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登臨太乙
看著在那星漢時空之間蜿蜒的身影,天地之間所有的先天神聖都是神色莫名——如今,這天地之間絕大多數的先天神聖都還不曾登臨那太乙道君之境,甚至還有的太乙道君連太乙道君的門檻都不曾觸及到,而雲中君這位後天生靈,卻已經是先一步登臨這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境界,這又如何不令那些先天神聖們扼腕慨歎的同時,更是唏噓萬千?
……
修行之四要素,氣運,法力,元神,以及道行——四者之間,雲中君的的氣運早已是臻至太乙道君的層次,而他的道行,亦是在這一次閉關當中,在兩界天地的時空交錯之下成功的登臨太乙道君的層次,太乙道君的四個要素,雲中君已得其二。
而餘下的法力和元神,或者說法力和道身,在另外的兩者已經登臨太乙道君層次的情況之下,又有著整個星空的支持,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難度和波折。
天河當中,那龍角人身蛇尾的天河水祖之身正吞吐著星空當中無窮無盡的星辰之華,其每一次的吞吐,整個星空當中的光華,都似乎是會變得黯淡一分一般。
而每一次的吞吐,雲中君的法力,都會凝練一分——在他吞吐的同時,那時間和空間的軌跡,也是交錯著在雲中君身上的鱗甲上烙下一筆一筆的玄妙符文,然後這符文有在倏忽之間消散。
雲中君很清楚,無論是凝練法力的過程,還是錘煉道身元神的過程,都是一個水磨工夫而已,是以,無論這天地之間如何的變化,也無論他體內的法力到底是變得凝練還是渙散,又或者是要他的道身元神上所銘刻的時空的痕跡,是變得更加的深刻還是越發的虛浮,雲中君都是巍然不動,隻是駕馭著這浩蕩無比的天河,一邊感觸這天河上下時空的交錯,一邊安撫著這天河因為不曾將那弱水所吞噬而產生的暴怒。
——當然,在這過程之間,他也一直都是控製著那弱水的權柄,保護著那弱水的權柄,令這權柄不至於被天河的權柄所影響,以保證弱水權柄的獨立性。
而他的衣袖當中,那一柄幾乎是與他伴生,承載印證了他一半修行之路的劍器,亦是順著那時空湧動的痕跡,在穹天極處的星光灑落於大地之上的時候,無聲無息的從天河之間,落入到那西昆侖之下的弱水當中,在弱水當中沉浮不定,劍光散開來,在弱水的浪花之間跳躍著,令那弱水當中又平添了幾分森然殺機。
……
而雲中君登臨太乙道君的這個過程,一晃,便又是八萬年過去——這八萬年之間,那平靜無比的天河當中,已然是吸引了無數的修行者。
就算是那些先天神聖們,也同樣是出現在了天河的上空。
在雲中君借著那交錯的時空來錘煉自己的元神道身的時候,那交錯的時空所展現出來的道韻,對於這無數的有誌於太乙道君之境的修行者們而言,有著無窮無盡的誘惑力。
而在洪荒大地上,無論是巫族當中的祖巫,亦或是那些太乙道君,以及其他的先天神聖們,也從來沒有試圖過要打算雲中君登臨太乙道君的舉動。
一來,是雲中君早已是跨越了登臨太乙道君之境最難的那兩道關口,這些人就算是打斷雲中君繼續法力的過程,也隻不過是稍稍的遲滯一番雲中君登臨太乙道君的時間而已,除了平白的和雲中君接下死仇以外,沒有任何的意義。
二來,便是雲中君那浩大無比的氣運所造成的影響了——在這浩大無比的氣運之下,雲中君成就太乙道君之時,出現波折的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便是直接的趨近為零。
“羿,你還有多久才能入他一般,登臨太乙道君之境?”
