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這個人，睚眥必報
“同盟啊……”
九公子驀地開口重複了一句，還故意拉長了尾音，做出一副饒有意味的模樣。隨即神色一凜，直立起身體，提步上前，一字一頓道：“曼兒要做的事，我從不幹預，所以即便知道王爺不是最好的選擇，我也不會多言。倒是王爺，管的莫不是多了點？”
他一副不屑隨意的表情，讓慕容瑾的心仿佛燒起了一把火一般，額角的青筋，也隱隱的暴露出來，九公子見狀不禁一笑：“王爺切勿動怒，手腕的傷還未痊愈吧？我勸你，最好不要和我動手，你我都清楚，若論單打獨鬥，你絕非我的對手。哦！對了，我聽說王爺要去撫京，長途跋涉，還是保重身體的好！”
說完一句話，九公子隨即勾著唇挑著眉，提步從慕容瑾身邊一晃而過，慕容瑾神色幽冷陰沉，好似能夠滴出水來一般，一側的手腕因為不能用力，隻能垂在身側暗自用力。
“九公子！”
冷不防的，慕容瑾開口。九公子腳下步子一頓，卻沒有回頭。
慕容瑾：“敢問九公子，是敵是友？”
九公子神色淡淡：“我與王爺，既不是敵也不是友。如今曼兒既然選擇你，隻要你不來尋我的麻煩，我自然不會為難你。至於以後嘛……我聽曼兒的！”
九公子已經在自己身後揚長而去，可是慕容瑾卻站在原地沒動。
他找人調查了許久，卻一點關於這個九公子的消息都沒有查到，這樣一個危險的人，還和舒曼的關係匪淺，不得不讓他戒備。
若是這人能為自己所用，倒真的是一大助力，可若不是……
不管他是誰，有多麽難對付，都留不得！
暫且，先觀察一陣子再說。
九公子本就沒有什麽事，剛剛若不是發現有人偷偷跟著自己，也不會讓舒曼一個人回去，她身邊有錦瑟，他倒不是十分擔心。
這會子該見的人見過了，該說的話也說完了，他自然要回到花滿樓。
隻是，讓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一回到花滿樓，卻看見了範統。
雅閣外麵，範統一臉豬肝色，一動不動，宛若根竹竿一般，直直的杵在那裏，九公子先是一愣，轉而就推開門走進雅閣。
舒曼正坐在雅閣內看書，墨玉和錦瑟站在一旁伺候，見到他進來，都俯身行禮。九公子全然不見，徑直走到舒曼跟前：“那書呆子怎麽在這？你把他帶回來的？”
九公子這麽一問，舒曼還沒回答，墨玉倒是忍不住了：“公子，你不知道，那個人簡直……簡直就是個得了癔症的病人！”
墨玉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個形容詞，倒讓九公子來了興致，順勢坐下來，叫她過來講講到底怎麽回事。
墨玉把之前被範統攔住，又強硬著非要跟著她家小姐事全都說了一遍，沒有什麽添油加醋，倒也屬實。
九公子聽罷朝著錦瑟看了一眼，見錦瑟點了點頭，便知她沒有誇張，不由得挑了挑眉，看向了舒曼：“沒想到，這個書呆子倒是挺有意思的。”頓了頓：“隻不過，你不會真想留下他吧，我們這裏可是風塵煙花之地，你讓一個讀書人，每天呆在這裏……是不是有點太……”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
舒曼聞言不禁緩緩抬起頭，神色淡然好似湖水一般，平靜無波：“是他自己要跟著的，我又沒有強迫他，他若是不喜歡，大可以離開！”
“話雖是這麽說，可是……”
九公子說著，驀然間停頓了一下，轉眸看了站在一旁的錦瑟一眼，錦瑟心領神會，連忙叫了墨玉出去。
等到兩人一離開，九公子隨即壓低了聲音：“你不覺得，這人有些可疑麽？”
舒曼眸光冷冷的，不帶一絲情緒：“我身邊可疑的人還少麽？”
你就是最可疑的那一個好麽？
九公子自然聽出了舒曼的言外之意，臉上卻沒有一丁點的羞愧之色：“我和他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我……”
被舒曼這麽一激，九公子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可是話到了嘴邊，又生生的頓了回去。舒曼卻眸光灼灼，像是來了興致一般：“你如何？”
隻是一瞬間，九公子又換上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彎著眉眼，一副討好的神情：“我自然是全心全意為你，舒曼，這世間若是有一個人不會欺你、騙你、害你、傷你，那麽那個人，一定是我！”
他的聲音不大，字字頓頓，卻都仿佛像是一記記重錘，不輕不重的敲打在舒曼的心上。
舒曼眸光筆直，深深的凝著麵前的男人，明知道他的嬉笑之中，真假摻半，可是不知為何，這一刻，她的心竟然仿佛有那麽一絲絲的顫動。
而這一刻，九公子眼中的戲謔和笑意也仿佛完全消失了一般，凝重、深沉、坦坦蕩蕩。
一秒、兩秒、三秒……
靜默過後，舒曼驀然間轉過頭，壓製住了心底那一絲觸動，神色平靜的緩然開口：“我也知他可疑，可這個人不管是誰派來的，目的是什麽，都是我們在明，人家在暗。既然如此，倒不如把人放到身邊。若是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們也可以隨時應對。當然，若是我們多慮了，其實他並沒有什麽後台或者目的，隻是單純的想要跟著我，也可以順帶的觀察一下，這人到底可不可用。一舉兩得，沒什麽損失，我幹嘛要拒絕？”
舒曼很隨意的就將話題轉換了過來，九公子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隻是舒曼沒有看他，所以沒有注意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鹹澀。
微微斂了斂心神：“我的曼兒如此聰慧，好像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算計到你啊！我真是好奇，到底這天底下，有沒有能讓你落敗的人？”
舒曼眸光一暗，聲音不自覺得低了幾分：“當然有！但我也隻會給他那一次機會。我這個人，睚眥必報，欠我的，早晚我都會讓他們成百上千倍的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