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原來都不過是鋪墊
舒曼沒有給出任何回應，而是直接提著步子，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錦瑟一下子就看穿了舒曼是不想理會，墨玉卻著急了：“小姐，小姐您不去看看麽？”
舒曼步子不緊不慢，語調也是不慌不忙：“看？急什麽？待會，人就會自己找過來的！”
舒曼說完一句，便顧自的朝前走，錦瑟看了墨玉一眼，也連忙跟了上去，之剩下墨玉一個人站在原地，眨巴著眼睛，一臉的不明所以。
然而半個時辰之後，墨玉就深切明白了，舒曼那句“待會，人就會自己找過來”的意思。
因為舒曼尚未出閣，所以閨房之地，慕容瑾是不能自由進入的。
站在門口，看著瞪大眼睛望著自己的墨玉，慕容瑾不禁臉色微微僵了僵。
慕容瑾的隨從見狀，連忙擋在了慕容瑾的身前，隔絕了墨玉“肆無忌憚”“以下犯上”的眼神：“我家王爺要見五小姐，趕緊進去叫你家小姐出來接駕！”
“啊？啊！”
被慕容瑾的隨從這麽一說，墨玉立刻緩過神來，先是朝著慕容瑾行了個禮，然後便匆匆忙忙的跑回到院子。
“小姐，您真是神啦，瑾王殿下就在外麵，說是要見您，讓您出去接駕！”
接駕？
舒曼冷冷一笑：“既然是來見我，又為何我要去接駕，我可沒求著他來！讓王爺去暖閣等著吧，我收拾一下，自會過去。”
即便是當今大曆堂堂王爺，舒曼也從不覺得自己要自降身份，墨玉雖然覺得有些不大妥，但是如果瑾王自己都不說什麽呢？
想了想，墨玉隨即欠了欠身，便出去朝慕容瑾複命。
而慕容瑾聽聞了墨玉的轉述之後，忍不住笑了笑：“是本王唐突了，麻煩轉告五小姐，說本王就在暖閣等她。”
說完，慕容瑾便器宇軒昂的轉身朝暖閣的方向走，墨玉站在原地，驚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看吧！看吧！她就說吧！
慕容瑾等待的時間並沒有很久，大約摸一刻鍾的功夫，舒曼翩然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暖閣之內。
她今日還是穿一身白色的衣衫，外麵是白色的大氅，如今雖然不再下雪，但是天氣還是尤為寒涼。其他家的小姐，因為生的嬌慣，怕被凍壞了，這種日子裏，都穿的極其保暖，或者是幹脆不出門見人。
隻有舒曼，無論什麽時候看見，她身上似乎都帶著一股子悠然出塵的氣質，冰冷的、淡漠的，卻又讓人欲罷不能的。
舒曼看見慕容瑾，先是斂衽行禮問安，隨即喚身後的錦瑟，將東西放下。
慕容瑾抬眸，眼神中略帶探究。
舒曼一邊坐，一邊開口：“上一次和王爺弈棋，臣女受教良多，今日特意又將棋盤帶來，請王爺繼續賜教。”
慕容瑾知道舒曼如此做的用意，隨即點了點頭：“五小姐過謙了！”
兩人客套了一番，錦瑟已經將棋盤擺好，墨玉也端來了剛剛做好的茶點，做完這一切，慕容瑾便將所有人都遣到了門外。
雖然隔著不算遠，但不至於讓累了舒曼的名聲，也不會讓她們之間的對話，被旁的人聽見。
舒曼先執起黑色棋子，放在了棋盤的正中央，卻不說話。
慕容瑾知曉舒曼的脾氣，自然是要先開口：“五小姐可知今日，本王為何事而來？”
舒曼並不抬眼：“明日便是選秀之日，王爺大可放心，我四姐，必定會中選。”
慕容瑾眼眸一凜，隨即執起黑色棋子，也落在了棋盤之上：“五小姐這麽有信心？要知道，選秀的女子，無不容貌出眾，才藝雙絕。可據我所知，四小姐，並沒有哪一樣，尤為突出的。”
舒曼淺笑：“尋常人家的男子，娶妻娶賢。相貌和才藝不做考量，人品最重要。往上，官宦人家和達官貴族的子弟娶妻，則是要才貌人品，甚至家世的諸多考量。那麽再往上呢？站在最頂端的那個人呢？”
說到這裏，舒曼的黑棋已經落罷，慕容瑾一邊落子，一邊饒有興致的追問：“站在頂端的那個人，如何？”
“身為帝王，這世間的女子，有什麽樣的沒有見過？有容貌的、有才情的、有心思的……不管他想不想，他都要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擁有。可是，有誰問過，他究竟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或許，皇上喜歡的，正是我四姐那一款的呢？”
舒曼說的自然，毫無破綻，雖然慕容瑾也知道，舒曼這樣的說辭，也不過是敷衍自己，但還是覺得興致滿滿。
“五小姐就是憑猜測，才斷定四小姐，定會中選的麽？”
舒曼麵色上波瀾不驚的落子，回應：“皇上如今不是很寵愛我二姐麽？再寵愛一個舒家小姐，也沒有什麽不可能！如果王爺不放心，大可以自己安排人，況且，王爺也已經這麽做了不是麽？”
舒曼一句話說完，突然間抬起頭，眸光看似淡漠平靜，卻實則全是洞察力一般的，直直的朝著慕容瑾那張風姿卓絕的麵容之上投射而去。
被說中了的慕容瑾麵色不由得一僵。
這件事，他做的如此隱秘，知道此事的人，隻有他自己和他的二三心腹，舒曼又是從何得知的？
想到這裏，慕容瑾的眼眸不禁微微一眯。
察覺到慕容瑾的心思，舒曼卻隻是極淡的挑了挑唇角：“王爺不必擔心，我們現在，還乘坐著同一條船，舒曼沒有忘記。而且，若是王爺的人中選了，對臣女來說，也沒有什麽壞處，所以王爺不必擔心，臣女會從中做梗。隻是，若兩人都中選，那麽將來我們行事，就會方便很多。王爺覺得呢？”
話說到這裏，慕容瑾總算是明白了舒曼的意思，這個女人的心思還真是厲害，不但知道自己安排了人，甚至連自己打算從中做手腳，讓其他人都無從中選的事，都能知道的如此透徹。
原來，剛剛的那些，都不過是鋪墊。
讓自己不要對舒家四小姐動手，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