間組織的訴求
“祭壇?”聽著無寶道人的話,無間組織當中所有的不朽金仙都是大驚失色。
自從雲中君最後一次離開了洪荒大地之後,無間組織當中便再也沒有多出過任何一座感應星空的祭壇——若是這祭壇出了什麽岔子的話,對於無間組織的打擊,同樣也不會小。
“罷了,隻能如此了!”片刻之後,這些不朽金仙們終於是無奈無比的同意了無寶道人來做這一次嚐試。
畢竟,相較於一座祭壇,還是那星辰戮神刀的存在對於無間組織而言,更加的重要!
……
當無寶道人一步一步的走上祭壇,然後在祭壇上勾描他所參悟出來的符文的時候,所有的不朽金仙們都是屏住了自己呼吸,等待著無寶道人試探的結果。
時光,仿佛都在這一刻凝滯了起來一般,被無限的拉長,恍恍惚惚之間,這些無間組織的不朽金仙們甚至是有一種自己已經是登臨了天人之境,正在觸碰這天地之間最為玄妙的時間之法度一般的錯覺。
眾位不朽金仙們的目光當中,隻見得那星光在祭壇上一寸一寸的擴散開來,連帶著整個祭壇當中天地元氣的走向,都是隨之一變。
倏忽之間,七彩的光芒從那祭壇之上氤氳出來,和秘境當中的夢貘一族們周身的法力都是隨之共鳴起來。
——夢境之權柄?
夢貘一族的修行者們的神色當中充滿了震駭,夢貘一族,是執掌夢境的種族,這引動他們自身法力共鳴的東西,分明就是那夢境的權柄。
“可執掌夢境的夢神君明明都已經隕落,這夢境之權柄,又緣何而來?莫非是那位隕落的夢神君轉劫過來?除了那位夢神君之外,這天地之間還有哪一位強者能夠在我們的麵前悄無聲息的執掌了夢境的權柄?”
那些夢貘們,都是麵如土色。
這洪荒天地之間,夢境之權柄一分為二,一者落於夢神君的身上,一者落於夢貘一族的手中。
而在夢神君隕落之後,這天地之間執掌夢境之權柄的,就隻有夢貘一族——而夢貘一族在夢神君隕落之後,也無時不刻的不在收攏這天地之間屬於夢境的權柄,想要將這夢境之權柄徹徹底底的執掌於他們的手中。
然而,這些夢貘們沒有任何一人想到,在他們還不曾收束夢境的時候,就已經是有人先他們一步收攏了夢神君隕落之後所潰散的權柄。
在這夢幻的七彩光芒當中,夢貘一族的修行者們和這七彩光芒共振起來,隻是倏忽刹那,整個洞天秘境,都已經是被拖入了一片迤邐的夢境當中。
夢境當中,眾位修行者們,都是出現在了一片燦爛無比的星漢當中。
“諸位道友,久違了。”而在那燦爛無比的星漢當中,一個令所有的不朽金仙們都感覺熟悉無比的聲音,在這星光當中響起,一個穿著雲紋道袍的身影,隨之出現。“闊別無數萬載,我苦心一百四十餘年,可總算是在巫族的封鎖之下和諸位道友們聯係上了。”
“雲師!”聽著那熟悉的聲音,看著那熟悉無比的身影,那些無間組織當中的不朽金仙們都是驚喜莫名,而在驚喜當中,又有著些許的忐忑——驚喜的是雲中君的出現,而忐忑的,卻是他們誰都不知曉,雲中君的出現,對他們而言到底是喜還是憂。
“聽雲道君的言語,他這一次而來對我們抱有更多的,應該是善意。”忐忑不安的時候,夢貘一族的夢貘們,卻已經是根據雲中君的言語,推測起了雲中君和他們見麵的用意——若是雲中君對他們有所惡意的話,他根本就不需要大費周章的以這種方式來和他們進行溝通。
“我想,諸位道友們應該都在猜測我的來意吧?”雲中君的目光落到了夢貘一族的眾位修行者身上。
“道君明鑒,道君以玄奇莫測的手段將我們拖入這夢境當中,我們區區不朽金仙有所忐忑,實在是在所難免。”夢貘一族當中,一位名之為蒙夜的不朽金仙主動站了出來,朝著雲中君一禮。
這位蒙夜道人,便是雲中君麵前的這些修行者當中地位最高的一人,其修為也已經是渡過了道心之衰的第四衰,距離那至為玄妙的天人之衰也隻得一步之遙而已。
“我以為以諸位道友們的智慧,應該是能夠清楚我的來意的。”在這夢境的世界當中,雲中君便如同是創世的神祇一般,無所不能。
隻是念頭,這星空當中無窮無盡的星辰便是坍縮下來化作一張一張的蒲團落到他麵前的一眾不朽金仙們的麵前。
“道君果然是為天庭而來的嗎?”蒙夜道人苦笑了一聲。
相對而言,天庭當中的任何一位太乙道君對無間組織的影響力和威懾力,都比不上此時的雲中君。
其他的東西姑且不論,光是雲中君這將他們拖入集體拖入夢境當中所展露出來的對夢境權柄的掌控力,就足以是將夢貘一族最大的依仗給徹底的抹除——無間組織,或者說夢貘一族之所以能夠在巫族的壓迫之下保全自身的存在,最大的依仗就是這夢境之權柄。
這介於虛實之間的東西,恰好便是十二祖巫的權柄所不能涉及的領域。
而以此時雲中君所表現出來的對於夢境的掌控,他隻需要稍稍的動一動手指,動一動念頭,便能夠將夢貘一族最大依仗抹殺於無形,令夢貘一族,令無間組織都暴露在巫族的麵前。
而這,對於無間組織而言,可是徹頭徹尾的滅頂之災。
“道君明鑒,我等無間之人,矢誌與巫族為敵,從這一點上而言,我等和天庭,可謂是同途而行,我們與天庭合流,成為天庭的耳目,正是理所應當。”
“可道君想過沒有——無間組織當中,除了我們這些夢貘,除了在座的不朽金仙們之外,還有更多的尋常修行者。”
“若是我等無間組織歸於天庭的話,那些受我們庇佑的尋常修行者,那無數的後輩,他們的命運又當如何?”
