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感覺到傅言殤的身軀顫了一下。
是很劇烈的一下!
“傅言殤……”我實在怕他承受不住。
傅言殤閉上了眼睛又睜開,像是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一字一頓道:“告訴我,剛才護士什麽活也沒說。”
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如何幫他自欺欺人。
護士見傅言殤不願接受事實,急切地說:“傅少,思瑤小姐知道她快不行了,說是要她的腎髒摘給你,她還說,相同血型移植成功的機率會大很多……”
傅言殤的眉頭越蹙越緊,邁步踏進搶救室的同時,惱怒的衝傅思瑤吼:“起來,我不需要你的腎!”
“哥……”傅思瑤淒楚地看著他,“沈寒已經不要我了,如果連你都不要我,我覺得孤零零的,好難受。”
傅言殤觸摸著傅思瑤血跡斑斑的臉,上麵淤紅的指印依然清晰可見,可見他動手打她的時候有多狠。
“哥,這是你第一次打我,你不再在乎我了是不是?”傅思瑤的氣息逐漸弱下去,“我死都不會原諒你的……可你畢竟是我哥,我就算再傷心,也不想你有事。”
“別說了。”傅言殤眼眶泛紅,沉沉道:“傅思瑤我告訴你,若你死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傅思瑤開始大口大地吐出鮮血,斷斷續續了好幾次才把話說完:“不要拒絕用我的腎,哥,求你了。不要讓我徹徹底底的消失。”
“你知道嗎,最初我愛的那個,不是沈寒,而是你。可我們是兄妹,命中注定我連愛的資格都沒有。後來,我在沈寒身上找到了你的影子,你們穿上白大褂的感覺真的很像。”
“後來我愛上他了,我以為我全心全意的對他,他也會全心全意的對我,但原來不是這樣的,他由始至終都在玩我……”
傅思瑤頹敗地閉上眼睛,也許是痛苦到了極致,她哭了出來。
“一次又一次流產的感覺,真的很痛。可為什麽到了現在,我還是很想他?沈寒,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我心頭一陣鈍痛,對於傅思瑤,真是一點也恨不起來了。
傅言殤大概清楚傅思瑤撐不了幾分鍾了,指尖輕輕捋順她淩亂的發絲,“他不值得你愛。”
“愛一個人哪有值不值得,隻有愛和不愛。”傅思瑤出了一口氣,哀求道:“不要拒絕用我的腎,你送了那麽多塑膠娃娃給我,就當這是我最後送給你的禮物……我終於可以解脫了,死了,就沒辦法再想沈寒了。”
話音還未落下,她的手臂就重重摔落床邊,一旁的儀器瞬間發出‘嘀嘀嘀——’的聲。
醫護人員很快上前,試圖準備摘取傅思瑤的腎髒,“傅少,節哀順變,移植腎髒給您,是思瑤小姐最後的心願。”
傅言殤雙眼猩紅,狠戾地盯著醫護人員:“別動她!”
一世安然不負流觴(酥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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