這八萬年當中,看著頭頂的星空上每一個夜晚都會呈現出來的那蜿蜒之影,所感受到壓力最大的,毫無疑問便是巫族。
和東皇太一他們的星空不同,巫族當中至今也隻得十二祖巫登臨了太乙道君之境,餘下的那些強橫大巫們,縱然是無限於接近太乙道君之境,但與太乙道君之境,卻始終是有些有一個明顯無比的界限。
十二祖巫都很清楚,尋常的後天生靈登臨太乙道君之境,會給他們和東皇太一之間的力量對比帶來怎樣的變化。
從最初的時候開始,兩族之間強者的數量,就完全不是在一個層次上——而之所以巫族會顯得更加的強勢,更加的主動,還在於十二祖巫那立於天地當中最巔峰的實力。
這洪荒天地當前行於世間的太乙道君們,論及強弱的話,那最為強大的,當然是東皇太一,而在東皇太一之下的,便是十二祖巫,再之下,才是三清道人,師北海以及白澤等人,最最之下的,才是其他的一眾太乙道君。
而隨著東皇太一麾下的先天神聖們一個又一個的登臨太乙道君之境,巫族相對於東皇太一他們的主動,也在一點一點的喪失。
對於巫族而言,唯一的好消息,便是這天地之間的先天神聖的數量始終都是有限的——也即是說,東皇太一他們的力量再如何的強大,其力量的上限對於十二祖巫而言,也都還是能夠估量出來的。
有十二祖巫所執掌的這天地之間最為根源的權柄在,就算是他們的力量一點一點的被東皇太一給壓下去,但他們想要守住自己在洪荒天地當中的話語權,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然而,伴隨著雲中君登臨太乙道君之位,巫族一切的打算,都將隨之被推翻。
因為雲中君登臨太乙道君之後,意味著這天地之間尋常的後天生靈,也有了登臨太乙道君的可能,意味著東皇太一麾下的這個勢力,其未來的上限,是無可估量的——但相對的,卻是巫族的那些尋常巫人們,依舊是看不到登臨太乙道君的可能,巫族的上限,便隻在於十二祖巫自己的身上。
這不管是對於十二祖巫而言,還是對巫族的那些大巫們而言,都是一個相當令人灰心的結果。
為此,巫族當中那些大巫們的心氣,都是遠遠的不如往日。
——當初的那一場東海之戰,被無窮血氣加身的時候,那些大巫們可以說是巫族祖巫之下的那些生靈們最為接近太乙道君的時候,奈何在巫族不可一世的勢頭被東海的大軍給硬生生按下去的時候,那些大巫們登臨太乙道君的希望,也是隨之湮滅,被東海給硬生生的掐斷。
也正是如此,十二祖巫才是將他們麾下那些大巫們登臨太乙道君的希望放到了巫族當中最為強大,同時也是最得那些巫人們尊敬,亦是最受十二祖巫所信重的大巫,大羿的身上。
眼下巫族的‘困局’,唯有大羿登臨太乙道君之後,才能夠化解。
“還差一點點。”祖神殿當中,大羿皺著眉頭,給出了一個即是令十二祖巫失望,同時又是令十二祖巫覺得頗有些理所應當的答案。
巫族的修行體係,乃是血氣體係——然而,就算是開辟出了者血氣修行體係的十二祖巫自己,都不是以這血氣體係所登臨的太乙道君之境,又如何能夠指望這些尋常的巫人們輕輕鬆鬆的以這血氣體係登臨太乙道君?
