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再掩飾
李氏的人來的時候，舒曼正坐在桌子前吃著齋飯，聽聞李氏的人稟報，除了墨玉之外，她和錦瑟的反應都很平平。
“二姐出事了？好，你去回稟母親，我這就去看看！”
說完一句話之後，舒曼便顧自起身，喚了錦瑟拿來自己的大氅，披上之後便出了門。
雪停了幾日，陽光已經出來了，可是卻並不能將這寒冷的天氣，溫暖分毫。
墨玉掩飾不住的一臉驚恐。
“小姐，你說二小姐，到底出了什麽事啊？”
因為李氏的人並沒有說舒鈺究竟是出了何事，所以墨玉隻是膽戰心驚的，害怕自己家小姐又被舒鈺設計了，倒是沒有往其餘的地方想。
舒曼神情寡淡。
“急這麽，去了不就知道了？”
墨玉皺著眉。
“可是，小姐你每次碰到二小姐，都沒什麽好事？”
“是麽？”
舒曼聞言不禁極淡的笑了笑，倒是沒有再說話。
主仆三人朝舒鈺的院子走去，一路上，碰到的人一個個都神色匆匆，墨玉愈發覺得不安起來，可是看自家小姐那副沉穩不動的樣子，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麽。
雖然說，自家小姐碰到舒鈺就沒什麽好事，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自家小姐已經不一樣了，不會再一味的受欺負。
就算是她二小姐敢設計小姐，墨玉相信，舒曼也肯定能夠沉著以對。
這麽一想，墨玉的心情不禁緩和了不少。
舒曼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可是腦子裏，卻不由得想起了昨晚九公子離開之前，說過的話。
那個時候，他不再露出那副邪魅不羈的笑容，一雙眼眸，好似掩藏了許多秘密一般，深沉暗啞，讓人琢磨不透。
什麽叫，真正的毒辣麽？
接觸了這麽多時日，雖然九公子平時都是一副吊了郎當、玩世不恭的模樣，但是舒曼卻可以肯定，一定有著許多常人想象不到的秘密和過往。
隻是，他到底，經曆過什麽？
所以才會用那樣的神情，說出那樣的話？
思忖間，主仆三人已經到了舒鈺的院子，舒曼還沒進到正廳就看見，丫鬟奴仆什麽的跪了一地，舒婉比她早一步到，此刻正站在一旁，見到她過來，隻是眸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便低下了頭。
隻有李氏，從看見她出現的那一刻，眼睛就未曾離開過她。
不同於以往，這一次，李氏眼底的目光不再有任何掩飾，那樣筆直而又銳利，夾在著打量、探究、還有憎恨和厭惡。
舒曼見狀，心底不禁暗自笑了笑。
李氏這一次，應該是徹徹底底的，不會再容下她了。
經過舒鈺這件事，她就知道，李氏已經開始對鋒芒漸露的她欲要除之，如今，更是恨不能立刻要了她的命。
可惜，她的命，卻不是隨便什麽人想要，就能拿走的。
舒曼定了定心神，步伐從容的走到李氏跟前，定住，微微欠了欠身子。
“見過母親！”
李氏薄薄的唇微微抿成了一條直線，眸光冷冽，直直的盯著舒曼，卻是沒有馬上說話。
這也是第一次，舒曼從李氏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股強烈的氣勢。
果然，不愧是永寧侯府的當家主母。
隻是，李氏不開口，她的禮數就要一直維持著。
之前都是暗潮湧動，計謀詭譎，現下是連掩藏都懶得掩藏了麽？
舒曼曲著身子，就維持著行李的姿勢，倒也不惱。反正人家已經死了一個培養多年，即將送到宮中幫襯自己女兒的人，如今肯定是一肚子的怒火。
明明知道是她動的手，卻因為沒有證據，而不能奈何她分毫。
多行一會禮數，就多行一會好了，反正也不能如何？
這麽一想，舒曼的麵色不由得更加平靜。
一屋子的人看著這樣壓抑的氣氛，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可是卻都死死的低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永寧侯府死了一位小姐，可不是小事！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墨玉和錦瑟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將自家小姐攙扶起，卻被舒曼暗自用眼神製止之後，李氏終於開了口。
她的聲音不大，卻是明顯的透著一股冷意。
“起來吧！”
舒曼直立起身體。
“昨晚，你可曾見過你二姐？”
李氏一開口，就是詰問，舒曼早就預料到了，倒是應對的不慌不忙。
“母親可是忘記了，昨晚在女兒的房間裏，你和二姐、四姐都在啊，自然是見過了！”
李氏的眼睛依舊牢牢的盯著舒曼，宛若毒蛇盯著獵物一般。
“我是說，在那之後。”
舒曼一臉無辜。
“那便不曾見過了，昨晚母親和兩位姐姐離開之後，女兒便早早的睡下了。不知母親為何這麽問？”
說著，還煞有其事的掃視了一圈周遭。
“怎的沒見二姐？”
李氏心底冷笑，這個舒曼，倒還真沉得住氣，手上沾了一條人命，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絲毫不見心虛。
以前，倒真的是小看了她。
沒想到，她不僅是心思深沉，倒還有一副毒辣的鐵血手腕。
這樣的人不除去，簡直就是她的一大失誤。
“你二姐，出了意外。”
舒曼聞言立刻撐起眸子，故作驚訝的問道。
“二姐出了什麽意外？”
李氏知道，想要就這樣通過問話就問出什麽端倪來，怕是不可能了，隨即微微斂了斂眸光。
“你二姐，早上被人發現，死在了淨房之內。”
“什麽？二姐……死了？”
上一世的經曆，早就讓舒曼學會了如何掩藏自己，做出對方想要自己出現的樣子，所以此刻看起來，她的震驚、悲慟，竟然倒真的像是那麽一回事。
李氏不願意再看她那張臉，隨即將頭別向了另外一邊，說出的話，卻是一點都不客氣。
“你二姐被奸人所害，我們作為她的家人，一定要為她找出凶手，報仇雪恨！”
聽聞了李氏的話，舒曼卻是垂下頭，不再說話。
反正，侯府裏的人都知道她和舒鈺的關係，這會子要是真的做出一副扼腕慟哭的樣子，難免顯得有些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