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追問
宴會很快開始，無非是一群人客套寒暄，相互奉承，然後再看看歌舞，喝酒吃菜。
舒曼百無聊賴，坐在最後麵的位置，倒也樂得清閑。
可是偏偏，有人不讓她清閑。
很快，便有一個宮女走到舒曼跟前：“五小姐，公主請您到前麵和她一同入座。”
舒曼認得，這個人是長樂身邊的貼身宮女，不由得眉心一皺，這個長樂！可是礙於是公主的相邀，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她也不好忤逆，隻好點頭應了一聲，隨即起身，跟了上去。
長樂坐在長寧公主的下首，旁邊就是慕容瑾。
“小曼兒你怎麽坐到那麽後麵去了，我剛剛想要找你聊天都找不到，你不知道，我都快要悶死了。”
舒曼一坐下，長樂就忍不住抱怨，舒曼無奈，也隻能出言安撫：“公主稍稍忍耐一下，宴會很快就要結束了。”
長樂耷拉著肩膀：“行吧，也隻能先忍耐一下了。”
說著，長樂自顧自的給自己鎮了一杯酒，不等舒曼勸阻，便一抬頭，灌進了喉嚨裏。
舒曼無語，終是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樣率真的性子，生活在皇宮那種地方，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舒曼微微定了定心神，視線不經意間移轉，卻看見了坐在自己旁邊不遠處的慕容瑾。慕容瑾也正在看她，兩人視線交匯，舒曼的眼中一絲波瀾都沒有。
倒是慕容瑾，輕輕勾了勾唇，朝舒曼舉起杯：“幾日不見，沒想到，你竟然跟長樂相交的如此好了。”
舒曼麵色不變：“長樂公主性情率真，和臣女一見如故。”
慕容瑾眼帶戲謔：“能夠和五小姐一見如故，還真是不容易。據我所知，放眼整個大曆，仿佛能夠和五小姐一見如故的，也就隻有兩個人了吧。
一個是長寧，另外一個嘛……不知九公子，最近如何？”
慕容瑾意有所指，舒曼怎麽會聽不出來。隻是，她實在是想不到，慕容瑾和九公子之間有什麽過節或是利益衝突，為何她每每總是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大對勁。
就像現在，即便人不在，隻是單單提起名字，慕容瑾眼中的暗芒，都明顯的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舒曼微微欠了欠身子：“多謝王爺關心，小九他很好。”
小九？
慕容瑾麵色驀地一冷，叫他王爺，往日和他在一起，無論有沒有旁人，她都是這樣一副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可是說起九公子……竟然連稱呼，都如此親昵。
慕容瑾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酒盞：“之前五小姐曾經對我說，你的夫君，這一生，隻能有你一個妻子，不知可還算數？”
舒曼一愣，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慕容瑾會突然間問出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的定定回答道：“臣女說過的話，從未有不算過的時候。”
“嗬！”
慕容瑾意味深長的一笑：“那個九公子，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我調查過他，卻發現他的身份極其神秘。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我一點都調查不到。要知道，這裏可是在大曆，竟然連我都有調查不到的人，你不覺得，這個人很可怕麽？”
舒曼眸光幽深的看著慕容瑾：“王爺到底想說什麽？”
慕容瑾：“我想說，本王若不是你的良人，那個九公子，也未必是！”
聽到這裏，舒曼總算是明白了慕容瑾的意思，一雙秀眉，隨即不由自主的微微皺了起來：“多謝王爺費心，隻是，這是臣女自己的事，就不勞煩王爺了！”
舒曼的態度已然很明顯了，雖然她自認為和九公子之間，隻是君子之交，可是她和九公子之間的事情，沒有必要向一個外人解釋。
憑白，惹了別人多想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
最主要的是，連舒曼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慕容瑾如此說九公子，她心裏竟然生生的騰升起一股沒來由的慍怒。
若不是礙於現在的場合，她還真想好好的教育教育，這位多管閑事的王爺！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僵持，好在，長樂很快就將注意力轉移了過來：“咦？你們兩個在說什麽？”
舒曼波瀾不驚的轉過頭，看向長樂：“沒什麽，王爺剛剛在問，我和公主之間，是怎樣一見如故的！”
“一見如故？”
很顯然，長樂的關注點和別人不一樣：“對對對！我們就是一見如故！就跟當年我和樓月姐姐一樣，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她，她看到我的第一眼，也喜歡我。”
舒曼身子不由得一頓，她倒是沒想到，長樂竟然這麽毫無違和感的，就將話題扯在了上一世的自己身上。
慕容瑾聽聞，卻是微微皺了皺眉：“跟你說了多少次，要叫皇嫂！”
長樂眼睛一橫：“人都死了，叫什麽，還有所謂麽？”
說著，長樂不由得垂下眼眸：“我知道，你們都不記得她了，沒有人記得她。就連皇帝哥哥，都要馬上選秀了。可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
舒曼心神一動，看著長樂的眼神，也不由得變得專注深情了許多，等到她意識過來，她一句話，已經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口：“我也不會忘記她，一輩子都不會！”
“咦？”
長樂抬起頭，滿臉疑惑的看向了舒曼：“小曼兒，你也認識樓月姐姐麽？”
舒曼斂眸。
認識？豈止是認識！
“嗯，曾經有機會，得以見過一麵。”
“是吧！是吧！樓月姐姐是個很好的人，你是不是和我一眼，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詞，一見如故！”
舒曼抿著唇，沒有回應，倒是慕容瑾的聲音，低低的從身邊傳來：“你我相識許久，我竟不知，你竟然和大行皇後認識。”
舒曼不答，隻是眸光深深的看著正前方，沉默不言。
有些事，解釋了，未必就會清楚。
“怎麽不答？”
誰知道，慕容瑾卻是不依不饒，追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