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被發現了啊
被舒曼這麽一看，九公子不由得一怔。就好像是有兩把開了鋒刃的刀子，直接插在了自己身上一般，一陣莫名的冷意，順著脊背瞬間竄至發頂，胳膊上的毛粟，都禁不住根根直立而起。
“你……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幹嘛這樣看著你？
“嗬！”
舒曼沒有回答，卻是發出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九公子心裏頓時一個激靈，還沒等躲開，小腿猛地遭人狠狠的踹了一下。
“嘶……”
膝蓋以下的迎麵骨，是人身體上除卻肋骨之外最脆弱的骨頭，雖然舒曼是女子，力氣不是很大，但是這樣用盡了全力踹的一腳，也足以讓措手不及的九公子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哎……你……”
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九公子剛想要控訴，卻見舒曼已然背過身，顧自大步，悠然的朝前方走去。
九公子一愣，片刻，卻是忍不住低笑出聲。
被發現了啊！
他知她聰明，可是卻好像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天生不是那麽敏感，之前在她房間內惡作劇的抱了她一下，她沒有太過苛責，自己便大起了膽子。
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最主要的是，她那樣纖瘦的身體，抱在懷裏，卻讓人有種不舍放開的衝動。
所以，後來他才耍了些小心機，帶她出來的時候，一路抱著，回去的時候也是如此。
可是誰知，還是被發現了，然後還……挨了一腳！
想到這裏，九公子不禁頗為無奈的低低籲出一口氣，連忙提起步子，大步追了上去。
哎！
這回連裝醉都不成了！
舒曼滿肚子火氣的往前走，絲毫不理已經追上來的九公子，好在，他也沒再得寸進尺的問自己為什麽踢他，不然，她真可能控製不住再踢一腳。
夜色濃重，榆陽城的街道上，一片寂靜安寧。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走著，竟有一種異樣的和諧靜謐。
慢慢的，舒曼的火氣消了，冷意又重新席卷，一陣微風拂過，她忍不住抱著雙臂打了個冷戰。而就在這時，肩膀卻落下了一件衣衫。
舒曼一頓，轉頭就看見九公子身上隻剩下了一件內衫，而他那件如火焰一般的外衫，已然披在了自己的肩頭。
舒曼有些踟躕，雖知他是會武功之人，可是時候畢竟已經入冬，他就隻著這麽一件單衣，未免還是太過單薄了。
這麽一想，舒曼心底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了。
而九公子卻好似沒有察覺到她略帶歉意的目光一般，顧自的看著前方，不急不緩的挪動著步子。神色也是一片悠然，絲毫不見一絲冷意。
見狀，舒曼慢慢收回目光，垂眸一個淺笑。
活該！
若他真的因此病了，就當是，今晚他占自己便宜，收的利息吧！
兩人踏著月色，很快便到了永寧侯府後院外的小巷，九公子抬眸看了看，隨即在舒曼麵前蹲下身：“上來吧，我送你進去！”
舒曼看了一眼，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人還真的是……有夠無賴！
……
送舒曼回到房間，九公子這一次倒是沒有多做停留，老老實實的離開。回來的時候是兩人，離去的時候卻是一人，在這樣的夜色裏，未免有些寂寥。
隻是，一想到舒曼之前踢自己時那副忿忿不平的模樣，他又忍不住心情大好。
原本，他以為她是個冷清至極的人，好像不管什麽事，都不能讓她為之波動。可是今晚，他卻是真真切切的看見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麵。
這麽一想，九公子頓時覺得，自己這一腳，挨得著實值了。
回到花滿樓，客人已經散去了大半。因為花滿樓裏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所以從不留客人留宿，這個時間，差不多也到了該打烊的時候了。
不忍離去的客人有二娘在外麵應付著，他便顧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隻是，剛一進去，身後就有人緊隨。
“主子！”
聽見這個稱呼，九公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住，原本總是一副笑意的臉，此刻卻變得陰鷙冷冽。
他提步，緩緩走到桌前，坐下，卻是連看都不看那人一眼：“不是說了，在大曆，不必如此稱呼我！”
聽聞了九公子的話，錦瑟不由自主的心裏一個激靈，每每他露出這樣的神情，用這樣的語調說話，都代表著他此刻很不悅。
錦瑟確認門外沒有人偷聽之後，順手帶上門，幾步走到九公子跟前，躬下身子：“屬下該死，請主子責罰！”
九公子聞聲，這才抬眼朝著錦瑟看了一眼，隻是這雙絕美到讓人窒息的眼眸，此刻卻泛著足以將人身體裏的血液，在一瞬間就冰凍住的寒芒：“哦？你做錯了何事，以至於該死？”
錦瑟暗自咬牙，死死的低垂著頭：“屬下不該自作主張，接近大曆皇帝！”
九公子眼眸驀地一眯，整個人都好似裹了寒霜一般，讓人莫名感到一股強大的冷意，從四麵八方一齊而至：“你的確該死！”
聽九公子這麽一說，錦瑟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屬下知錯，甘願受罰。隻是屬下有一事不明！如果主子不能讓屬下信服，屬下死不瞑目！”
九公子沒有說話，隻是眸光如刀刃一般刮在錦瑟的身上。
“舒曼隻是永寧侯府任人欺淩的庶女，對我們此次來大曆的所為之事，一點用處都沒有，主子為何要選上她？況且，主子對她……”
“錦瑟！”
錦瑟說著，冷不防被九公子一個低聲打斷。他平日裏的聲音都是平緩的，帶著磁性的，足以讓人心旌神往的。
可是今日，此刻、他的聲音裏卻透著一股能夠穿透人耳膜，直達心底的冷意，瞬間讓錦瑟還沒有說完的話，生生的憋回到了肚子裏。
九公子斜斜的靠在塌子上，薄薄的唇角，隨即勾起一抹陰柔的弧度：“你回去吧！”
伴隨著話音降落，錦瑟猛然間抑製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隨即抬起頭，瞪大了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了此刻，那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