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整個侯府,除了父親,女兒是和瑾王殿下,唯一說的上話的人!”
舒鈺一句話,讓舒淵心裏的最後一絲遲疑,也消失殆盡。雖然他此刻還不可能完全信任舒曼,但是不可否認的,舒曼說的,卻是實實在在的事實。
這種事,他的身份不允許他親自出麵,但舒曼作為唯一個,侯府裏除卻他之外可以和慕容瑾說的上話的人,辦起來就容易多了。
即便真的出了什麽事,他也可以完全置身事外,最後把責任都推在舒曼身上。
反正,她隻是一個沒有用的庶女,死活都沒那麽重要。
想到這裏,舒淵不禁打定了主意:“好,就依你!”
舒曼聞言,唇邊不禁綻放開一抹幽然的笑容:“多謝父親信任,女兒定不負所望!”
頓了頓:“隻是,要做成此事,女兒還要向父親要一向特權!”
……
舒曼的馬車,緩緩從永寧侯府駛離,墨玉坐在馬車裏,整個人都掩飾不住的興奮。原本她還擔心,以舒曼的身份,沒有辦法自由離開侯府,之前應允她的事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兌現。
可是沒想到,這麽快,她們就可以出府了。
一想到能夠馬上見到那個侯府裏人人都在念叨的花滿樓,墨玉一張小臉,就忍不住掛上笑意。
相比較墨玉的激動興奮,舒曼就顯得尤為淡定的多。
之前她在舒淵麵前,為了給他們幾個添堵,才隨口說了一句慕容瑾中意的人是舒鈺,沒想到歪打正著,倒是給自己行了許多方便。
先不管以後如何,反正現下,她可以隨意離開侯府。
至於慕容瑾中意舒鈺這件事……
壓根就是她胡編出來的,子虛烏有,哪裏需要解決什麽!
時值初冬,榆陽城的大街小巷卻依舊熱鬧非凡,舒曼之前沒有自己的馬車,現在乘坐的這輛,也是舒鈺用舊了的,根本不足以抵擋寒涼。
今日她穿了一件天青色的長裙,外麵披一件白色的棉披風,妝容淡淡,裝飾簡單,倒也給人一種淡雅到極致的美。
馬車最終在花滿樓後門處的小院門前停下,因為現下是白日,花滿樓還沒打開門做生意,而且街上往來人眾多,如今她是花滿樓幕後真正老板這件事,除了樓裏的人,就隻有慕容瑾知道。
雖然她從來不怕麻煩,但能避免的,自然也要避免。
下了馬車,墨玉前去敲門,很快便有人來開門。
“小姐來了!”
開門的是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小丫鬟,舒曼有點印象,好像是夏鳶身邊的婢女。
如今花滿樓的姑娘,在榆陽城的身價都是數一數二的,接待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富家子弟,自然和從前不能相比。
見到舒曼,小丫鬟盈盈的行了個禮,舒曼點了點頭,提步走了進去。
“九公子人在何處?”
小丫鬟聞言,連忙回話:“九公子在房裏,奴婢這就去通知他,小姐來了!”
“嗯!”舒鈺應了一句:“讓他去我的雅閣。”
“是,奴婢遵命!”
小丫鬟一路小跑著穿過院子,往樓裏去,墨玉此時正睜大著一雙眼睛,左顧右看,看了半晌,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失望。
舒曼察覺,不禁開口:“怎麽了?之前不是一直嚷嚷著要來麽?怎麽來了之後,卻又是這幅表情!”
墨玉撇了撇嘴:“奴婢之前還以為,這花滿樓會有什麽不一樣的,可是現在看來,和咱們之前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沒有什麽不同嘛!”
舒曼但笑不語,花滿樓的特別之處,要在晚上才能看得出來,墨玉這會子來,當然覺得失望了。
隻是,她也沒打算跟這小丫頭說太多,墨玉雖然衷心,但未免少了些心機,能少讓她知道的事,還是少讓她知道為妙。
兩人進了樓內,直接上了二樓,舒曼怕墨玉無聊,就讓她出去轉轉,自己則一個人坐在雅閣內,等待九公子。
花滿樓重新開業已有一月有餘,那晚來她已經見識了這裏的生意火爆,當初投的那些,從慕容軒那裏訛詐來的銀兩,如今也是該取回本錢和利潤的時候了。
舒曼坐了片刻,九公子便翩翩而至。
他依舊是一身火紅色的長袍,隻是袖口暗紋的樣式和之前她見到他穿的那幾件有所不同,頭發依舊隻是用同樣顏色的發帶隨即綁起,再配上那張妖孽一般的臉,倒是多了幾分狂放不羈、桀驁不馴的味道。
九公子似乎對舒曼的到來很是高興,一雙桃花眼,彎彎如上弦月一般,連帶著眉毛都彎出了淺淺的弧度。
“你過來啦,剛剛聽小丫鬟說,我連忙親自泡了壺茶端來給你,快嚐嚐!”
九公子說著,已然走到舒曼跟前,放下手中托盤裏玉質的茶壺,放在桌麵上,隨即坐下來,親自給舒曼斟了一杯。
舒曼看了一眼那個造型和質地都極其別致的茶壺,接過茶,放到鼻尖嗅了嗅:“倒是足夠清香,好似還有股雪花的味道。”說著,又看向了茶壺:“盛放這茶的器具,質地也如此與眾不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說到一半,舒曼突然間停頓了下來,將茶盞送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隻一口,她幽深如古井一般的眼眸,便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暗芒:“這是凍頂雪耳!”
九公子原本還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突然間聽聞舒曼這麽說,臉上的笑意也不由得有些冰冷下來。
舒曼放下茶盞,神色淡然從容,一如之前:“凍頂雪耳是西涼特產,因其對生長環境的要求極為特殊,所以產量極少,隻供西涼皇室才能享用。不知道,九公子是從何得來的呢?”
舒曼說的輕輕柔柔,可是語氣裏卻已然有了一絲冷然的意味,九公子看著舒曼,片刻,突然間低笑出聲:“不錯,凍頂雪耳是西涼皇室專用茶品,可據我所知,永寧侯舒淵都未曾有幸品嚐過,倒是不知,侯府裏不受寵愛的庶出五小姐,又是從何處,知道這凍頂雪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