這其間的難度,和那些道祖們自開一道的難度,也差不到哪裏去。
“還差一點什麽東西?”後土出聲問道——相較於大羿暫時還無法登臨太乙道君的這個結果,她對於大羿口中的這‘一點點’,卻是更加的關注。
“說不上來。”大羿皺起眉頭,沉吟了良久之後,才是無奈無比的搖了搖頭——他若是能夠答得上來自己缺了什麽才能夠登臨太乙道君之位,那麽此時的他,就不會是被攔在太乙道君的門扉之前,而是已經真正的登臨了太乙道君之位。
“後土,你就不要為難他了,他若是能夠答得上來,自己所缺了什麽,這其間之事,又哪裏還能輪得到我們操心?”強良豪壯無比的聲音響起,隻是這聲音在祖神殿答案中的回蕩,便是令人有一種整個天地都朝著人覆壓過來的感覺,叫人完全喘不過氣。
“以我之見,要不還是按照我之前的提議,我們直接動用巫族的底蘊,令大羿成為無中的第十三位祖巫吧——以大羿的天資,在他登臨祖巫刹那,必然是能夠成功的登臨太乙道君之位。”
“而且以他這些年在巫族當中的勞苦功勞和他在巫族當中的威望,想來族人們對他成為第十三位祖巫,也不會有什麽意見。”強良道。
這是在八萬年前,星空當中出現了那蛇影蜿蜒的異象的時候,強良等人為了巫族也出現一位太乙道君,便提議為大羿洗刷血脈,令他成為第十三位祖巫。
“不行!”強良的聲音才一想起,帝江和燭陰便是齊齊打斷了他。
片刻,這兩位祖巫的視線便又落到了大羿的身上。
“羿,我們也並非是不舍得巫族的底蘊,這其間的原因,我想你應該明白!”
“燭陰陛下,帝江陛下,我都明白的。”大羿執掌巫族的俗務無數萬年,當然清楚他是以祖巫的身份登臨的太乙道君之境還是以尋常大巫的身份登臨太乙道君之境,對於巫族而言,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後者的話,會證明這血氣修行體係是圓融無礙的,而這,會令巫族當中的每一位大巫都對巫族的血氣修行之路充滿了信心,這會使得巫族的人心和士氣,有一個前所未有的提升。
但若是前者,那就證明巫族的修行血氣的體係,在成就大巫的時候,便已經是走到了,道途斷絕於此,而他們強大的路途,也斷絕於此——這對於那些巫族的戰士們而言,會有多大的打擊,可想而知?
“血氣之路的修行體係,其歸根結底,還是在於血氣之上。”
“而血氣的根源,則是來源於我們的血液——論及血液的力量,或許這天地之間沒有任何人能夠與我們十二祖巫相比。”
“我想,若是我們各自凝聚出一滴精血來,令大羿參悟這精血當中的玄妙,重頭到尾的重新梳理一遍這血氣修行體係,或許他能夠尋找到那冥冥之間的契機,然後登臨太乙道君之位。”後土沉吟著道。
“此法,倒也可以一試!”帝江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都是點了點頭。
……
“太乙!”天地之間,那星漢之間的異象持續了足足九萬年,在大羿參悟十二祖巫的精血又一萬年之後,那一條貫穿了行徑的銀漢隨之消散,銀漢當中的蜿蜒之影,隨之散去。
於是這個時候,天地之間所有知曉這異象來源的修行者們便都是知曉,東皇太一麾下的無雙神君,後天第一人,已經是於此時此刻,成功的登臨太乙道君之境,躋身太乙道君的行列。
“好一個後天第一人,好一個無雙神君。”這一刻,無數的生靈都在感慨著。
“不,如今他已經不是所謂的後天第一人了。”
“不管那些先天神聖們認還是不認,雲神君在登臨太乙道君之後,就已經是超越了這天地之間半數以上的先天神聖了——後天第一人?雲神君如今的成就,尤其是這‘後天’兩個字所能夠限製的。”
這一刻,天地之間無數的生靈們抬頭望著星空的時候,每一個人的目光當中,都充滿了敬仰和憧憬。
——原來,尋常的後天生靈,也是能夠窺視到那至為玄妙的太乙道君之境的。
“拜見雲道君!”天河上的銀漢消散的時候,雲中君的身影從那無窮的光芒當中凝聚出來,而就在這個時候,這星空當中,所有的帝君,以及所有的星君們,都是出現在了雲中君的麵前,齊齊朝著雲中君一禮。
“雲道君登臨太乙道君,實乃我星空之上的第一盛事。”
“東皇陛下算定雲道君出關之日,就在這幾日,故此已在三垣神宮當中設了宴,為道君賀。”雲中君還禮的時候,又一個聲音在雲中君的耳邊響起,“雲道君,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