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沒有你翻不了的
舒曼說的平靜,一張原本就白皙的臉,此刻愈發的蒼白起來。錦瑟微微凜了凜眉心,最終也隻能不再說什麽。
其實最一開始,因為她的擅作主張,被九公子以懲罰的名義,讓她跟在舒曼身邊,她心裏是有些抵觸的。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的接觸,她才發現,原來舒曼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
她果斷、冷靜、聰慧、心思深沉,有些時候又心狠手辣,不留一絲餘地。明明手無縛雞之力,可是每個眼神,每句話,都仿佛帶著與生俱來的一股強大的氣勢,讓人側目。
她的每一次舉動,都讓人忍不住欽佩。
漸漸的,錦瑟發現,原來自己已經開始心甘情願的跟著舒曼了。
這也難怪,一向眼高於頂,對任何人都冷漠至極的九公子,唯獨對眼前這個女人,不同尋常。
現在,她隻希望九公子不要忘記了他們這次來到大曆的目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色漸漸暗了下去,舒曼蒼白的臉色也漸漸開始有了好轉,湧起了一抹潮紅。隻是她的神色一直平靜如初,仿佛什麽事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中間,有人進來送過一次飯,舒曼也沒挑揀,直接和錦瑟坐下來把飯菜都吃光了,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的望著窗外,像是在看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沒看。
寨子裏很安靜,並沒有什麽喧鬧嘈雜。陽光的最後一絲餘暉,終於隱沒於黑暗之中,鉛灰色的光亮衝破層層疊疊的雲霧,灑向白茫茫的地麵。
驀地,房門外傳來兩個細小的悶響。舒曼心神一凜,轉頭看向錦瑟,錦瑟此刻也有所察覺,連忙悄然走到窗邊,向外看去。
而這一看不要緊,之前門外把手的那兩個人,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知去向。
錦瑟眸光一凜,轉頭看向舒曼,卻見舒曼神色淡淡如水一般,緩緩開口,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還沒等錦瑟明白過來舒曼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耳邊突然間一聲脆響,一道火紅色的身影,順著窗子一躍而入,赫然站在了舒曼麵前。
舒曼懶懶的抬了抬眼,看著那張絕美的麵容,麵無表情。
相比較舒曼的平靜,錦瑟倒是訝然的許多,站在原地,怔怔的望著毫無征兆突然間出現的九公子,一時間竟然忘了行禮。
九公子右側的唇角斜斜的挑著,一臉邪魅不羈的走到舒曼跟前,看了錦瑟一眼:“嘖,發什麽呆?”
說完,又嗔怪一般的看向舒曼:“你看看你把我的人教的,見了主子,都不行禮了!”
舒曼覺得好笑:“既然已經給了我,就是我的人了,什麽道理見到你還要行禮?”
九公子被舒曼一句話噎的無法反駁,隻能無奈的撇了撇嘴:“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可是我很好奇,怎麽跟了我那麽久的錦瑟都沒察覺到我來了,反倒是被你察覺到了?”
九公子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堪比被月光照耀下的皚皚白雪,讓人恍惚。
舒曼不鹹不淡的回答:“第一,錦瑟說你們的人已經在周圍了,我被抓來不但沒反抗,還一呆就是一天,他們得不到我們的暗號,又沒有人指示,自然會有人會去請示於你。而按照你的性子,斷然不會老老實實的坐在花滿樓裏,肯定會親自過來瞧上一番。另外,你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龍涎香,與眾不同麽?”
舒曼一副“這麽簡單,你還來問我”的表情看著九公子,九公子聞聲不禁一愣,連忙抬起袖子低頭嗅了嗅:“有不同麽?我怎麽沒感覺到?”
說著,微微一頓:“隻是這樣,你便猜測到我來了?”
“是啊,不然還要怎樣?”
舒曼說的理所當然,可是她卻隱瞞了一點沒說,因為她早在幾日前,告知九公子她會在護國寺小住幾日那刻開始,便篤定了九公子那閑不住的性子,一定會前來看“熱鬧”。
加上,剛剛門外發出的那兩聲異響,她沒有下指示,錦瑟便沒有傳暗號,自然就不會是那些暗中保護她的人幹的。
而若是之前帶她來的那些人,更加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了。
所以,能夠在人不知鬼不覺之下,做到這般的,就隻有九公子一人了。
當然,這些她才不會與九公子說那麽多,她和他還有帳沒算呢!
頓了頓,舒曼看著眼前已經被破壞掉的窗子:“這天底下的窗子,是不是沒有一扇,是你翻不了的?”
九公子還在琢磨著舒曼的話,這會子聽見她一句別有意味的揶揄,頓時眼角一挑:“那是自然,若是我想,別說是這裏的窗子,就是你們大曆皇帝寢宮的窗子,我也翻得!”
聽聞了九公子的話,舒曼隨即毫不留情的翻了一個白眼給他。隨即站起身,就準備往外走。
九公子見狀不禁一愣:“這就要走了?你的戲不接著唱了?”
舒曼轉眸:“當然要接著唱了,隻不過,該換個地方唱了!”
說完,便示意錦瑟,錦瑟心領神會,走到門前直接一腳踹開在外麵被門栓閂著的門。
大門驟然而開,一陣冷風夾在著些許雪花迎麵而來,一冷一熱間,舒曼竟然感到一陣頭暈,身子不穩就向後退了幾步。
而就在這時,身後一雙強有力的手臂,穩穩的扶住了自己,脊背,頓時貼上一個灼熱的懷抱。
舒曼覺得很奇怪,雖然自己穿的不算十分厚實,但裏裏外外也被裹了幾層衣衫,還批了一件厚厚的棉披風,這種情況下,又怎麽會感受到背後這個懷抱的溫度呢?
九公子扶著舒曼,眼中頓時露出一抹焦急:“怎麽了?”
說話間,他這才發現,舒曼的臉色紅的有些不正常。剛剛屋內光線昏暗,所以看不大真切,這會子雪光和月光直射而來,舒曼白皙的麵容之上,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紅暈,幾欲滴血。
下意識的,他就把手掌貼在了舒曼的額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