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請安
舒鈺本想問李氏為什麽要讓舒曼進來，但是想起來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已經有好幾次都讓舒淵和李氏不滿了，甚至於，之前舒淵還親口說出，若是她再如此，就要考慮換掉進宮選秀的人選。
當然，這一切在舒鈺看來，都是舒曼在暗中搞鬼，不然為什麽每一次的事情，都和她有關。
一定是舒曼嫉妒自己即將要進宮，享盡榮華富貴，所以才會如此。
既是如此，她就更不能遂了她的心願了。
想到這些，舒鈺愣是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裏。可是她卻忘記了，每一次若不是她主動找茬，也不會一次次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李氏見舒鈺除了最開始說的那一句之外，倒也安靜，沒有再發出一句牢騷，不由得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送進宮的人，是要輔佐她女兒的，自然不能是太過衝動之人。之前在舒曼麵前，她已經三番兩次犯了大忌，沒想到，經過落水一事，倒也有些了長進。
兩人各懷心思，很快，白芍便帶著舒曼進到了正廳。
舒曼一眼看見了坐在正上方，一身雍容華貴、儀態端莊的李氏，又看了看坐在一旁，不欲與她目光對視的舒鈺，微微垂下頭，掩蓋住了嘴角劃過的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舒曼給母親請安！”
李氏目光沉靜，直直的逼視著舒曼，居高臨下的情形下，倒也有幾分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隻是這威嚴在舒曼麵前，卻好似沒什麽作用。
“起來吧，白芍，給五小姐看座。”
“謝母親。”
舒曼不失禮數的謝過了李氏，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錦瑟和墨玉站在她身後，李氏這才發現了麵孔頗生的錦瑟。
隻是，這個女人，眉目長得極其溫婉柔媚，倒是比舒淵這幾個女兒，都毫不遜色，甚至於骨子裏還多了幾分韻味。
李氏眸光凝了凝：“曼兒，你身後這個丫頭麵孔有些生，是新進府的？”
聽李氏提到錦瑟，剛剛落座的舒曼又站起了身，朝著李氏盈盈俯身行了個李：“女兒今日來，剛巧正要和母親稟報此事。”
說著，側頭朝著錦瑟看了一眼，錦瑟見狀，頓時心領神會，上前幾步低頭跪在李氏麵前：“奴婢錦瑟，見過大夫人。”
舒曼開口：“她叫錦瑟，昨日父親交代女兒出門辦事的時候，剛巧在街上看見了蹲在街邊賣身葬父的她。女兒頓時記起母親一直誠心向佛，為善與人，所以女兒一時間動了惻隱之心，沒跟母親商量，就帶了她回來。還請母親恕罪！”
舒曼一番話，先是給李氏扣了一大頂帽子，你不是一直告訴我們要誠心禮佛，多做善事麽，今天我做了這件善事，正是因為你的教導，你總不能說什麽吧。
果然，聽聞了舒曼的話，李氏隻是淡淡的看了錦瑟一眼。
雖然是個長相漂亮的丫頭，但終歸身份卑賤，想來也翻不起什麽大浪。況且有蔣氏的事情在前，如今的侯府裏，倒是再沒有那些個胺髒的事了。舒淵對她心有愧疚，這些年也都比較收斂，連偏房侍妾都不再收了。
想了想，舒曼身邊這麽多年身邊隻有一個墨玉伺候，多一個人也沒什麽大礙。
況且，她在侯府裏，也待不了幾日了，別說是多一個丫頭，就算是多十個，又能如何？
想到這裏，李氏不禁輕輕點了點頭：“你做的是好事，母親幹嘛要怪罪於你。”
說著，又看向錦瑟：“你叫錦瑟？”
錦瑟垂頭：“回大夫人的話，是。”
“嗯，起來吧，既然五小姐收了你，你就要盡心盡力的服侍她，知道麽？”
“奴婢謹遵大夫人教誨。”
說完了錦瑟的事，舒曼又開口提到了舒婉約她三日後去護國寺的事情：“四姐說，三日之後，雲遊四海的沐善大事將在護國寺講經，沐善大師乃是得到高僧，相傳隻要能得到他一句提點，必定會受益匪淺。女兒想請母親準許，三日後準許女兒和四姐去護國寺小住幾日，向沐善大師討教佛法，給父母親和諸位姐姐姨娘誦經祈福。”
這件事原本就是李氏安排的，她自然不會說什麽，隻是交代了舒曼幾句，便應允了下來。
倒是舒鈺坐在一旁，半晌都沒有吭聲，心底卻在暗自算計起來。
那個沐善大師的確是大曆有名的得到高僧，就連當今皇帝慕容澤都對他十分敬仰。既然當下他要在護國寺內停留幾日，自己何不趁著這個機會，也去討教一二。
將來進了宮，還能投慕容澤的所好。
這麽一想，舒鈺心裏頓時打定了主意，隻是抬眸間，卻在李氏的眼裏，看見了一抹冷然。到了嘴邊想要請求的話，就這麽生生的咽了回去。
李氏現在整日都讓她呆在侯府裏，不準她隨意出門，想來定然是不會同意她去的。其實，她雖然一直都把李氏當做母親，可心底裏也不是完全不清楚。
她讓自己進宮，不過是為了她自己的女兒。所以，自己是否會真的受到皇上的寵愛，對她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可她既然要進宮，就要在那裏呆一輩子，舒柔確實會護著她，但一個女子，若是要靠夫君的其他女人，才能存活下去，多少會有些不甘心。
想到這些，舒鈺心底便暗自打定了主意。
三日之後，她要偷偷去往護國寺，見一見那位沐善法師。
至於舒曼麽……
到時候她最好不要來招惹自己，不然，她可說不準不等到將來進宮，直接在外麵，就了結了她。
舒曼給李氏請過安，把護國寺和錦瑟的事情也都說了，自然沒有必要再逗留下去，又簡單說了幾句，便起身跟李氏告退。
她這邊剛一離開，舒鈺那邊也連忙隨便尋了個由頭離開。
等回到院子，舒鈺連忙衝著身邊的丫鬟吩咐道：“你現在，悄悄的去外麵雇一輛馬車，三日之後，去往護國寺。記住，千萬不要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