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話說有屁放
未來的一個月，永寧侯倒是難得的一片安寧。
自從那日和舒婉達成合作之後，大夫人就像是突然間良心發現了一般，居然沒有來找舒曼的麻煩。而舒鈺尚還在禁足，所以舒曼倒是難得過了一個月的消停日子。
隻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疾風驟雨來臨之前，天崩地裂降臨之昭，往往，都是如此的寧靜。
這一個月內，永寧侯府安安寧寧，榆陽城的大街小巷卻都在議論著一個話題。
原本城中那家快要倒閉的花滿樓，卻不知怎的，在一夜之間，竟然變得門庭若市。許多王公貴族的公子哥都拚了命的往那裏跑，仿佛隻有去了花滿樓，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而尋常百姓家的人，往往都隻能站在門口看著裏麵的歌舞升平望洋興歎，卻是連進都進不去。
舒曼坐在窗邊，聽著墨玉一邊剪著油燈的燈芯一邊念叨：“小姐啊，你到底是用了什麽法子才讓那花滿樓起死回生的啊！自從一個月前去了一趟之後，我們就再沒出過門，你什麽時候帶奴婢再去看看吧，奴婢實在是好奇的緊哪！”
舒曼卻隻是靜靜的聽著，臉上並沒有浮現出半點表情。
說起來，這一個月來，為了不讓大夫人起疑心，她就老老實實的呆在侯府裏，並沒有出門，所以她當初把事情都交給九公子，沒想到他竟然辦的如此出色。
原本她對二娘說的是三個月，如今，竟然一個月就已然做到了榆陽第一的勢頭。
看來，那個九公子，倒也不是一點讓她滿意的地方都沒有。
想到這裏，舒曼眼底不禁微微浮現出一抹光亮。
墨玉見舒曼不肯應允，又連忙湊過來：“我的好小姐，親小姐，你倒是給奴婢句話啊！”
舒曼這才懶懶的抬了抬眼：“你真想知道？”
“嗯嗯嗯！奴婢想知道，發瘋了一樣想知道！你不知道，這幾日就連侯府裏的這些下人，都在偷偷談論呢，奴婢聽見好多次，卻都記著你的囑托，沒敢插言。你看，奴婢這麽聽話，你就可憐可憐奴婢，給點獎勵吧！”
見墨玉一副滿眼希冀的樣子，不由得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等過兩日，我便帶你去！”
“謝謝小姐！奴婢服侍你早些休息吧。你每日都看書看到那麽晚，當心熬壞了眼睛！”
“不用，你先下去吧！”
說到這裏，舒曼之前臉上鬆動的表情哪裏還有痕跡，又變得如往日一般冷漠到讓人無法靠近，墨玉這一個月來已經摸清了舒曼的脾氣，每每她露出這幅表情，就是不想要再多說話，也不想聽別人多說話的意思。
看到這幅架勢，墨玉隻能老老實實的退下。
夜色微涼，明月高掛，房間裏隻有一盞油燈微微搖曳著。
已經進入冬日，天氣愈發涼了起來，舒曼又看了一會書，發覺身子有些冷，這才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準備上床歇息。
走到油燈前，拿了蓋子蓋好燈芯，房間裏頓時陷入一片幽暗。
而就在這時，安靜的隻有呼吸聲的空氣裏，突然間傳來一個聲響，赫然明顯！
舒曼心神一凜，緊接著就感到有一股灼熱的氣息靠近了自己，還不等她開口，自己的身子便被一個懷抱牢牢的抱緊，一隻大手，順勢撫上她的唇瓣。
因為被捂著口，所以她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可是一雙眼眸，卻在一瞬間蒙上了一層冰霜，足以讓周遭的空氣，在這一刻都瞬間冷凝下來，冰凍人心。
舒曼擎著一雙眼眸，定定的望著這個突然間出現在自己房中的人，微弱的月光下，一張如妖孽一般絕美到讓人窒息的臉龐，赫然在自己眼前放大。白皙似雪的肌膚，輪廓分明的棱角，精致深邃的五官……在月光的映射下，竟然有種讓人目眩神迷的光華。
片刻，舒曼的忽然間淺淺的挑了挑唇。
她微薄的唇角劃過那隻手的掌心，不知是不是錯覺，那隻手，仿佛微微顫動了一下，隻是片刻，就鬆了開：“情勢所迫，小九多有冒犯，還請五小姐贖罪！”
九公子退後了幾步，一身火紅色的長衫，在黑暗中，宛若跳躍的火焰，刺目驚心。
舒曼冷冷的看著眼前來的人，聲音也是涼涼的：“我今日才知道，原來，豐神俊朗的九公子，竟是個偷雞摸狗、半夜翻窗進入女子閨房的不恥之輩！”
九公子站在原地，一雙幽邃如梟鷹一般銳利的眼眸，深深的凝視著舒曼。
其實，他原本沒想要這麽惡趣味的，那日之後，他等了一個月都不曾見舒曼再出現，如今花滿樓已經按照她的意思變得如此炙手可熱，他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應該來見她一麵。
本來，他悄悄潛入永寧侯府，著實廢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舒曼的住處，可是卻發現她屋子裏還有別人，所以隻能站在外麵等。
好不容易等到墨玉離開了，他卻不知怎的，突然間生出了一種想要逗弄一番的想法。
畢竟，若是能看到那個一向冷靜自持的人臉上出現慌張忙亂的神色，也未嚐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可惜，他的願望卻是落空了。
因為從頭到尾，舒曼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裂縫和破綻。
甚至於，他做出那般輕薄的舉動，她的眼中也隻有冷，毫無其他。
這種感覺，就仿若是使勁了全力，卻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讓人無力。
所以此刻，麵對舒曼的嘲諷，九公子也隻是斜斜的挑了挑唇，露出一絲不羈的笑意：“能讓五小姐生氣，小九倒也是沒白來這一趟！”
舒曼看著他那一副無賴一般的模樣，隻覺得自己之前心裏對他騰升出的那麽一丁點的好感，也全都消失殆盡了。
不過，活過一世的人，早已不是什麽小女孩，自然不會為這種細致末微的事情花太多心思。
微微頓了頓，舒曼隨即重新走到桌邊，就著黑暗，緩緩開口：“有話說有屁放，今日你來，到底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