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借刀殺人
察覺到了舒柔的視線，舒曼心中微微一凜，隨即抬眸，不閃不避的回看向那道視線。而舒柔卻隻是目光深沉的看了舒曼，片刻，便收了回去，緩緩開口：“索性沒有造成什麽損失，這件事就就此作罷。隻是，該罰的，還是要罰！”
舒柔一開口，舒淵立刻明白了過來，轉過頭，瞪著臉色慘白的舒鈺，厲聲說道：“你手下的婢女偷了東西，你也難辭其咎，這就回去閉門思過！”
舒柔聞聲，不禁暗自籲出一口氣，剛剛阮竹被懲治的時候，她就一直提著一顆心，生怕舒曼會再深究，而把自己前臉出去。
索性，舒柔發了話，隻不過閉門思過一個月，等到出來，再好好和舒曼清算。
思及此，舒鈺不禁低低的垂眸俯身：“女兒遵命！”
“明日本宮就回宮了，今日就免了，閉門思過，就等回到侯府之後，再進行吧！”
舒柔淡淡的補充了一句，舒淵連忙稱是。
事情解決了，舒曼扶著渾身發軟尚還沒有緩過勁來的蔣氏離開，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仿若覺得身後有一道透著寒芒的目光緊隨。
腳下的步子微微頓了頓，舒曼隨即神情淡漠的，緩步離開。
舒柔！
我們的帳，早晚會清算清楚！
議事廳很快就恢複了一片安寧，李氏陪著舒柔一起回到寢房，舒柔屏退了身邊伺候的人，隻留下了當初從侯府帶出去的張嬤嬤。
“母親這兩日的表現，著實讓本宮有些失望！”
舒柔一句話出口，李氏不禁臉色一僵：“娘娘……”
“這裏沒有旁的人，母親就喚我柔兒吧！”頓了頓：“雖然我進宮尚早，但我知蔣氏和舒曼的存在，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梗在母親心裏的一根刺，不拔不快。隻是，在女兒看來，母親想要收拾他們，很是簡單。隻要趁著父親不在侯府的時候，隨便找個由頭，要了她們的命便是。”
舒柔一番話說的淡淡的，隨即端起張嬤嬤遞過來的茶盞，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
李氏雖然麵色上依舊沉靜，但實則心裏也在暗自算計。
“柔兒，你是說……”
“母親以為，昨晚發生的事，我就真的一點都不知情麽？”
李氏語塞，她生性要強，為人狠辣，而她的這個嫡親的女兒，也恰恰繼承了她這些特質，而且要比她更為深沉。
“這兩日，確實是我疏忽了。隻是，我沒想到那個丫頭生的賤人，從前在侯府裏可是極盡軟弱，任人欺淩。如今卻變的如此，竟然連我一手調教出來的舒鈺，都會三番兩次的栽在她的手上。”
李氏言罷，舒柔不禁微微抬了抬眼：“舒曼固然有些棘手，我們暫且不提。女兒今日找母親前來，其實還有另外一件要事商量！”
聽舒柔這麽說，李氏不禁凜了凜眸光：“你說的……可是讓鈺兒進宮的事？”
舒柔輕輕點了點頭：“當初江樓月活著的時候，江太後和蓉妃被她一路打壓，尚且忌憚，不敢有什麽太大的作為。如今人一死，整個江家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李氏眼露不屑：“就算如此又如何？隻要有皇帝的寵愛，還有永寧侯府和左相府的支持，這個後位，早晚都是你的！”
李氏說的度篤定，舒柔卻完全不讚同：“母親此言差矣，江氏一族如果這麽容易對付，女兒也就不會如此憂心了。所以，眼下這個時候，女兒正需要有人幫襯。江樓月剛死，冊立皇後一事雖然不宜馬上操辦，但是選秀卻不同。皇上已經應允，年關舉行一次選秀，到時候，便讓舒鈺進宮吧！”
話說到這裏，李氏總算是明白了之前舒柔在議事廳內，為何要言明要舒淵懲罰舒鈺了。這段時間，舒鈺的確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不然的話，耽誤了自己女兒的大事，才是關鍵！
思及此，李氏不禁斂了斂心神，暗自點頭：“你且放心，距離年關還有幾個月，這幾個月裏，我會看好舒鈺。至於蔣氏和舒曼那對母女……”
李氏說了一半，驀地被舒柔打斷：“那個舒曼確實有些棘手，隻是，這兩日剛出了事，如果母親在這個時候動手，父親一定會起疑。”
聽聞了舒柔的話，李氏卻隻是一聲冷笑：“對付她們，何須自己動手？”
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手段，叫做……
借刀殺人！
……
舒曼扶著蔣氏回到院子裏，蔣氏這才稍稍緩過心神。
“娘好好休息，曼兒先回去了！”
對於這個“生母”，舒曼著實沒有什麽太特別的情感。上一世，她被家族利用、被姑母算計、陷害，早就對親情為何物表示迷茫。
隻是，如今她既然占用了別人的身體，自然也要代替人家好好照顧親人。
她的仇人是舒柔和李氏，卻並不是麵前這個女人。
而蔣氏見舒曼要走，卻一把拉住：“曼兒，娘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舒曼看著這個一向軟弱的女人，此刻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強硬，不禁略微有些怔忡。
蔣氏讓貼身伺候的婢女白芍下去，自己則是死死的抓著舒曼的手：“這麽多年因為娘的出身，一直都讓人受盡委屈欺負。可是你要知道，李氏絕對不是輕易對付的人，舒鈺她們，都不過是李氏的出頭箭而已。如今你得罪了李氏，恐怕以後在侯府裏的日子，更加不好過！所以我想，如今剛好舒鈺被罰閉門思過，李氏跟前就隻剩下舒寧和舒婉，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我去求她，讓你跟在她身邊。”
舒曼定定的看著蔣氏，忽然間覺得，這個女人雖然骨子裏有些軟弱，但卻並不是完全毫無心機。隻是她的出身讓她打從一開始，就從骨子裏懼怕李氏。
而這樣一來，也隻能要求她這個女兒，一起隱忍。
以前的舒曼可以，可是現在的舒曼，卻絕對不會！
思及此，舒曼古井一般幽邃的黑眸之中，瞬間迸發出一道足以攝人心魄的光亮，片刻，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