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說謝不是太見外了
舒曼微微斂了斂心神：“三姐這話說的嚴重了，舒曼隻是一個小小的庶女，姨娘是長輩，何談饒過不饒過？倒是我，還要請三姐看好姨娘。”
舒寧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看好她！”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舒曼說了一句，隨即便喚了墨玉和錦瑟離開，舒寧站在原地呆了半晌，才轉身離去。
回到院子，墨玉便被舒曼支開，單獨留下了錦瑟：“劉媽媽那邊怎麽樣？”
“奴婢已經去打聽過了，可是碧落閣那邊的人，口風都很嚴，什麽也打聽不出來。”
舒曼倒是不意外：“李氏那樣的人，身邊留下的，自然都是心腹。如果我們後期培養，根本不可能真正的為我們所用。”
錦瑟心中頓時一凜：“小姐的意思是？”
舒曼坐在桌子旁邊，隨手跟自己斟了杯茶，送到唇邊：“不用急，很快，就會有人主動來找我們了。”
……
深冬時節，晚色總是來得較早。
墨玉和錦瑟伺候過舒曼洗漱之後，便被舒曼遣退了。可是她心裏想的事情多，躺在床上許久都睡不著，索性將點燃油燈，批了件衣衫坐在藤榻上看起書來。
上一世，慕容澤登基之後，每日都很忙碌，即便是到了晚上，也有後宮佳麗三千等待他去雨露均沾。舒曼不願意出去和那些個表麵上和善，而心地卻狠如蛇蠍一般的女人們有過多的交際，所以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呆在未央宮中，整夜整夜的看書。
窗外，夜色微涼，月光皎白。皚皚的大雪漫天漫地。
舒曼卻渾然不覺般，微垂著頭，顧自的坐在藤榻之上。屋子內極其安靜，隻有搖曳的燈光，將她的身影打在窗子上，赫然清晰。
“吱呀……”
驀地，一個細小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舒曼頓時凜起心神，然後緊接著，就看見窗子被人從外麵掀開了一條縫，帶著刺骨涼意的風，霎時間竄進屋內，油燈的火苗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舒曼眉頭一皺，果然，下一秒，一個火紅色的身影，翻過窗子，赫然立於眼前。
“……”
除了翻窗，他就真的沒有別的方式可以進來了麽？
九公子剛剛在外麵通過投射在窗戶上的影子，就已經看到了舒曼並未就寢，這會兒子一進來，對上舒曼一副無奈之中又有些想笑的表情，不由得薄唇微微一挑：“這麽晚了還不睡，是在等我麽？”
舒曼楞了楞，還是：“……”
這人，還能再自戀一點麽？
“你不好好的在花滿樓裏守著，這個時候跑到這裏來做什麽？可是出了什麽事？”
除此之外，書滿是實在是想不到能有什麽理由，讓九公子這樣一個氣質出塵的人物，深夜翻窗也要進到侯府裏來找她。
可惜，九公子聽聞了舒曼的話，一雙劍眉卻是很不高興的微微一挑，隨即撣了撣身上餘留下的尚未融化的雪，在距離舒曼幾步之遙的位置，坐了下來：“怎麽，沒事就不能找你麽？”
因為屋內隻點了一個地龍，所以舒曼藤榻一直是擺在地龍旁邊的位置的，而九公子不靠近，反而坐的遠了，舒曼不由得有些疑惑：“天氣這麽冷，你坐那麽遠做什麽？”
九公子聞言，臉上剛剛出現的那一抹不喜之色，卻是頓時悄然殆盡。
舒曼這是，在關心他麽？
“無妨！”九公子挑起唇角，淺然一笑：“先離的遠一些，免得把我身上的涼氣在過給你，惹的你生病！”
舒曼一愣，她倒是真沒想到，九公子平時那麽不正經、狂妄不羈的一個人，居然也有如此心思細膩的時候。
微微勾了勾唇，舒曼倒也沒有太過堅持：“說吧，你這個時候來，到底什麽事？”
又提起這個話題，九公子著實有些無奈，這隻養不熟的白眼狼，難道自己一定要有什麽理由，才能來找她麽？
“幾天沒見你，著實有些想，所以來看看你。”
這個理由，算不算？
對於九公子的話，舒曼倒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在她眼中，九公子說的話，就沒有幾句是發自真心的。
可是她卻不知道，這一次，九公子說的還真就是實話。
“真是讓我受寵若驚，那我還要多謝你了？”
九公子聞言卻是撇了撇嘴，已經坐了一會，確認自己身上的寒涼之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這才緩緩站起身，朝著舒曼走了過來，順勢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
“不用客氣，我們已經這麽熟了不是麽？”
舒曼無語，低低的從鼻尖溢出一口氣。
算了，他願意來就來吧，反正自己也阻攔不了。
想到這裏，舒曼隨即低下頭，繼續看起書來。而九公子見到這幅架勢，卻是動了動眉心，隨即一個傾身，一伸手將舒曼手中的書，猝不及防的抽了出去。
舒曼抬眸，就見九公子翻著舒曼的書，一臉不認同：“孫子兵法？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麽看這種書？不是應該看看什麽《女戒》《女訓》之類的麽？”
“誰說女子就不能看兵法了？再說，那些個束縛人，教的女子越來越卑微的書，不看也罷。”
九公子一直都知道，舒曼不是尋常的女子，她的心胸、眼界，都非尋常女子所能比擬的。而他平日裏也是，從一直視那些個壓抑個性的教條如糞土一般，所以這會子聽到她這麽“大逆不道”的言論，不但不驚訝，反而很是心上。
“說的好！那種破書，不看也罷！”
說著，將手中的兵法書還給舒曼：“你若是喜歡這些，我那裏有許多，改明個我帶來給你。”
這一次，舒曼倒是沒拒絕，原本這幅身體所擁有的書就不多，還大多是那些個閨閣女子看的，她都不喜。
這本孫子兵法，她上一世就看過很多遍了，如今再翻看起來，倒也不覺得無味。
“那便先謝謝小九了！”
九公子笑的風華絕代：“咱倆誰跟誰，說謝不是太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