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是你麽
舒淵雖然平日裏和李氏相敬如賓，對她也是頗為尊重，但畢竟是自己枕邊的人，所以李氏在這個時候攔住自己，舒淵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麽意思。
隻是，仔細想一想，李氏此時不讓他說，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畢竟，這種事，一定要坐下來，仔細說說才好。
想到這裏，舒淵不禁點了點頭：“先回去吧。”
舒曼有些不大明白舒淵突然間叫住自己，李氏阻攔，然後舒淵欲言又止是什麽意思。隻是知道，他們這樣，一定有什麽事情。
舒曼眉心幾不可見般微微一動，隨即輕輕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不管舒淵和李氏打的什麽主意，如今的她，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謹小慎微的人，想要隨意左右他的命運，也要先問問看，是不是答應。
舒曼和舒婉離開，準備各自回去收拾一下好回侯府。
舒婉一直跟著舒曼，一路上，都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可是不知道是在顧忌著什麽，一直都沒有開口。
舒曼見狀，不由得暗自笑了笑。
“墨玉，你先回去，幫我把東西收拾一下。”
墨玉看了看舒曼，知道自家小姐這是有話要跟四小姐說，隨即點頭應是，先一步回去。舒婉見狀，也將自己的婢女先遣了回去。
等到隻剩下兩人，舒曼這才麵色平靜的開口：“想說什麽？”
舒婉抿了抿唇，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舒曼，如今她越來越發現，舒曼的身上，仿佛與生俱來就帶著一股強大的氣勢，尤其是那雙深如古井的眼眸，好似蒙了寒霜一般，讓人不寒而栗，心生膽寒。
舒婉暗自定了定心神，強迫自己不去與舒曼的眼睛對視，片刻：“是你麽？”
舒曼神色寡淡：“怎麽？”
舒婉：“沒怎麽，我隻是想要問問而已。”
舒婉如今雖然得到了李氏的些許器重，但是她心中也明白，自己之餘李氏，也不過是一枚可以隨時棄掉的棋子。
舒鈺死了，一方麵她很高興，舒曼終於按照約定的，讓舒鈺沒有辦法再參加選秀。可是另外一方麵，她心裏又有點恐慌。
今日舒淵的那副態度，還有看舒曼時候的眼神，都讓她無法完全定下心。
可是此刻，麵對著舒曼，她又不知道該怎樣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和顧慮。
畢竟，如果舒曼想要進宮，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止，更加無法取代。
想到這裏，舒婉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無奈，隨即對著舒曼笑了笑。
而她剛剛臉上的表情，還有眼神之中無意之間所流露出的東西，早就已經被舒曼察覺。
舒曼：“你大可以放心，那個地方，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既然我當初答應了，如今也做到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你是可以進去那個地方，但是你要記住，到了那裏，沒人能夠幫你，是不是能夠達到你所期望的目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舒曼這麽一說，舒婉忽然間就定下了心來。
她知道，舒曼這麽說，就一定會這麽做。
隻是，剛剛自己的心思被舒曼這樣輕而易舉的洞穿，不禁讓她麵露尷尬：“五妹妹，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什麽意思不重要，你隻要記住我說的話就好。”
舒曼說完，已然不再看舒婉，轉過身，提步，緩緩的朝著自己所居住的院子方向走去。
舒婉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舒曼清冷而又纖瘦的背影，好半晌，垂在袖管之中的手，才一點一點，用力攥緊起來。
此刻，那種劫後餘生的慶幸，那種即將一步登天的欣喜若狂，才開始在身體裏蔓延開來，猶如海水一般，衝刷遍身體。
她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為自己的人生，改寫命運！
……
舒曼一個人往回走著，在護國寺的這幾日，仿佛讓她的整個人生，都重新洗牌一般。如今，也算是正式和李氏對上了。
雖然她並不懼怕李氏，但是李氏的背後，畢竟還有著一個左相府，不容小覷。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舒品言，馬上就要回來了。
這副身體的記憶裏，對於舒品言的很少，印象中，這位“兄長”，和他的母親一樣，虛偽、霸道。
而且，作為永寧侯舒淵的長子嫡子，更是唯一的兒子，他在整個舒家的地位，都是可想而知的。到時候，恐怕他們母子聯起手來，自己要對付，還真的有些難度。
舒曼一邊思忖，一邊垂眸，經過一片假山，冷不防的一個不注意，手腕竟然猝不及防的被從旁邊不知道哪裏伸出來的一隻強有力的大掌，牢牢抓住。
舒曼心裏一驚，還沒等反應過來，身子已然被人毫不憐惜的拽進了假山之內，牢牢的控製住。
“噓，是我！”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邊輕輕響起，舒曼心神一凜，抬眸間，就看見九公子那張絕美的麵容，赫然呈現在自己的麵前。
他的眼睛幽邃深沉，像是帶著蠱惑力一般，直直的望著舒曼。
見到是他，舒曼這才幾不可見般低低籲出一口氣，微微抬眸。
九公子見狀，不由得斜斜挑起唇角，邪魅一笑：“怎麽，嚇到了？”
舒曼：“怎麽，你想嚇到我？”
九公子撇了撇嘴，這個女人還真的是……怎麽麵對自己，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肯吃虧呢？可是為何在外人和舒家人麵前，就肯硬生生的吃那麽多的悶氣。
他可是找人打聽了個清清楚楚，舒曼以前在舒家，到底是怎樣一副境遇。
九公子覺得有些好笑：“你知道，你現在這幅樣子，像什麽麽？”
舒曼挑眉：“像什麽？”
“狼崽子！”
舒曼：“……”
這是什麽破比喻？
“你找我到底何事？永寧侯來了，他即刻就要帶我們回府，最近幾日，我可能不會到花滿樓去了。”
知道九公子找自己可能壓根就沒有什麽正事，舒曼不禁主動開口，而九公子一聽舒曼的話，一張原本還帶著盈盈笑意的臉，立刻就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