“那些尋常的修行者,他們的血脈各有不同,他們所擅長的事,也各有不同——但無論是誰,他們都不擅長於在巫族的血氣之下打探巫族的消息和情報。”
“相較於那龐大無比的天庭而言,這些後輩們的存在,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意義——那在我們歸入天庭之後,那些後輩們的結局又是什麽呢?難道就是成為天庭的棄子嗎?”就算是在麵對著雲中君的時候,這些夢貘一族的夢貘們沒有任何的抵抗力,但在雲中君親自前來‘招安’的時候,蒙夜道人也依舊是沒有要順水推舟加入天庭的意思。
“這就是之前天庭的道友們無數次的聯係諸位道友,各位道友們都避而不見的原因嗎?”雲中君安撫了一番麵前的一眾不朽金仙——無間組織和巫族為敵,可謂是勢單力薄,若是能夠得到天庭作為後援,不管是從哪一方麵而言,對於無間組織,都與夢貘一族而言,都是有利無害的事。
但偏偏,對於這件事,夢貘一族的人卻是充滿了抵觸,雲中君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是這個結果,到此時,雲中君才算是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莫非,諸位道友們以為,無間組織歸入了天庭之後,天庭當中的眾位太乙道君們,會因為這些後輩們無有價值之故,而放棄這些後輩?”
“若如此的話,我不得不說,諸位道友真的是看錯了天庭的各位太乙道君,更是看錯了東皇太一陛下。”
“他們一個個的能夠登臨太乙之尊,又豈是這般淺薄沒有心胸的人?”雲中君搖著頭看著眾位不朽金仙,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對於他們而言,這些各族的後輩們存在本身,就是天地之間最大的價值。”
“是以,若隻是如此的話,諸位道友們大可不必擔心。”
“道君這話,隻怕就是言不由衷了——整個洪荒大地,都在巫族的封鎖之間,化作了一個龐大無比的牢籠,我們脫不出這牢籠,天庭的眾位強者,也難以踏進這這個牢籠。”
“若是我們歸入了天庭的麾下,那麽巫族之人對於我們無間組織的追捕必然會更加的不遺餘力——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在這洪荒大地上孤立無援,又該如何?”
“照理來說,我們投入了天庭麾下之後,成為天庭的耳目,而天庭也該是對我們施以庇佑。”
“可以當前的局勢而言,我們成為天庭的耳目,當然是沒有問題——可天庭的各位前輩道君們,能夠對我們施以庇佑嗎?”蒙夜出聲。
聽著這話,雲中君也不由得沉默了下來——當前的天庭能否對無間組織的人提供庇佑,這個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巫族的手腳,根本就不能涉足到洪荒大地,又如何能夠對被巫族封鎖在洪荒大地上的無間組織的修行者施以援手?
