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還能翻出天來
李氏掩藏在袖口裏死死的攥著，麵色上卻盡量保持一副鎮定的神色：“既然如此，便在這裏處理吧！”
說著，狠狠的瞪了舒曼一眼，又將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慕容瑾：“今日出了這麽大的事，理應回到永寧侯府請侯爺裁決，可是既然王爺在這裏，如此執意要求，我們便在這裏處理。隻是，還請王爺稍稍回避一下。”
李氏這麽說，已經是做了很大讓步了，慕容瑾也知道，如果自己繼續堅持留在這裏，無論說到哪裏，都說不通。
定了定心神，慕容瑾定定的朝著舒曼看了一眼，示意她如果有什麽事，就叫自己之後，這才凜了凜神色，看著李氏點了點頭：“夫人說的是。本王就在外麵等著，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夫人知會便是。”
李氏麵無表情：“多謝王爺！”
慕容瑾離開，房間內，頓時就隻剩下李氏母子、李宜豐、還有舒曼和錦瑟。李氏將所有人奴婢侍從都遣到了外麵，看了看錦瑟：“你也出去！”
錦瑟隻聽舒曼一個人的命令，自然不理會李氏。
李氏見狀，頓時瞪起眼睛，看向了舒曼：“好啊，你就是這樣教育自己的奴婢的？居然敢拿主子的話當耳旁風？”
舒曼還沒等回應，錦瑟卻搶先一步回答：“夫人說的是，做奴婢的，確實應該聽從主子的話。可是錦瑟的主子隻有小姐一人，恕奴婢不能聽從夫人的話。”
“你……”
“放肆！”
李氏氣的語塞，舒品言因為慕容瑾剛剛好不容易壓製下去了火氣，頓時又竄了起來，握緊匕首，就想要上前。
舒曼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兄長確定要跟錦瑟動手？”
不知道是錦瑟那副巋然不動的神色，還是舒曼說話時，語氣裏涼涼的，帶著警告的意味，總之，聽聞了舒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之後，舒品言竟然生生的頓在了原地。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當初侯府裏那個軟弱可欺的小小庶女？
這雙眼睛……怎麽會有如此駭人的震懾力？
舒曼見狀，知道舒品言已經開始忌諱了，但也隻是事發突然，被自己唬住了而已，隨即開口補充了一句：“兄長久戰沙場，乃國之棟梁，這樣跟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奴婢動手，傳出去，怕是毀了您的名聲！”
說完，又定定的朝著李氏看了一眼：“母親不是想要處理事情麽？開始吧！”
舒曼這一番話，不僅僅是說給舒品言聽的，更是說給李氏聽的。若論名聲，舒品言的名聲，今日可算是毀了。索性，他在軍中頗有威望。
可是如果他再不顧身份跟一個奴婢動手，若是傳到軍營之中，怕是自己兒子的前途，才是真真的全都毀了。
想到這裏，李氏不禁按捺了一下心中的怒意，一雙淩厲的眼眸，直直的望著舒曼，一瞬不瞬。
現在這幅情形，若是再想要跟舒曼用強製的手段，怕無論是她身邊的那個奴婢，還是站在外麵，隨時注意著屋裏動靜的慕容瑾，都不會袖手旁觀。
既然如此……
李氏走到舒品言跟前，抬手拍了拍他：“言兒，你先退下。”
舒品言額前的青筋暴起著，死死的盯著舒曼，像是要把她生吞入腹一般。但李氏已然發了話，他就算是再不願，也隻能暫且退到一邊。
一個小小庶女，他就不相信，再厲害，還能翻出天來？
今日之事，他一定會讓舒曼，生不如死！
李氏到底是李氏，很快便恢複了往日裏那副雍容華貴，氣質卓絕的永寧侯夫人模樣，頓了頓，提步，走到椅子旁，緩緩坐了下來。
“舒曼，你可知錯？”
李氏一句話說完的不鹹不淡，但是隱隱的，卻仿佛帶了一股無形的威壓，壓的人喘息不過。
若是換了別人，這會子恐怕早就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起來，但舒曼聞言卻隻是勾起唇角，淺然一笑：“母親說笑了，舒曼不知何錯之有。”
“啪……”
舒曼剛一回應完，李氏陡然間抬起手，重重的朝桌子上拍了下來，不輕不重的聲響在房間內回蕩，舒曼卻始終神色坦蕩。
“你設計陷害兄長和母親，敗壞兄長和永寧侯府的名聲，還縱容手下的奴婢頂撞母親，跟母親動手，難道這些不是錯？我看你是明知故犯！該當何罪！”
李氏有理有據的指責，簡直讓舒曼哭笑不得。
從前，他們就是如此麽？如此是非不分，黑的也能說成是白的，所以讓曾經那個舒曼，忍辱負重，最終悲傷鬱結而死？
舒曼抬了抬眼，一雙深如古井的眼眸之中，頓時投射出兩道裹了寒霜的光亮，極為攝人心魄：“錦瑟失禮，是因為母親先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要對女兒動手，她忠心護主，不惜衝撞母親，女兒並不覺得她有什麽錯。若是非要說，也不過是對母親失禮了而已。”
頓了頓，舒曼佯裝著厲色看了錦瑟一眼：“回去以後，罰跪一個時辰，扣一個月月錢，錦瑟，你可服氣？”
對於一個奴婢來說，這種責罰，已然很重了。但是錦瑟是習武之人，跪一個時辰對她來說不痛不癢，至於所謂的一個月月錢……
扣不扣，誰又知道？
反正，錦瑟的月錢，從來都是舒曼從花滿樓裏支出來的。
“奴婢服氣！”
錦瑟垂著頭，儼然一副認錯的模樣，李氏見到如此，雖然不甘願，但又不能再繼續借題發揮。況且，她要處理的，是舒曼，索性就把錦瑟的事，暫且放到一邊。
“好！這件事暫且不提。”
頓了頓：“那你陷害兄長一事呢？你別跟我說，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兄長是和你一起出去的，為什麽後來會變成那樣？你人又去哪裏？舒曼，我警告你從實招來，不然我定然不顧念母女親情，將你移交大理寺查辦！”
李氏儼然是已經準備不放過舒曼了，可是聽聞了她一番“有理有據”的指責，舒曼卻是擎著一雙冷冷的眼眸，毫不示弱的回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