此時,若是換做了其他的太乙道君,說不得就要嗚呼一聲,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但雲中君尤其是尋常人。
“以蒙夜道友之言,若是我們天庭能夠對這洪荒大地上的修行者們施以庇佑,那麽無間組織的人,便願意歸入我們天庭的麾下?”雲中君目光炯炯的看著麵前的修行者。
“三族神庭的時候,三族之間有天羅地網,天地之間的一切,都逃不脫這天羅地網的搜羅,若是天庭能夠對我們的後輩們施以庇佑,那我們無間之人作為天庭的天羅地網,將這洪荒大地上的一切信息都呈於天帝陛下案前。”蒙夜也是毫不猶豫代表著無間組織,代表著夢貘一族對雲中君的問題予以回應——在他看來,當天庭有能力在這洪荒大地上對他們施以庇佑的時候,那就說明天庭的大軍已經是敲開了巫族在這洪荒大地上所不下的重重封鎖以及無數的防線。
到了那個時候,這這天地之間的爭端,或許就已經是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到那個時候,他們無間組織的人除了向天庭投誠之外,也根本就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那就這麽說定了。”雲中君出聲道。
“等等,我們還有一個要求。”就在雲中君要離開的時候,蒙夜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蒙道友請說。”雲中君沒有絲毫的不耐。
他為了安穩的和夢貘一族聯係上,可謂是費勁了周章,既然如此的話,他當然是希望自己的這一行能夠盡善盡美,不出任何的紕漏和反複。
“我們無間組織除了打探一些消息之外,也沒其他的能力,對於天庭眾位前輩道君的喜好,脾性更是一無所知,獨獨是對於雲道君你,我們彼此之間還有那麽幾分香火情——我們希望,若是有朝一日,我們歸於天庭的麾下以後,我們能夠在雲道君的麾下行事。”
“也好。”雲中君目光頓住,良久之後,才是點了點頭,“若是沒有其他的要求的話,我這便要回返星空將此事呈報於東皇陛下了。”
東皇太一,其實更準確的稱呼應該是天帝,而不是東皇,但就如太一自己的感覺一般,目前的他隻是掌控了這片星空,對於星空之下的洪荒大地,完全沒有任何的影響力,洪荒大地之間的風雨雷霆,日月天象也完全不在天庭的掌控當中,這樣的‘天帝’若是自稱為‘天帝’的話,也實在是太過於誇張,太過於的自大。
而以雲中君對氣運的了解,這般名不副實的稱號頂在一個修行者的頭上,時間短還好,但時間一長,必然會折損那修行者本身的氣運。
是以,雲中君在知曉了眾人立下了天庭,尊東皇太一為天帝之後,還曾經有過些許的擔心,擔心東皇太一本身沉迷於‘天帝’這至高無上的尊號之間,然後牽累了自己的氣運。
不過好在東皇太一的清醒,遠超雲中君的想象,就算是那至高無上的尊號擺在自己的麵前,也不曾為此沉迷!
天帝——這兩個字,便是上一個紀元的時候,龍鳳三族為之不死不休的最為終極的追求,更是意味著,整個天地的氣運都加諸於身。
可想而知,這兩個字對於修行者而言,有多麽重要的誘惑。
……
“上君,天機府那邊又派人前來了。”才從天河水府當中睜開雙眼,巡狩於天河之上的天河水軍便已經是有哨探前來這天河水府當中報訊。
所謂的天機府,便是伏羲道君在這天庭當中所居的宮殿,同時也是這天庭當中最為至關重要的決策機要之所——而天機府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正是伏羲道君。
在雲中君接下來聯係無間組織的任務之後,可以說是每過九年,執掌天庭大略的伏羲道君便會派出使者前來這天河水府,詢問雲中君打算什麽時候動身——這倒不是伏羲道君想要逼迫雲中君起行,而是這深入洪荒大地的行為,實在是太過於的危險,當雲中君決定要去往洪荒大地的時候,整個天庭的力量都會在伏羲道君的調配之下動上一動,以牽製巫族的力量,吸引十二祖巫的注意力,以此來保證雲中君這一行的順利和安全。
“攔不住?”雲中君問道。
之前伏羲道君每一次派出來的使者,尚未出現在天河水府之前,就已經是被天河上巡狩的天河水軍給攔了回去。
如今在天河之上巡狩的天河水軍,便是雲中君麾下那一千餘億的定止軍——歸入了天河之後,這一支定止軍便是成為了天庭當中的天河水軍,成為這天庭當中最為舉足輕重的一股力量,天庭當中的每一顆星辰,星空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在這天河水軍的兵鋒之下。
而因為定止軍本身的特性,這一支天河水軍在這天庭當中隻聽從雲中君一個人的號令,便是東皇太一,也隻能是憑借自己的令牌,或者說是天庭的令牌通行於這天河水軍當中,但想要對著天河水軍有什麽命令和調度,是絕對不可能的。
東皇太一如此,伏羲道君他們當然也不例外。
“看來,這位伏羲道君已經知曉我出關了。”雲中君稍一斟酌,便是立刻知曉了為什麽這一次伏羲道君所派出來的使者為什麽不顧天河水軍的阻攔,一定要見到自己的原因。
“伏羲道君的使者是誰,是那一族的血脈?”雲中君問道。
“上君,這一次,乃是天機府主親自前來。”那信使出聲道。
“伏羲道君親自前來?”雲中君的眉頭跳了跳,然後信手在虛空當中一摘,捧出一團光華在臉上一抹,於是那眉眼之間的疲憊之色,便是在轉瞬之間消失於無形,整個人都是變得神采奕奕。
“看來,對於反攻洪荒大地之事,這位伏羲道君可是急切得很呢。”
“可這是為什麽呢?”雲中君一邊吩咐麵前的信使去引著伏羲道君來這天河水府,一邊在心頭暗自思索。
伏羲道君對此事表現出來的殷切,實在是有些令人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